江月夕下腰转身,抬手剑指远处挂着的锦袋,伸手蓄力,将剑向上抛去,接着跳起一个踢脚,宝剑直直的冲向高处的锦袋。
众人屏息凝神的看去,只见高处挂着的锦袋被一剑击中,破风声过后,映入眼帘的是满目的花瓣,江月夕身处于花瓣间伸手接过掉下来的剑柄,接着开始舞动。
陈风颂看完全程,转身与身旁的江宗辰寒暄恭维。
“江家姑娘当真厉害,舞剑这么熟练,当用功刻苦吧?”
江宗辰听到恭维,谦虚的说道:“小女不才,这一套剑法足足练了五个月,才刚刚到达这个水平。”
虽是谦虚,但他眼中的骄傲神色丝毫掩藏不住,陈风颂适时拍手称赞道:“江大人好福气,江家庶女都这么努力了,想必江家嫡女应当也不差。”
江宗辰刚想说话,却想起江祈禾的身后是安宁长公主,顿时歇了心思说道:“确实,那孩子虽不如小夕与我们亲近,却着实孝顺。”
酒过三巡,众人还在讨论之时,台下的乐器声,随着台上江月夕的最后一个动作结束。
南昭望着那熟悉的动作,本是无所谓的 靠在软枕上,见此却是坐直身后,眼神开始变得凌厉,双手交叉看着台上江月夕,在女子看过来时,望着她轻嗤一声。
江沐坐在主位上,注意到一旁儿子的动作,便转头轻声询问道:“昭儿,依你看这位姑娘如何?”
“粗鄙不堪,实在难登大雅之堂。”
本来还在回味江月夕表演的太后曲烟蔓,听见自家孙子的评价也不由得将目光望了过来。
她看着南昭不解的发问:“昭儿啊,你何故此言?是不是这江家小女在哪里得罪过你?”
南昭听此,转向自家皇祖母笑着说道:“奶奶,您不妨等一会看看最后一个表演?”
太后听到南昭的话后,不由的有些好奇的说道:“哦?莫非是有什么意料之外的惊喜?那哀家可要仔细看看了。”
南昭笑着回应后,又转身望向席中那个穿着西域服饰,正与怀中女子调笑的男人。
男人感受到目光望向这边时,南昭正好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二人目光未曾撞在一起,仰头喝酒的南昭叫人看不清神色。
“七年前…这人当真可疑。”
夜色渐浓,乐声骤停,当台上舞姬最后一人退场后,场中却突然暗了下来,众人有些发懵,不过几瞬,等逐渐适应黑暗时,四周突兀的亮了起来。
场上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不知所措,只是这时南桥映鸢开口喊道:“这台上怎会突然多了这么多东西?”
场上众人与高台上的南昭几人闻声一同望去,早些搭的台子不知何时已经变了样子,变成了上下两层,四周摆着几个鼓,不知何时出现的长木桩。被落下的纱帘挡住,显得舞台多了几分神秘色彩。
陈风颂望着眼前的舞台,震惊的说道:“这不科学呀,这舞台怎么会在几秒之内就变了样?”
众人正要称赞眼前的景象时,耳边却突然响起古筝与长笛的乐声,随后便是从四周井然有序的走出数名身着舞服的女子,其中不乏手拿乐器或是甩着水袖的女子开始舞蹈,一路舞上台。
曲烟蔓喜悦又带着疑惑看向身旁的大儿子,疑惑的问道:“皇帝,哀家记得她们都已经表演完了,杂技的人也退场了,这又是?”
早就被南桥枝打过预防针的南严见此也不觉得奇怪了,只是转身安抚着自己的母亲。
众人只当是舞姬表演,谁料下一秒,数十位身着红衣,拿着伞的女子围成一个球状,来到舞台中央,随着乐器突然敲起的鼓声,她们向四周散开,而入了众人眼帘的则是一位戴着太青色面纱的女子,四周的光打在她的身上,如同坠落凡间的神女。
南桥枝抬头,头上的饰品随之哗哗作响,抬手转身间,手上的铃铛与身上的玉翠开始发出美妙的声响,四周的人渐渐聚集在舞台上,随着中间那一抹湛蓝色身影晃动起来。
曲烟蔓看着台中向自己抛媚眼的俏皮姑娘,被逗的笑了起来,激动的说道:“这不是哀家的皮猴子吗?如今倒是有大姑娘的风范了。”
南桥枝穿着湛蓝色衣裙,裙摆之上,是成套的玉翠与宝石相互碰撞声音,袖子下是是早已准备好的金叶子,随时向四周挥洒。
江沐眼看向台中央明媚舞动的女儿,南桥枝虽说不上多么保守,但仍然能看到她若隐若现的白嫩胳膊,以及后腰那不易察觉的青莲印记。
台上的女子们还在舞蹈,各有各的美却美的如此和谐,随着南桥枝弯腰退后,外围的女子能退至远处,四周围着她的红裙女子手持着伞快速向她靠拢。
砰的几声,南桥枝身后的夜空燃起烟花,她起身挥手,袖子中的金叶子随之四散,又突然消散化为金光,向着主位的曲烟蔓飞去。
南严轻蹙眉头,刚想伸手却被南烨出声拦下。
“父皇,此物阿砚早已找过儿臣说过,是从连安寺学来的绝技,保平安的。”
“是吗?当真无害?”
二人说话之时,金光早已来到曲烟蔓身前围着她转了几圈后,在她的眼前消散。
良久后,曲烟蔓浅笑几声,眼中尽是慈祥,她看着台中继续表演的孙女鼓起掌说道:“阿砚今年的表演当真有趣啊。”
南桥枝继续随着身旁的女子舞动,脸上的笑容在看向席间,那个眉眼深邃的男子时僵了一下,随后低头垂眼,转身时未曾察觉那道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
周围拿伞的女子将伞抛出,被下方的人接住后,开始围绕中间的南桥枝旋转。
南桥枝抬腿,脚尖着地来到了台中央,红纱袖舞动,本不惹眼的湛蓝色俏影却在红纱中脱颖而出,叫人移不开目光。
本在交谈的莫序裴,余光中瞟见台上那抹熟悉的身影,便再无交谈的心思,只一心望着台上的人。
南桥枝甩袖起身后,接过身旁人递来的琵琶,乐声戛然而止,转而响起的是整齐的女声:“恭祝太后娘娘寿比南山,福泽绵延,今朝祈愿太后娘娘康健无灾,病祸两除!往后长安,无事烦忧!”
随着琵琶声响起,空中突然飞来两只金色如同凤凰的鸟儿,在南桥枝的上空盘旋几圈后,微微张嘴,两张南桥枝亲手书写的祝词出现在众人面前。
其中众人看着天空出现的两只火红的鸟,震惊不已的说道“这…这怕不就是传说中的凤凰吧?”
商邺珘望着眼前惊奇的一幕,不由得开口大声说道:“安宁公主既能在太后娘娘生辰之日招来凤凰祝贺,当真是祥瑞之人!”
南桥枝放下手中的琵琶,站起身后高声说道:“孙女祝皇祖母福如南河长流水,寿比巍峨凤凰山!”
曲烟蔓听见孙女的话,激动的站起身,忍不住的拍手鼓掌,笑着说道:“好!还是安宁最知道怎么讨哀家的欢心!”
见太后都鼓起掌了,众人这才跟着鼓掌夸赞。
掌声过后,太后曲烟蔓这才反应过来,不由的猜测问道:“安宁,祖母记得你不是说过,要把新学的剑舞给祖母看吗?”
众人听后好奇看过去时,暗处的女子却悄悄咬紧了牙关。
南桥枝不屑的看了眼暗处江月夕,随后笑着走下台,朝着自家奶奶的位置走去。
等到了跟前之后,南桥枝握着自家奶奶的手,笑着说道:“祖母,安宁不是有意诓您的,只是安宁近几月总是心慌,有些不好的预感,这不,今天早上安宁的服装就被人恶意毁坏了。”
南桥枝说完起身望向舞台,语气总是隐藏不住的得意。
“还好安宁机智,早就留了一手只不过好多东西,本来想私下给祖母解闷看的,看来我又得想好久了。”
曲烟蔓听的孙女的话后,心中也不是滋味,想了一会后,转头望向自己的大儿子不做言语。
南桥枝笑看着这一幕,但是心中早就开始想下一步计划:“想必不久之后,便会传来我想要的消息。”
身后不远处的席位上,男子看着得意傲娇的南桥枝,竟觉得他像自己养的那只小黑猫一般。
“有趣,南桥枝我们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