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内,老人慈祥的笑声混着陌生男女的说话声,传入殿外几人耳中。
南昭与南桥枝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里看见了迷茫。
“三哥,那里头的人是谁呀?”
南昭摇摇头表示不知,低头思考良久后这才说道:“咱们还是进去看看吧。”
坤宁宫内燃着燕京特有的熏香,曲烟蔓端坐在主位,与自己的小儿子翼王南玄易和小儿媳羌执说话,三人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染尘从门外走进殿内,恭敬的打断众人的谈话。
“太后娘娘,三皇子与安宁公主已在殿外候着。”
“快让昭儿和阿砚进来吧,顺便见见他们的皇叔和皇婶。”
染尘领命出去后,不久便带着两人走了进来。
“孙儿见过皇祖母,见过皇叔皇婶。”
“孙女见过皇祖母,见过皇叔皇婶。”
两道异口同声的话语在殿内响起,南玄易率先转头望去,南桥枝穿着粉衣,头顶两根发簪,不失端庄也不似像那些郡主一样的奢华。
“阿砚这是…”
“皇叔,阿砚这是起的有些急了,实在是今日早上听雪阁发生了些事,叫阿砚有些没心情梳妆。”
“阿昭,今早发生了什么事仔细和祖母说说。”
南昭点点头,面向三人说道:“今早我刚到听雪阁外头,听到里头传来的声音…”
南玄易听着南昭讲述着今早发生的事情,仔细的打量着殿中央的南桥枝,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自己的侄女。
“今日是皇祖母的寿辰,不宜杀生,但他们的行为十分恶劣,若不惩罚,定当会有后患。”
南桥枝背在身后的手指开始不安的搅动着,低下头,时不时飘向一旁的三哥。
正当殿内众人还在思索之时,一道愤怒夹带着关心的声音响起:“昭儿阿砚,你们做的对,这种下人,若一直发善心不处置,日后只会得寸进尺。”
南桥枝抬头看向一直不说话的皇婶婶。
翼王妃羌执气愤的说完后,起身来到南桥枝身旁,拉起她的手,从袖中拿出了一只翡翠玉镯。
南桥枝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上,被戴上一只成色极好的玉镯,笑容有些僵,随后震惊的抬起头看向正温柔笑看着自己的皇婶。
“皇婶,这…这不好吧…”
南桥枝正要拿掉自己手腕上的玉镯,便被制止,羌执轻拍她的手安抚的说道:“好孩子你就收下吧,你受委屈了,这是皇婶特意命人找的纯种翡翠,是专门带给你的。”
曲烟蔓见自家孙女还是一种扭捏的样子,便知道这是她不好意思了,只好笑着开口道:“阿砚,你皇婶给你,你就收着吧。”
听见自家祖母的话,南桥枝这才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看着羌执双眼亮晶晶的说道:“谢谢皇婶!”
阳光缓缓西落,天色暗沉下来,宫中各处亮起了灯笼,由远及近的乐曲奏响声,传到听雪阁。
“啊啊啊!那群狗杂碎!把公主准备好久的东西都给毁了!”
阿时坐在软榻上看着眼前焦躁到四处走动的春杪,忍无可忍的说道:“春杪,你就别气了,咱们公主这么英明神武的人,一定会有后招的!”
咻!
“啊!”
春杪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跑回阿时身后躲着。
阿时第一时间护住春杪,等着外头再没有异响后,阿时轻手轻脚的来到门前,微微转头便看见钉在门柱上的飞镖。
“你是说,西域最近那个刚起不久的渊执国主也到南召了?”
女子身着蓝衣,单膝跪地在屏风后,恭敬的说道:“是,消息属实,人现在已经在春水楼住下了。”
南桥枝握住握住玉簪的手慢慢攥紧。
啪嗒一声,玉簪应声断在了手里,女子低头看向手中的玉簪,有了计划。
南桥枝转身,手上的铃铛与衣裙上的玉翠宝石撞在一起,发出好听的响声。“那他现在如何了?”
“应当已经进宫赴宴了。”
“好,你们继续盯着春水楼的动向。”
天色接近黄昏,微风吹动廊下的风铃,南桥枝从书房里走了出来,嫣红的衣裙随风摆动,手背的铃铛随着走路晃动,发出动人的声响。
“姐姐,你说这纸条什么意思啊?跟屁虫是谁啊?”
阿时看看着桌上摆着的小纸条,低声喃喃道:“羊脂白玉戒是什么…对了,公主好像有一个玉戒指!”
南桥枝刚走进殿中,便听到这番话,她敏锐的听到,阿时说的那句极小的话语,正是她许久不曾提及的羊脂白玉戒指。
“阿时,你们在说什么?”
阿时刚转过身,便发现南桥枝一袭红衣,身上有点缀着玉翠宝石,那双手穿戴着铃铛链,已经抢先一步拿走了她们正在研究的纸条。
“跟屁虫,没想到转眼我们已经十余年未见了,就是不知那枚羊脂白玉戒指你可还留着?”
南桥枝垂在一侧的手渐渐握紧,握着的那张纸条逐渐变形。
“残绚,你果然没死...”
南桥枝心中腹诽着,仇恨快要占据理智的那一刻。
“公主?”
阿时与春杪的声音,让她逐渐清醒,随即她又想到之前的计划。
“走吧,寿宴都已经开始了。”
红绸铺地一路直到碧华庭,南桥枝带着春杪与阿时到宴席上时, 席间已经是觥筹交错,而中心的舞台上,已经来到高潮。
高台之上,一名女子穿着紫色的流扇洄赋裙,手中拿着一把极好的剑,正忘我地舞着。
“公...公主,这不是你之前练的吗?”
南桥枝冷眼瞧着台上的江月夕,摆摆手说道:“无妨。”
江月夕手中握着剑,每挥动一下,便带着剑鸣与残影,引得席上众人连连叫好。
莫序裴端坐在自己的席位上,端起面前的酒盅,朝着台上的人举杯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耳边却突然传来一道带着撒娇的声音。
“夫郎,这中原的酒还真挺好喝啊!”
女子身着华服,一只手正拿着琉璃金雀瓶,仰脖将酒水往嘴里灌着。
“你若是喜欢喝中原的酒,到时候我带几个酿酒师父回去。”
女子柔弱无骨的靠在男人的身上,听到男人说的话后,扬头亲在了他的唇上,这一幕惹得周围的人频频侧目,小声窃窃私语着。
“这江家小女竟也如此厉害,剑术堪称了得呀。”
萧瑾川听到一旁恭维江宗辰的话后,只是拿起酒杯,看着舞台上还在舞剑的江月夕,轻蔑的说道:“无非是学了些皮毛罢了,偷来的东西能有几分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