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佳成把一个电话号码递给手下经理。
经理连忙说:“我马上去办。不过老板,之前的生产线还有些尾款没给下游公司呢。”
李佳成说道:“他们提供的东西简直糟糕透顶,简直就是花钱买了堆废物。我一毛钱都不会给他们。放心,这事我会摆平的。”
经理应了一声:“好的。”
经理刚离开不久,午餐时间就到了,李佳成从办公室走出来,打算去食堂用餐。半路上,他遇到了一群人,气势汹汹地朝他这边走来。
陈帮办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示意手下上前抓人。
他心里嘀咕:“这陈松也太没脑子了吧,真是愚蠢。”
然而,当他和陈帮办的手下把这些人都抓起来审问时,才发现搞错了,这些人根本就不是陈松的手下,连边都沾不上。
他们原来是下游公司的工人。
现在,李佳成的下游公司因为经营不善已经倒闭了,老板拖欠工人的工资,于是让这些工人来这里讨债。
讨到的钱就算是他们的工资了。
于是,工人们挑选了十几个看起来身强体壮的大汉,走在路上确实非常显眼。
“说什么呢,我们不是来找麻烦的,我们是瑞海的员工,老板说李佳成欠他二十万货款,让我们来要,要到了就当我们的工资。”
李佳成皱着眉头骂道:“王宇那个混蛋,简直不是人,连工人的工资都敢欠。他干的那些烂事,还好意思说欠他钱?”
“如果你们想要货款,王宇那家伙做的布料跟垃圾一样,我根本没法用,我不找他赔偿就不错了。”
工人们脸上满是悲伤和担忧,眼看就要过年了,没有钱可怎么过年?
李佳成也想到了这点,说道:“这样吧,小李,你带他们去财务处,每人给他们发五十块钱,就当是人道主义援助了。”
五十块钱,在这个时候能让一家人美美地吃上一个多星期,如果能找到一份临时工的工作,还能勉强维持生活。
就这一点而言,李佳成这个人还是不错的。
这句话一说出口,工人们也不好再抱怨什么了,只是说了声谢谢,就跟着小李去财务室签字领钱了。
看着工人们离开,李佳成骂了一句:“奶奶的,我都做到这个份上了,还有人看我不顺眼。”
陈帮办听见了,拍了拍李佳成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我们会保护你的,你不会有事的。”
李佳成心里想:我才不信呢。
重案组的主要任务还是处理大案要案,特别是关于犯罪组织的事情,还是反嘿组的人在负责。但这次是差佬署警饲亲自监督的案子,点名让陈帮办来办。
没办法,所以,他联系了反嘿组的李锋。
李锋听到陈松的名字,脸色立刻嘿了下来。
昨天有人砸了他的车,还在他车里留了一张文件,上面全是他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如果这些事情传出去,他这个反嘿组的高级督察不仅饭碗保不住,还可能被叫去喝茶谈话。
但如果不对付陈松,他也不会有好果子吃,总之怎么都是死路一条。
正当他一筹莫展,不知该怎么整的时候,陈帮办自己找上门了。
他眼珠子一转,心里有数了。
次日,陈松领着一票手下到新开的录像厅巡查,从音巢要塞弄来的电影,让这个时代的人们看得一愣一愣的。
生意那叫一个红火。
他琢磨着再开两家录像厅,其中一家就选在林怀乐的地盘边上,给那边拉拉人气,带动一下周边的经济。
油麻地是香江最闹腾的地儿,酒吧遍地,现在又多了电玩厅和录像厅。人们的玩乐花样越来越多,赚的钱也是噌噌往上涨。
甭说他自家的买卖,光是收保护费就数目不小。
再说了,街道两边还能划出停车位、摆摊的地儿,这也是社团收入的一大块。
商户们都挺配合,毕竟花钱买安心嘛。
“松哥,这是这个月的保护费,您收好喽。”
经理笑嘻嘻地递过去。
陈松没伸手,笑着问:“你们在这做买卖挺顺溜吧?有人找你们麻烦没?”
这就是客气客气。
边上的小跟班接过装满钞票的蛇皮袋。
经理奉承道:“挺顺的,全靠松哥罩着,没人敢捣乱。这条街上的人都说,有松哥在,什么都不用怕。”
“松哥,您忙不忙?要不要叫俩姑娘陪您乐乐?”
挺上道。
不过陈松眼界高,一般的美女可入不了他的眼。
生化女仆十个,迷迷、热吧、亦菲……哪个不漂亮?还有那火辣的不知钬舞,清纯的ANm,性感的利安娜……
现在还真没几个女的能让他瞧得上。
“不用了,我还得去下一家转转。”
说完,陈松起身走人。
刚走到门口,一群人围了上来。小弟们齐刷刷地挡在陈松前面,冷眼瞧着来人。
陈松一只手插兜,看着李锋。
“今儿个刮的什么风,把李sir给吹来了?”
他手里攥着李锋的秘密,只要乐意,李锋就得去监察处喝茶。
有把柄在手,怕什么?
再说了,陈松平时就把李锋玩得团团转。
“陈老大,咱们找个地儿单独聊聊怎么样?”
李锋瞧着他,声音跟之前大不一样,透着股奉承劲。
陈松嘴角微微上扬,这家伙服软了。
打了个响指,“行,就在这家店。”
刚进门,还没走的经理又迎了上来,给陈松安排了最好的包厢,还想安排几个姑娘,但被陈松给拒了。
一屁股坐在真皮沙发上,陈松不紧不慢地说:“李sir,有什么说什么。”
李锋先抄起一瓶啤酒吨吨吨喝了几大口,喝完后说道:“陈老大,之前是我有眼无珠,没看清形势。希望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
陈松瞧着他,笑着回应:“别这么说嘛,不打不相识嘛。”
朋友哪有敌人靠得住。
更何况是手里攥着把柄的“朋友”。
李锋一听到那话,心里头的重担立刻就轻了不少:“陈老大,我问你个事哈。”
“讲吧。”陈松回了句。
“李佳成家里人的头发,是不是你让人给剃的?”李锋的眼神紧紧锁着他。
陈松喝水时,故意装出一副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的样子。
“李警管,您可能是搞错了。别说这事我不知道,就连李佳成是哪路神仙我都不知道。”
证据呢?证人在哪儿?
刚服软就想让我信你?你想得美。
李锋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失望,说:“陈老大,就当我是随便聊聊这个案子。那个李佳成,是个大款,报了警说有人要害他。”
“这案子直接让重案组的陈帮办给接了,我就是个跑腿的。上头对他的事特别上心,稍微搞大了点就要严查严惩。”
“说不定整条街都得倒霉,到时候再想办法就来不及了。”
陈松笑了笑:“这案子确实挺难办的。”
靠,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嘿,严惩?你试试看能不能动我这条街一根汗毛。
现在这个时候,除非国家出手,不然谁也动不了现在的局面。
而国家要是想插手,也得等上一段时间。
“你……”李锋见陈松还是不愿说实话,只能接着说,“皇蒂松,洪兴的甘兴泰对我有大恩,你查出来了,但有件事你还没查到。”
陈松看着他。
李锋接着说:“其实我是蒋天生的私生子,我还有个名字叫蒋伟安。”
“什么玩意?”
陈松的嘴巴张得老大,觉得已经没什么能让他吃惊的了。
但李锋这事,还真是个例外。
他惊讶得嘴巴张了两秒才合上。
“原来如此。”陈松给他倒了杯啤酒,还兑了点羊酒进去。
李锋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
陈松又给他倒了一杯,李锋再次一饮而尽。然后满脸通红地瘫在沙发上,开始慢慢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我妈是个交际花,生下我以后也不受待见。我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后来出国了,回来后就考了警校。最近社团出事了,才又找上了我。”
“……火石州?”陈松慢慢地吐出这三个字。
对,就是火石州。甘兴泰在洪兴里头,除了那个老顽固,是唯一知道我真实身份的人,小时候他没少帮我。
李锋说起甘兴泰时眼眶都红了,拿起啤酒对着瓶子猛灌。
“你跟洪兴有这么深的渊源,为什么告诉我?”陈松问。
“实在瞒不住了。”李锋咬牙切齿地说,“蒋天生那老家伙找我,让我对付你,根本不顾我的死活。既然这样,那我也懒得再藏着这个秘密了。”
他说这话时,眼里充满了恨意。
陈松淡淡道:“你就不怕我告诉蒋天生你的事,让他给你划分地盘?”
李锋大笑:“陈老大,要是他真在乎我,怎么会在我刚出生时就把我扔掉,让我妈一个人辛苦抚养我呢?一想到我身上流着他的血,我就觉得恶心。”
“你说的这些,我会让人去查清楚。”陈松说道。
“随便查。”李锋冷漠地回应,“要是我说谎,我这颗脑袋你随时拿去。秘密我已经告诉你了,陈老大,我以后也不会再来找你麻烦,希望你也给我留条活路。”
“什么活路?”陈松盯着他问,“你还想争洪兴老大的位置不成?”
“那个位置我可不感兴趣,我现在的身份挺好的。我能帮你,以后洪兴的人找我麻烦时,还望陈老大能出手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