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通讯后，沐昭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思考问题。
她在推测向近科这帮人到底有什么计划。
之前，沐昭一直猜测这帮人可能是看到瑞辰集团的悬赏令，想拿她的脑袋去换钱。
但如果真是这样，他们今天这番试探又说不通。
真只是为了钱的话，不给她任何注意到他们的机会，直接干掉她才是最合理的。
所以，他们酝酿的这个计划，并不是针对她的。
她的出现是个意外，他们一开始不确定她是不是阻碍，所以才一点点试探。
从他们屡次试探她的异能来看，显然妨碍他们的，不是沐昭这个具体的人，而是“精神系异能者”的能力。
反感精神系异能者的现象，在这个时代其实很普遍。
在广为人知的传言里，精神系不仅能操控思维，还能读取记忆。
他们是怕被她读取到某些记忆吗？
不……不对，如果是这样，尽量别和她有交集才是最好的对策。
除开这方面，就只可能是……精神疏导？
一线灵感闪过，沐昭抓到了关键点。
所以，他们真正的目标，是某个急需精神疏导的异能者。
7号基地这么多异能者，以她目前掌握的信息，想要推出一个具体目标根本不可能。
但如果要提到谁是最急需精神疏导的，沐昭第一时间想到了楚序。
楚序……不会吧？
沐昭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用力皱起了眉，试图回想《异兽》的情节。
楚序是什么时候死的？
她努力地回忆，却没法准确地对上时间。
《异兽》的主要大事件都是以瑞辰集团和齐氏集团的进程为参照，关于楚家，只在有交集的部分提到过。
而信息传递具有一定滞后性，所以，她并不知道楚序的死究竟在哪个时间点上。
目前唯一能肯定的是，楚序的死是楚家命运的转折点。
楚序是苏轻臣最忌惮的对手，也是因为楚序，苏轻臣才迟迟没有明着对陆北区下手。
也就是说，楚序一旦死了，陆北区必然会变天，楚家将彻底走上衰亡覆灭的倒计时。
沐昭想明白其中要害，迅速收拾好东西，离开了训练场。
*
沐昭驱车直接来到指挥中心大楼围墙外，停好车。
跟门口守卫报了名字后，守卫直接告诉她：“请前往二楼202会议室。”
她上到二楼，在导航图找到202会议室位置，走了过去。
会议室门敞开着，楚一凝已经坐在里面等她。
沐昭刚走进去，门就在她身后关上了。
操作开关按钮的是旁边墙上趴着的一只壁虎，和她在训练场墙上见到的一样。
沐昭越来越好奇了，楚一凝的异能到底是什么？
“请坐。”楚一凝指了指她对面的位置，“你有什么想说的，可以放心说，这里足够密闭。”
沐昭落座后，开门见山地说：“我要事先声明，我是被迫牵涉了这件事，但既然也关系到我自身的安危，我不能坐视不理。”
楚一凝表情严肃下来，比了个“请”的手势。
沐昭将上午在训练场遇到向近科等人的事，以及她自己的推测都简要说了一遍。
楚一凝认真听完，微微蹙眉，问：“你是说，你怀疑刀隆、向近科等人在谋划不利于7号基地的事？”
沐昭点点头。
楚一凝沉思了一会儿，说：“刀隆这个人，行事冲动，急功近利，他之前是特勤四队的队长，因违反军令被卸任成了副队，之后他收敛不少，他是个野心的人。”
接着，她话锋一转：“但向近科……据我所知，这个人非常低调，平时待人友好热情，不像是你说的这种人。”
显然，她不太相信沐昭的说辞。
毕竟沐昭刚来不久，不可能仅凭她一面之词，就给人定罪。
难怪向近科这帮人敢这么有恃无恐，原来平时就挺会演的。
所以只要不留下直接证据，就不怕别人告发。
他们蒙掉监控，也是这个原因。
沐昭问：“他们以前没有针对过其他人吗？”
她不信她是第一个被这帮人针对的，这些人今天这套娴熟的流程，看起来是“惯犯”。
楚一凝说：“刀隆的话，是有过几次和其他异能者切磋，误伤了别人的事。”
沐昭惊讶地问：“这都不处罚吗？怎么定义误伤，万一是蓄意伤害呢？”
“当然处罚，按军规罚过好几次，也让他给过赔偿。”楚一凝说。
“特勤队的日常工作需要承担很大风险，不是一般人可以胜任。所以，不涉及底限问题，按军规处罚，涉及底限问题的，处死。”
说白了，军队挑人更看重服从性，特勤队挑人更看重个人能力。
尤其末世这样的特殊时期，对于有能力承担重任的人，未犯大错者，均不重罚。
“什么是底限？”沐昭问。
“涉及人命和出卖基地机密等等。”楚一凝说。
沐昭挑了挑眉，倒不太惊讶。
这并不稀奇，事实上，在其他集团的地盘，这种弱肉强食的风气只会更严重。
律法是和平年代的东西，乱世不谈律法。
楚家凭这点人手，能维持陆北区秩序，已经实属不易。
“只有刀隆如此？”沐昭问。
楚一凝点点头：“这人脾气大，常找人麻烦，时不时就动手打架。”
沐昭听完若有所思——所以那天上前来接触她的就是刀隆，刀隆是那个负责吸引注意力的人。
而向近科，他善于用“友好”“热情”的表演，隐藏起自己。
甚至可能在大多数人看来，向近科是被迫和刀隆走得近，给他当小弟来保全自己。
如果不是今天见过他们之间交流的方式，沐昭也不会看出这群人的主导权是在向近科手上。
但他们这一次不惜所有人一起上，是否也正说明了，沐昭对他们而言是个很大的威胁？
“这不是重点。”沐昭说：“他们针对我，很可能是因为我是个精神系异能者，我能治疗某个他们不想我治疗的人，你觉得这个人会是谁？”
楚一凝放在桌上的手一下子握紧，抬头看向沐昭。
她们两人心里都清楚，这个人最可能是楚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