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荣寿知道外甥在上海交了个女朋友,之所以没误会陈纫香傍了富婆,实因他外甥不但没能往回拿过钱,还往外掏了不少。
那点不多的分红,要不买了礼物托人送过去、要不就索性攒够一定数额后直接寄钱。
他自己也不去那些年轻人爱去的休闲场所,整天捧着杯子,把喝枸杞水当日常。
问他,他就推脱说那些娱乐活动实在是没劲。
每每如此,姜荣寿难免吐槽,哪里是没劲,明明是没钱!
不过姜荣寿还是庆幸的,外甥赚的大头都拿在他手上,钱包鼓鼓。
与其让外人骗走,倒不如孝敬他这个辛勤栽培他的舅舅。
话虽如此,姜荣寿还是有点担心陈纫香肉包子打狗,被人骗身骗钱骗感情。
一年到头去信无数次,人家女孩子有时候回有时候不回,搞得他外甥患得患失,偶尔又举着信满心欢喜,跟个小傻子似的。
这次差点出舞台事故,姜荣寿便给陈纫香放了一段时间假,让他去见见人,他们这行当又不禁嫁娶,总归仙人步也是要传承下去的。
别到时候好不容易交个女朋友人还跑了。
毕竟情绪太差,哪里有心情唱好戏。
陈纫香满心欢喜的重返上海,下了火车,一路忐忑的来到陆家别墅外,整理了好半天衣服,敲开了门。
“陆小姐在吗?”
“如萍小姐上学去了,你哪位?”
“什么如萍?她不是不上学了吗?”
“如萍小姐才十七岁,梦萍小姐更小,怎么可能不上学?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陈纫香脸色忽地变得惨白,手忙脚乱的解释,“不是那两位小姐,是一位二十岁的女孩子!”
“哦,你说的是南蔷小姐呀!”
南蔷,原来她叫南蔷,他一直陆小姐陆小姐的叫,她从没有反驳过。
是他自以为是了!
“南蔷小姐要出国留学去,你到码头,还能追上……”佣人没说完,就见那相貌齐整白净的青年撒腿就跑。
佣人见怪不怪,南蔷小姐相貌太出众了,在上海待了没几年就惹得不少公子哥要死要活的想娶她。
结果各个有势力,各个霸道的不想让,差点血拼起来。
南蔷不耐烦他们搞不清楚状态,跑到她面前打打杀杀,还要连累她承担祸害无辜百姓的罪名,这才选择出国,他们要是愿意豁出命,就去国外闹,打出脑浆子也没人管。
若非陈纫香每周信件雷打不停,南蔷都要忘掉他了,自然不会跟他提什么出国的事。
陈纫香明白的,只是心底仍然有微薄的渴求,而今他彻底意识到,他什么都不是,连她姓什么他都没搞清楚,这一年来风雨无阻送去的信件,简直像是笑话。
陈纫香匆匆忙忙的拦下一辆黄包车,给了双倍钱,让车夫拼命追。
他双手握紧拳头,心中情绪翻涌,他知道自己没有立场追过去,他就是想再见一见她,亲自问问她的名字。
陈纫香不怪南蔷,他们在一起,不过源自于他见色起意,是他只知道缠着她在床上胡闹,是他没有开口询问她的身份,一切都怪他自己失了分寸。
他一天天的叫着陆小姐,南小姐或许不在意,但万一呢?万一他惹她伤心了,不解释清楚,南小姐会不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