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树下。
这两个人不知道在说什么,见段锦等人过来,副使忙背过身去,似乎在擦拭眼泪。
段锦正才发现副使原来是女扮男装的刘寻雁,之前他将所有心思都放在了杨悠身上,并没有注意到他。
他走过去,问道:“你家大人呢?”
刘寻雁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低声道:“大人又发热了。现在还在昏睡。”
“什么!”段锦着急,连忙道:“怎么回事?大夫怎么说?刘谌,去将橘白叫来。让他看看怎么回事。”
“好,老大。”
“我去吧。”刘寻雁忽然站出来的:“将军,大人就在中间那个房间,大夫还在里面。”
“好,你去吧。”
段锦没有丝毫犹豫,推门进去了。
房间里桌子旁坐了一个人在写东西,有一个人垂手候着,床边还有两个人伺候着。
他们吓了一跳,忙道:“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
但看到是段锦都噤了声,不敢说话了。
段锦径直走到床边,见杨悠躺在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额头上还搭着一块湿毛巾,脸色苍白,皱眉闭眼,很是难受。
他坐在床沿上,上前摸了摸他的脸,滚烫滚烫的,忙问道:“谁是大夫?怎么回事?”
坐在桌子旁的那个人早就站起来,恭敬道:“将军,我是,大人是气虚血热,昨天心情有些激动,再加上饮了一杯酒才会这样的。”
“开药了吗?”
“已经开了。”
“把药方给我。”
方平接过来,双手递给段锦。
段锦仔细看了一遍,发现都是一些常见药材,不知道药效如何。他将药方收到怀里,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
他们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去该留。
方平和陆柔站在两侧道:“各位,请吧。”
他们看看床上的杨悠,又看看段锦,无奈,只好出去了。
“方平,你们两个也出去吧。”
“是,老大。”
方平和陆柔出门,还将门关好,把守在门口不让一人进去。
段锦又摸了摸杨悠的脸,还是很烫。
他将他额头上的毛巾打湿,又搭在他的头上。
他坐在床沿握住他的手,终于没人打扰,可以与他独自相处了。
他细细打量他。
他真的瘦了很多,自己一只手都能将他的脸盖住了。
他双手搭在他头两侧,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嘴唇,无限柔情。
他还未退回来,就看到杨悠纤长的睫毛一动,睁开了眼,正好与他对视。
他似乎还没有想明白怎么回事,但本能地对他一笑,哑着嗓子喊道:“锦哥?”
段锦再也忍不住了,就这个姿势,上前直接吻住了他的嘴唇。
杨悠睁大了眼睛。
段锦边亲边轻声哄他:“张嘴。”
杨悠迷迷糊糊张开了嘴。
段锦乘机而入,唇齿相交。原来是这么舒服,这么美妙。
段锦舍不得放开了,继续侵占他的唇舌,脖颈,来不及咽下去的津液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滴到了枕头上。
杨悠实在是忍受不住了,双手挡住前面,推搡他,低声道:“锦哥,够了。”
段锦回过神来,他停下来,悬在杨悠的头上,喘着粗气,看着他的眼睛,目光极具侵略性。
杨悠受不了他的目光,偏过头来。
段锦将他嘴角的涎液擦掉,轻声问他:“喜欢吗?”
杨悠没想到他会问出这个问题,睁大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段锦笑起来,在他嘴角又重重亲了一口气才起身。
他自以为自己没什么欲望了,现在发现并不是,只是因为没有遇到挑起他欲望的人。
如今杨悠来了,他恨不得将他揉进自己怀里,永远不放开。
他再看他,因为亲吻,额头上的湿毛巾已经滑落,脸上的红晕更多了,病殃殃的感觉快消失了。
他上前用额头为他试一试温度,杨悠还以为他还要亲自己,抖了一下。
段锦感受到了,贴着他的额头,轻笑一声:“快退热了。”
然后看着他:“希望我亲你?”
杨悠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不过他发现段锦似乎不一样了,说话怎么这么轻浮了?
他疑惑地看他,轻声问:“锦哥,你从哪里学的这些?”他忽然有些醋意,难道段锦有了他人了。
他知道自己不该吃醋,毕竟是自己要离开他的,但明明都互相许了一辈子呀,三年过去了,他就去找其他人了?
段锦怔了一下,将头微微抬起来:“吃醋了?”
杨悠将他推开,坐起来,整理了被他弄乱的衣服和头发,不想理他。
段锦越想越开心,凑过去,抱住他在他耳边道:“没有任何人,其实这是我一直想做,一直想说的,之前只是怕吓跑你。”
“那你现在不怕吓跑我了?”杨悠心情放松下来,笑着说道。
段锦在他耳朵亲了一下:“自然不怕了。”
杨悠轻颤了一下,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低声轻叹:“锦哥,好久不见。”
段锦将他抱得更紧了:“我想你了,发疯地想。你想我吗?”
杨悠说不出来,只是将自己紧紧缩在他的怀里,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依恋。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享受着难得的静谧时刻。
但好景不长,外面传来咚咚的敲门声和方平轻声说话地声音:“老大,高大夫来了。”
杨悠推了推他:“快去。”
“哎。”段锦叹气,放开他,不甘地在他嘴边重重亲了一口:“就不能走慢点。”
“快去。”杨悠轻笑:“我还没有见到橘白呢。”
“好。”他走到门口,打开门,瞪了方平一眼,然后对众人道:“进来吧。”
众人鱼贯而入。
杨悠已经将自己收拾好,坐在床沿上正在穿鞋。
他的嘴唇,眼睑全都是殷红的,倒是冲淡了他的病气,漂亮异常。
段锦挡住众人打量他的眼神,给橘白打手势道:“他发热,你去看看。”
橘白点头,走到杨悠面前。先笑着用手势打招呼道:“杨公子,好久未见。”
杨悠不懂手语,有些茫然地看向刘谌。
他解释道:“他说好久未见。”
杨悠微笑点头:“橘白,确实好久未见了。”
橘白请他坐到桌子旁,为他请脉。
很久,才轻轻放下,将情况说了一遍,与之前的那个大夫所说无二。
段锦连忙将怀里的药递给他,用手势解释道:“这是之前大夫开的,你看看行不行?”
橘白看了看,点点头,意思是没什么问题。
杨悠也道:“这是宫里的王太医,医术很高的,没事,锦哥,我已经习惯了。”
“方平。”段锦将药方递给方平:“按药方抓药,都用最好的。”
“是,主公。”方平拿着药方离开了。
“橘白,能不能除掉病根呢?他老发热也不行,而且已经瘦成这样了,不能再瘦了。”段锦用手势问橘白道。
橘白点头,用手比了一个四十五天的手势,意思是可以,但需要四十五天。
四十五天,一个半月。
段锦看向杨悠:“阿冉,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他有些紧张,他不希望杨悠离开。但也知道离开在所难免,如果能多住一些时日也好。
“哎。”杨悠叹气:“锦哥,我可能十天后就要走了。”
“为何这么匆忙?”段锦的眉头又皱起来了:“能多待几天吗?不为了我,为了你的身体也好。”
“对不起,锦哥。”杨悠不敢看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