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霍香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她转身朝着厨房走去,路过苏松花身边时,顺势将她拉进了厨房。
黄霍香沉着脸问道:“怎么回事?昨晚回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是不是回去跟何勇吵架了?”
“妈,我不想再跟何勇过下去了。”苏松花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黄霍香无奈地叹了口气,有何家老太太那样难缠的婆婆,会出现如今这种局面,其实她早有预料。只是,如今孩子都生了五个,想要离婚,哪有那么容易。
“那就先在家里住下吧,其他的事以后再说。一会儿吃完饭,把向阳旁边那屋收拾一下。”
说完,黄霍香转身走出了厨房,转身回到了房间。
苏彦行还沉浸在睡梦中。黄霍香没好气地伸手推醒他:“睡,睡,就知道睡!赶紧起来!”
苏彦行正睡得香甜,冷不丁被推醒,刚才似乎还在做着美梦,却一下被硬生生中断,连美梦的内容都记不得了,只残留着那幸福的感觉。
他有些生气地抱怨道:“这一大早的,又怎么啦?人睡得好好的,叫我干嘛?有什么事就不能等我睡醒了再说?你岁数越大,越没个稳重劲儿。”
黄霍香白了他一眼,说道:“松花昨晚又回来了,说不想跟何勇过了。”
“什么?”苏彦行一时没控制住音量,惊讶地问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哎,估计这事得怪我。向阳这几次来,给松花和她家几个孩子都带了东西。我寻思着,向阳跟他们都没见过面,就带他去何家,想给松花长长脸。何家老太太估计是想把向阳送的东西据为己有,也不知道后来怎么就闹成这样了。”
苏彦行听后,也不禁叹了口气:“之前那么阻拦,他俩还是结婚了。现在孩子都大了,咱们盼着他们能好好过日子,结果又要离婚。哎,咱们老了,管不了那么多了,随她去吧。”
黄霍香满面愁容的说“就怕她离了婚,外面流言蜚语太多,到时候她要是受不了,而且她又没工作,以后可怎么生活啊。”
“哎!”
“哎!”
两人相对而坐,皆是愁容满面。
吃饭的时候,苏松柏也知道了苏松花的事情。他在饭桌上,当着众人的面说道:“家里地方宽敞,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是你大哥,你要是需要大哥帮忙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苏松花低头应了一声。
苏向阳看了看一桌子满脸愁容的家人,开口说道:“大伯,我这次能休一段时间的假。现在奶奶退休了,爷爷也快退休了,应该没什么要紧事。我想带他们去京城转转,我岳父岳母给我妻子陪嫁了一个小院子,跟咱家这院子差不多大,房间也多。要不姑姑也一起去,出去散散心,顺便还能帮我照顾爷爷奶奶。”
苏松柏看向苏彦行,询问道:“爸?”
苏彦行叹了口气,说道:“我还没想好呢。”昨晚他都已经决定要去了,甚至连去哪儿玩都盘算好了,可如今女儿回了娘家,在这种节骨眼上,他又犹豫了。
苏松花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爸妈,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我在家帮大哥大嫂做做饭,白天再去领点糊火柴盒的活,也能挣点钱养活自己。”
黄霍香果断拍板决定:“老头子,你还是去请假吧。让松花跟咱们去散散心也好,正好出去见见世面,少崎还要上学就留在这儿住,跟三妹四妹一起,也能有个照应。钱的事儿,我和你爸出。松柏,你们没意见吧?”
于秀娥赶忙说道:“妈,我们赞成,没意见,我们会照顾好少崎的,您就放心吧。”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大家各自怀着复杂的心情吃了饭。
吃完饭,苏松花主动去收拾碗筷,于秀娥赶忙阻拦:“松花,你别动,我来。”
“大嫂,还是我来吧,这些活我都做惯了。你们一会儿还要上班呢。”
苏松花坚持收拾,端着碗去厨房了。
黄霍香说“行了,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老头子你去单位请假,我跟向阳去去买票,既然决定了,就赶紧走。”
她都能想到,过两天何勇一定得来,想想都有些糟心。
今天带着苏向阳出门,都没有昨天那种高兴的心情,也没特意让苏向阳穿军装,就穿了身平时穿的衣服。
县里没去火车站,只在车站有个火车票代卖点,苏向阳拿出工作证“要四张明天去京城的卧铺车票。”
工作人员抬了下眼皮“卧铺那是想买就能买的?只能买硬座。”
苏向阳皱了下眉。
黄霍香在旁边说“硬座就行,要四个硬座就行,卧铺太过了。”
“不行,不要硬座,是你们这没有权限卖卧铺吗?”
里面的工作人员冷哼一声“我们这是正规的火车票售卖点好吧,怎么可能没有卧铺,想买卧铺那得处级以上干部才有资格买,这么说你明白吧?”
一个普通老太太和一个小伙子怎么可能有资格买卧铺,就是整个县城有资格买卧铺的都没几个,那几个人就连家属他都知道。
“那我应该可以买。”苏向阳把工作证放在窗口,耐心的的说。
工作人员不耐烦的扫了一眼工作证,眼睛瞬间睁大,不可思议的拿起工作证,看看工作证,又看看苏向阳,又把证件翻过来翻过去,确认真假。
惊讶的说“小伙子,这证件真是你的,你才多大啊?就是部长了?您稍等,我马上给您出票。”
这次语气都恭敬了很多“四张到京都的卧铺,两张下铺,一张中铺,一张上铺,每张21.8元每张,一共87.2元。”
苏向阳早就准备好了一百块钱,拿出了一张大团结,剩下的递了过去。
工作人员快速的把零钱和车票递了过来赔笑着“苏部长,车票是明上午九点,在省城坐车,你们千万别晚了,您慢走。”
苏向阳点点头,收好东西,拉着还有些愣神的黄霍香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