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露,冬雪脚步匆匆,穿过那幽长的回廊,片刻不停,径直来到苏烟的房门前。她抬手,指节轻叩木门,声线压得极低,仿若怕惊扰了周遭的宁静:“主人,是我,冬雪。”
苏烟于屋内,听闻这熟悉的声音,心中瞬间了然。冬雪向来沉稳,若非查得要紧消息,断不会在这大清早急切叩门。念头刚落,房门 “吱呀” 一声被迅速打开,苏烟侧身,抬手将冬雪迎入屋内。
晨光如纱,轻柔地披洒而下,冬雪的脸庞被这微光笼罩,原本白皙的面色此刻仿若覆上一层寒霜,眉眼间凝着化不开的凝重,紧抿的双唇更添几分肃穆,周身气息仿若与这初晨的蓬勃朝气格格不入 。
冬雪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双手呈上:“主人,暗夜消息网刚刚传来关于蓝色云锦的线索。”
苏烟接过密信,迅速展开,信上写道:“蓝色云锦为金陵贡品,仅赐予朝中重臣及皇亲国戚,共十八人。其中,礼部侍郎赵正德、兵部尚书刘维、以及……大太监李德全,皆在名单之列。”
苏烟眉头紧锁,指尖微微发颤:“李德全?他可是皇上身边最亲近的人……”她抬头看向冬雪,“这消息可靠吗?”
冬雪点头:“咱们暗夜的消息网从未出过错。此外,我们还查到,赵正德近日频繁出入城南一处名为‘养眸轩’的茶楼,行迹可疑。”
“‘养眸轩’……”苏烟低声重复,眼中闪过一丝警觉,“这名字与‘恶魔之眼’的标记何其相似,冬雪,你立刻去通知王爷,我去查一查这茶楼的底细。”
冬雪担忧道:“主人,此事危险,还是和王爷商议后再做打算吧。”
苏烟摇头:“时间紧迫,我们必须分头行动。放心,我会小心行事。”
冬雪见她态度坚决,只得应下:“那主人务必带上暗卫,以防不测。”
苏烟微微一笑:“好。”
养眸轩坐落于城南一条僻静的巷子深处,门面低调,却装饰考究。
苏烟换了一身素雅男装,带着两名伪装成随从的暗卫,缓步走入茶楼。
堂内茶香袅袅,几名客人低声交谈,气氛宁静。掌柜的是个中年男子,见苏烟进来,连忙迎上前:“公子可是第一次来?需要什么茶?”
苏烟故作随意地环顾四周,笑道:“听闻贵店的‘养眸香茗’独具风味,特来一试。”
掌柜的神色微微一变,随即恢复如常:“公子消息灵通,不过这茶需提前预订,今日恐怕无缘品尝了。”
苏烟从袖中取出一枚银锭,放在柜台上:“还请掌柜的行个方便。”
掌柜的盯着银锭,犹豫片刻,终于低声道:“公子请随我来。”
他引着苏烟穿过厅堂,来到后院一间隐蔽的厢房。推开门,屋内陈设简单,唯有一张檀木桌,桌上放着一只雕有“眼”形纹路的铜壶。
苏烟心中一紧,暗道:“果然与‘恶魔之眼’有关!”
掌柜的关上门,语气陡然冷了下来:“公子究竟是何人?为何打听‘养眸香茗’?”
苏烟镇定自若:“在下只是慕名而来,掌柜的多虑了。”
掌柜的冷笑一声:“慕名而来?这茶的名字,外人根本无从知晓!”他猛地拍手,两名彪形大汉从屏风后冲出,将苏烟团团围住。
苏烟双目如炬,直直地逼视着掌柜,声如寒潭之水,冷冽且笃定:“话既已摊开来讲,那我便不再绕弯子。你们暗中与西戎勾结的种种行径,朝廷已然洞悉,如今证据确凿,就看你如何交代。”
掌柜的脸色大变:“你……你是朝廷的人!”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慕容辰带着一队禁军破门而入。掌柜的见状,转身欲逃,却被暗卫一脚踹翻在地。
慕容辰快步走到苏烟身旁,眼中满是关切:“你没事吧?”
苏烟摇头:“我没事,这里果然是西戎人的据点。”
慕容辰冷冷扫视屋内,命令道:“全部拿下,一个不留。”
禁军迅速将掌柜的和两名大汉押下,慕容辰拿起桌上的铜壶,仔细端详:“这纹路与钥匙上的标记一致,看来我们找对地方了。”
苏烟点头:“冬雪的消息果然准确。只是没想到,连李德全也牵涉其中……”
慕容辰神色凝重:“此事关系重大,必须立刻禀报父皇。”
皇宫--御书房内,皇上听完慕容辰的汇报,勃然大怒,一掌拍在案上:“李德全竟敢背叛朕。”
慕容辰沉声道:“父皇,李德全身为内侍总管,掌握宫中机密,若他真是叛徒,后果不堪设想。”
皇上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老三,你亲自去将他拿下,记住,要隐秘行事,不可打草惊蛇。”
“儿臣遵旨。”
辰王带着禁军来到李德全的住所。
李德全正伏案书写,忽然听到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他警觉地抬头,还未及反应,房门已被推开,慕容辰带着禁军大步走入。
李德全强作镇定,笑道:“王爷造访,有何要事?”
慕容辰冷冷道:“李公公,你我心知肚明,何必装糊涂?”
李德全的笑容逐渐消失,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王爷既然知道了,那我也无话可说。”他猛地掀翻桌案,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朝慕容辰刺去。
慕容辰侧身避开,反手一掌击中李德全的手腕,匕首应声落地。禁军一拥而上,将李德全制服。
李德全挣扎无果,狞笑道:“你们以为抓住我就完了?你们抓住的只是一个李德全。”
慕容辰不为所动:“带走!”
辰王回府后,苏烟为慕容辰斟了一杯热茶,轻声道:“李德全的落网,总算拔除了宫中的一颗毒瘤。”
慕容辰抬手接过递来的茶盏,轻抿一口后,眉头紧蹙,不禁长叹一声:“李德全落网之际,留下这么一句话,说‘你们抓住的只是一个李德全’。实在令人费解,实在琢磨不透他为何要这般讲。”
苏烟见状,神色柔和下来,轻声宽慰道:“或许,这只是他有意为之,企图扰乱咱们的判断,不必为此过度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