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5日 周三 0:20
〈竹林〉
（野兔出了林子，山路上铺满了积雪。）
野兔：[我来摸摸泥土，看后面三天的天气。]
（野兔在路中央往下走着。）
野兔：[豚鹿要关三天，俱乐部肯定不会给足量的水喝。后面票都卖出去了，现在植择流也联系不上，只能全靠我们自己了。]
野兔：[绿蜥找了备用剧本修改好了，他刚出发去和蛇穴到现场做最后调整，我们五个三点半出发去排练。]
野兔：[状态都不好，但我觉得其实算件好事，我们将来总要脱离蛇穴。]
野兔：[一切也不是我能决定的。]
（野兔踏出了一长道鞋印。）
.
〈别墅〉
（野兔刚进门站在门口，看着杂物间那边左手拉上门。）
（杂物间里红鴷双腿分开屈着坐在地上，两只胳膊搭在腿上低着头。）
（他两只手垂在地上，眼睛看着地板上。）
（野兔站在门外看着他跟他说话。）
野兔：明天要下大雪，后面两天晴的。
（红鴷轻点了下头，野兔往房子里走了。）
〈二层〉
（鲸鲨面朝着衣柜那边坐在床上，左小腿曲着压在右大腿下，左手放在左腿上被右腿压着，右脚在床外伸着。）
（他看着木地板。）
〈杂物间〉
（红鴷坐在一张塑料凳上，背后是桌子，他抬头看着黑雀和海蜇。）
红鴷：现在我想的是让鲸鲨顶住，你们什么想法。
海蜇：[秋葵死以后就一直是鲸鲨的私人演出被点的最多了，而且豚鹿和他的时长差得更大了。]
海蜇：[我和野兔还有黑雀都流进来了些观众，绿蜥和红鴷还是没变化。]
海蜇：三天都让他顶吗？
红鴷：嗯。
（红鴷点了下头。）
黑雀：私人演出和正式演出其实没关系，我们现在不知道咱们六个里观众最想看谁站到台上演主要角色。
（红鴷看着黑雀想了一下。）
红鴷：那要不问蛇穴看他们收集的观众反馈。
红鴷：[蛇穴被我的钻石养得太舒服了，他们现在就跟个木偶一样，我们让干啥干啥，对演出比以前敷衍太多了。]
红鴷：[都已经给他们少挖了，还这样，还是减得不够狠。]
海蜇：那东西……
（海蜇知道蛇穴肯定敷衍了事。）
黑雀：咱们意见综合一下吧，每个人都说自己觉得观众在下面看谁最多。
红鴷：可以。
海蜇：行。
（海蜇去外面找鲸鲨了。）
〈二层卧室〉
（海蜇进来看了没人，又出去了。）
（海蜇往另一个卧室走。）
海蜇：[鲸鲨喜欢没事儿去每个人的床上乱躺，他后遗症起来的时候心里太躁了，就会随便走走，换个房间看能不能冷静一点。]
（过了走廊进入豚鹿的房间，海蜇走到床边，没见到鲸鲨。）
海蜇：[一层凉快，他可能在冲冷水吧。]
〈楼梯〉
（海蜇顺着楼梯下去。）
（他看到鲸鲨穿着拖鞋在杂物间门口站着。）
海蜇：[他什么时候出去的。]
（门口有鲸鲨换下来的鞋。）
（杂物间里红鴷双手里拿着手机，抬头看着黑雀。两人在商量。）
海蜇：[如果不是下雨天沾了泥，我们一般不换鞋，反正有人打扫。]
海蜇：你觉得是谁。
（海蜇站在鲸鲨面前问他。）
（鲸鲨往左转过头看向门内，没说话。）
（看来红鴷和黑雀相互说过想法了。）
（红鴷站起身看向门口，往那边走了两步。）
红鴷：绿蜥给我说过了，你俩呢。
（海蜇和鲸鲨看着红鴷。）
（红鴷左手拿着亮着屏的手机放下。）
海蜇：我觉得野兔。
（现在就等鲸鲨了。）
鲸鲨：把现在的东西改掉。
红鴷：改什么？
（红鴷非常无法理解。）
鲸鲨：现在的所有想法。
（红鴷不再无法理解了，看着鲸鲨。）
（静了一会儿。）
黑雀：损失怎么办。
鲸鲨：从卡里扣——
海蜇：鲸鲨票都已经卖出去了——
鲸鲨：就从现在开始改——
（红鴷快步走出了杂物间。）
（鲸鲨不知道怎么了往后退了两步给他让开。）
〈厨房〉
（红鴷双膝跪在地上头埋在冷冻层的抽屉里，吃着生肉。）
（海蜇、鲸鲨都站在他旁边看着他。）
（黑雀在玻璃门外站着看着红鴷。）
黑雀：他昨天早上六点才发作过。
（厨房里没开灯，三人看了一会儿。）
（鲸鲨走出厨房，在靠后的那张沙发坐下了。）
（红鴷的手机扣着放在他右边，刚才红鴷从沙发背后扔下来的。）
（鲸鲨右手拿起红鴷的手机，屏还亮着，上面是和绿蜥的聊天界面。）
绿蜥：“野兔”
（上面全是传的文件。）
（鲸鲨扣下手机，看着前面。）
（黑雀在门外站着，海蜇走出来了，走进沙发在鲸鲨左边一点也坐下。）
海蜇：你刚才出去干啥了。
（海蜇看着前面说，声音里稍微有些困。）
鲸鲨：堆雪人。
（院子里墙边有个小雪堆，并不圆。）
（黑雀往楼梯那边走了。）
（鲸鲨没看他，看向红鴷那边。）
鲸鲨：[只要现在做就不晚。]
〈杂物间〉
（鲸鲨走到门口看着红鴷。）
（红鴷还坐在地上放空着。）
（鲸鲨走进去。）
（红鴷看着地板。）
〈客厅〉
鲸鲨：我怎么不考虑观众了？我出来到现在你觉得我都在干什么！
〈杂物间〉
鲸鲨：对不起红鴷。
（红鴷轻点了下头。）
（鲸鲨站着，红鴷还那样坐着。）
鲸鲨：[上到地面上以后我们八个没有像刚才那么争吵过了。]
鲸鲨：[刚才简直就和在地面下的情绪一模一样，我和红鴷都感受到了。]
鲸鲨：[我们是一个彩虹蛇，所以我只希望我们一直共用一副身体。]
红鴷：你去睡吧。
（红鴷小声说。）
（鲸鲨往右转过身走出去了。）
（红鴷平躺在沙发上，头枕在靠垫上。）
（他双眼闭着，杂物间里灯关了。）
（客厅灯还亮着，他在这里睡一会儿。）
红鴷：[明天下大雪，怎么办。]
红鴷：[蛇穴忘了看天气预报，要不是刚才黑雀想起来让野兔去外面摸一下，明天的露天场地要怎么演。]
红鴷：[绿蜥那边跟着他们去换新场地了，不知道能不能换到。]
（红鴷知道自己能睡着，但他现在睡不了多久了。）
红鴷：[豚鹿他……我们上地面以后他不像以前那样了。]
红鴷：[我只希望他能好好地当首领。]
红鴷：[秋葵死以后鲸鲨是反应最小的一个。]
红鴷：[我们每次一想到鲸鲨会是什么感觉，心脏就会更剧烈地痛起来。]
红鴷：[秋葵，如果你觉得那样更好，我会想在最后看着你的，为什么你……应该怪我们没发现，不是你没让我们知道。]
红鴷：[我们都希望你舒服就好。]
红鴷：[我每次吞生肉的时候都会觉得，就算有人从身后斩断我的脖子，我也不会停下，我还是会用手捏碎那些冻住的肉塞进口中吞下。]
红鴷：[那是一种最原本的快乐，我的后遗症其实并不是全部痛苦的。如果身旁没有人，我会发出一些声音。]
红鴷：[秋葵见过我那个样子，他给我说很喜欢我这个样子，很让他觉得想爱护。]
（红鴷脸上的表情痛苦了起来。）
（他的胸口稍微颤抖着。）
.
12月26日 周四 16:00
〈房间〉
（豚鹿坐在木地板上背靠着墙，双腿伸直着。）
（房间里什么也没有，他手边有四个空矿泉水瓶。）
豚鹿：[这是三天全部的，我昨晚就喝完了。]
（豚鹿在和舌头的渴抗争着。）
豚鹿：[他们只给了一件真丝睡袍，我其他衣物都被收走了。这是俱乐部的所有物，按协议我不能损坏。]
（银色长袖睡袍到豚鹿大腿根，他双腿光着。）
（门被卡刷开的声音，植择清抱着五瓶矿泉水在怀里走进来。）
（门被关上了。）
（植择清在豚鹿右边面对着他盘腿坐下，把矿泉水放到地板上，拿起一瓶拧开给豚鹿喂。）
（豚鹿喝得很快，一瓶很快吞下去了。）
（植择清拧上瓶盖把空瓶子放到左腿边。）
豚鹿：你怎么弄来的？
（豚鹿还是很渴，但他得留着明天喝。）
植择清：找了一下以前给我上课的那些人。
（五瓶水有三瓶一样的，剩下两瓶都不同。）
植择清：他们在自己手边给我找到的，只有这么多。
（植择清觉得有些对不起豚鹿。）
豚鹿：昨晚什么情况。
植择清：野兔给你代上了，没有观众退票。
植择清：效果还好。
（豚鹿放心下来了。）
豚鹿：[他待不了多久就得走。还得去监督今晚的演出。]
豚鹿：你这么久都没发现他们有蛇吗？
（豚鹿不太明白。）
（植择清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植择清：可能我都不记得了。
豚鹿：植择流他对你有愧。
（植择清不明白。）
豚鹿：我们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反正他不敢亲自见你。
植择清：可是……
（植择流在植择清的模糊记忆里好像不是豚鹿说的那样。）
豚鹿：你得跟他多待在一起，才能知道他其实是个什么样的人。
豚鹿：[被他折磨多了就懂他了。]
植择清：首领蛇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豚鹿：他最早和植择流一起挖的蛇穴，好像两个人在蕨心认识的。后来理念不合就开始在蛇穴搞阵营了，然后……
（豚鹿回忆着当时的情况。）
豚鹿：他那晚不想上来就是因为植择流，我听蛙说的。
豚鹿：他没什么……特别的吧，我们只见过他几次。
植择清：[我前天还和他聊到私人演出了。他说那是观众的隐私，他们互相不说观众的个人信息和演出内容，这是最基本的。]
植择清：[他还说绿蜥觉得他们就是为了给人看才成为彩虹蛇的，如果没有观众来找他们了，那他们也不如自我了断好了。]
植择清：[但如果我来了就不一样了。]
植择清：[豚鹿就是这么说的。]
植择清：我把你们想错了。
植择清：[刚进回组那个时候我和阔当燕就聊过，觉得很怪，俱乐部给的资料都很怪。]
植择清：[可后来每天都在处理那些事情，我也没什么信不信的了。]
豚鹿：[可我只觉得他在俱乐部很好。]
豚鹿：[我想让他继续过现在的生活。]
.
2012 5月15日 周二 20:00
〈家〉
植择流：喜欢你的观众其实比喜欢豚鹿的多，你死了我们怎么办。
（植择流端上杯子从办公桌起身，走到冰箱边，拉开冰箱门，从里面端出冷藏着的凉水壶给杯子里倒水。）
（是开放式厨房。）
（秋葵坐在桌边，眼里没有情绪。）
（植择流关上冰箱门走回来，喝着杯子里的冰水。）
（植择流在可升降的吧台椅坐下。）
植择流：你觉得那几年为什么你们要什么我给什么。
（植择流看着桌上的笔记本电脑，他正在写剧本。）
秋葵：因为你想拉拢我们。
（秋葵看着植择流。）
植择流：那我现在都有你们了，你又想让我给你焚烧液，你觉得可能吗？
（秋葵现在说话也很困难。）
秋葵：你想要什么。
（植择流用鼠标保存了一下，下了椅子。）
植择流：你来。
（秋葵下了椅子跟在他后面，植择流往卧室走。）
〈卧室〉
（植择流拉开衣柜推拉门，从最高处放衣服的地方深处摸出了三管焚烧液。）
（他放在左手里，右手又去拿装置。）
（是在地下互相打焚烧液时用的最简易的注入装置。）
植择流：你当时不听话以后我们还是会判你赢，你想想为什么。
（植择流面向秋葵，秋葵张开了嘴，植择流给他舌头上注入。）
植择流：你知道你多赚钱吗？
（很快都打进去了。）
（秋葵弯下腰，嘴大张着，像脸上的肌肉在颤抖。）
秋葵：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秋葵哭着尖叫起来，躺在地板上双手手指往嘴里使劲扣舌头。）
植择流：这就是你们对决输了的量，你先感受一下。
秋葵：刀……给我把刀……植择流求你了，给我把刀……
（秋葵大声哭喊着。）
植择流：没有刀，别想着把舌头割下来，这回你记不住下回还要来找我。
（植择流转身往外走了。）
〈客厅〉
（秋葵在里面哭着尖叫着，植择流往办公桌走。）
（他坐上吧台椅，右手拿着鼠标看着屏幕。）
植择流：[怎么感觉效果就是不好呢。]
植择流：[可能交给绿蜥更好，也许我应该只写框架。]
（植择流合上笔记本屏幕，端起杯子喝水。）
植择流：[我一直觉得野兔很不错。]
（植择流一直喝着，把这杯喝干净了。）
（他放下杯子，看向面前的沙发。）
植择流：[那个时候因为蛇穴支持豚鹿和秋葵的人多，我为了拉人，就把重心都放到豚鹿上了。]
植择流：[我一直不懂秋葵为什么最受蛇穴喜欢，但一眼就知道他肯定是比其他彩虹蛇都厉害的那个。]
植择流：[首领蛇觉得他听话，我就不喜欢听话的。]
植择流：[野兔真的可以，他现在后遗症比以前也好多了，我想着什么时候能把豚鹿换下来。]
植择流：[秋葵在地面下的时候总单独来找我，我知道他就是想给他们找个保障，他也知道我就是装着对他们好。]
植择流：[我怎么突然好想写秋葵死了以后的剧本。]
（植择流打开屏幕，输了密码，用鼠标点了几下，开始打字了。）
植择流：[我给秋葵取的其实取自于海葵，我觉得适合他。]
植择流：[他要是每天只会躺在地上脑子里什么也没有就好了，那样可能我会很喜欢他。]
植择流：[但他不是啊，不是我想什么就能实现什么的。]
（植择流打着字忘了时间，等注意到时房子里已经安静了。）
（植择流下椅子。）
〈卧室〉
（秋葵往左侧躺在地上闭着眼睛。）
植择流：[太累了吧。]
（秋葵嘴边有些干了的血。）
植择流：[自己咬了半天没咬断。]
（植择流走到秋葵脸边，双膝跪下双手撑在地上看着他。）
植择流：[他们的一切都是清净剔透的。]
植择流：[我只想拥有他们全部人。]
植择流：[但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才能拥有。]
植择流：[什么才叫做拥有？]
植择流：[你们都不如植择清。]
植择流：[都不如植择清让我满足，都不如植择清让我满足。]
植择流：[植择清……好想去找你，但我……我做不到。]
植择流：秋葵。
（植择流轻声把秋葵唤醒了。）
（秋葵看着植择流。脑子还没醒过来。）
植择流：去床上睡。
（植择流起来，看着秋葵从地上坐起来，起身往床边走。）
（秋葵坐到床边躺下，往右侧着身闭上眼，植择流给他盖上被子。）
（这下呼吸很平稳了，这才是真的睡着。）
（植择流走到床另一边把墙上的灯按了，来了床头灯。）
（他走回去站在床边，看着秋葵的脸。）
植择流：[我知道进蛇穴的都过得很恐怖。]
植择流：[我在福利院的时候，每天晚上都会一个人哭。]
植择流：[我知道再也没人会和我在一起了。]
植择流：[我也是……有时真的想让他们能幸福点。]
（植择流把窗帘拉上，走到床那边，关了台灯，往房间外走。）
（植择流把门关上了。）
23:30
〈客厅〉
（植择流在关笔记本电脑。）
（他下了椅子往房子里走，站在墙边回过身看着客厅里。）
植择流：[客厅的灯……]
（植择流想了一下，把最亮的那档开了。）
（他往房子里走。）
植择流：[我家对于他是陌生的地方，他如果晚上一个人醒了，看到全都是黑的，会害怕吧。]
（植择流走进一间房打开灯。）
植择流：[这是最早的婴儿房，都收拾掉以后我也几乎没在这儿睡过。]
（植择流靠在枕头上双腿伸平。）
植择流：[秋葵还有一个礼拜就二十二岁了，但在我眼里他还是个未成年。]
植择流：[他们多好啊，和外面那些野蛮的人不一样，能和他们待在一起也挺好的。]
（房子里有间房门缝底下暖光亮了。）
.
5月16日 周三 8:20
〈客厅〉
（秋葵从房子里出来了，拖鞋踏在亮光地板上。）
植择流：吃了早饭再走吧？
（植择流把电脑放到一边从沙发站起来。）
秋葵：不了。
（秋葵没有看他直接往门口走。）
（秋葵在门口坐下换鞋。）
植择流：我给他们说了，在给你谈私人演出的事儿。
（植择流站在他旁边说。）
（秋葵弯着腰穿上右脚的银色运动鞋。）
（秋葵把拖鞋拎起来放到其他鞋旁边，有小码的鞋和拖鞋。）
秋葵：谢谢你。
（秋葵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植择流：开心点，别人不要你我要你，想来找我随时可以来。
（秋葵打开门。）
秋葵：嗯。
（秋葵出去了，关上门。）
〈街边〉
（秋葵坐在一处没人的地方双手盖着脸一个人哭了很久。）
.
〈别墅〉
（野兔走进厨房。）
野兔：你给我说十个我故意撞你的理由。
（野兔站在烤面包机前，等着面包烤好。）
（鲸鲨站在门外不高兴地看着野兔。）
鲸鲨：为什么是十个？
野兔：因为你说不够十个就说明还不够充分。
（黑雀从鲸鲨旁边走过进了厨房，也站在烤面包机前看着。）
鲸鲨：你就是故意——
（野兔左手拿起台面上的一颗土豆朝鲸鲨砸过去。）
（鲸鲨肚子被砸到了，他蹲下捡起那颗土豆，朝面前的窗户玻璃砸了过去。）
（特别响一声。）
绿蜥：你们大清早……
（绿蜥从卧室慢慢往这边走。）
（鲸鲨往右转过身看着绿蜥。）
鲸鲨：野兔撞我你们就是——
野兔：你还要我咋说？大早上不要让我记你！
（今早阳光很充足，绿蜥感觉自己脸被晒着。）
（叮的一声，两片面包弹出来，野兔用筷子夹出面包放到盘子里，端着盘子转身朝外走了。）
（黑雀转过身看着他。）
野兔：要吃自己烤。
〈房车〉
（豚鹿上了车，车里空调冷气开着，只有海蜇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头上是张双人床。）
豚鹿：红鴷没上来？
海蜇：没有啊。
〈三层卧室〉
（红鴷平躺着头侧向左边，还在睡着，好像睡得很不舒服很沉。）
〈客厅〉
（豚鹿开门进来了，快步往楼梯走。）
（野兔和鲸鲨坐在靠厨房门的那张沙发上一起吃着盘子里的面包片。）
绿蜥：噢我忘叫了。
（绿蜥坐在前面那张沙发才想起来。）
（豚鹿一步跨两层台阶赶紧上着楼。）
（门又被打开了，秋葵走了进来。）
（黑雀坐在绿蜥那张沙发的最右边，往左转过身看着他。）
黑雀：直接去车上。
秋葵：我看下窗户关没。
（秋葵没看他往楼上走了。）
（鲸鲨吃到剩最后一点，抬起头看向楼梯。）
鲸鲨：[嗯？]
（鲸鲨放下手里的一角面包，站起来了。）
（野兔左手端着盘子吃着嘴里的，右手把他那最后一点拿起来了。）
〈四层〉
（鲸鲨走到围栏边，走进秋葵的卧室。）
鲸鲨：[蛇穴给我们打扫房子的人经常说得关窗户，不然土多，我们都没往脑子里记过。]
鲸鲨：[该不关还是没人关。]
（秋葵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蓝天。）
（鲸鲨走到他旁边。）
鲸鲨：……你怎么了？
（秋葵走到左边开着的窗户边，左手把那扇窗户拉上。）
（鲸鲨上前抱住了秋葵。）
（秋葵动作没停把窗户关上了。）
（他眼睛又湿了。）
（鲸鲨抱着秋葵，双眼里有泪水。）
（两人这样站着。）
（秋葵看着前面，紧闭上眼，表情非常痛苦。他睁开，睫毛已经被泪水打湿了。）
（他的肩膀上下起伏，呼吸有些颤抖，还是开口了。）
秋葵：你以后要自己爱自己，好不好。
（鲸鲨双眼睁大了。）
秋葵：能做到吗。
（鲸鲨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
（泪水慢慢流下来了。）
秋葵：试一下，总能做到的。
（鲸鲨松开了他。）
鲸鲨：我不要，你在说什么啊。
（鲸鲨嘴唇和眼角挂着泪水。）
秋葵：我觉得你们没问题。
鲸鲨：不行……你不要……今天你不上场了好不好，你哪都不要去了——
（秋葵看着窗外的天，眼眶里的泪水慢慢变干。）
鲸鲨：你跟我说说话好不好，我想听，你别这样，我们已经出来了。
（鲸鲨眼前全看不见了。）
鲸鲨：我以为你已经舒服多了，因为上个月野兔说过以后你不是爱跟我们在一起了吗，我——
（鲸鲨说不下去了。）
秋葵：我从一开始就做错了，那晚我就不应该——
鲸鲨：不是的，是你让我们出来了，我说了你别这么想了。
（不管鲸鲨怎么哭着想改变他的想法，好像都不会有变化了。）
鲸鲨：我们想活下来，我们想继续活着，这是我们愿意过的生活。
（今天窗外的天特别好看。）
秋葵：我真的觉得我太耻辱了，你们不会原谅我的。
（秋葵脑子里什么想法也没有了。）
秋葵：你知道我躲着不见你们的那段时间我在干什么吗，我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跟一堆花草说话！
（秋葵说到最后转过身对他吼了起来。）
秋葵：你们那个时候在干什么？我什么也没做！我在躲着！我这辈子除了躲着什么也不会！我就只能过这么耻辱的生活！
（秋葵吼完呼吸着。）
秋葵：你们不会原谅我的，我做了这么多，我已经不知道怎么面对你们了。
（秋葵还是哭了起来，双手捂着脸大声尖叫着。）
（鲸鲨站在那里没动，他的眼里也快干了，眼角有些泪水一直没下去。）
鲸鲨：[他那天哭了也没多久，就几分钟，疯狂地尖叫了很久，然后走出去了。]
鲸鲨：[他们五个都已经上车去了，所以没人听到。]
鲸鲨：[他那天之后又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我心里已经没变化了。几天后他晚上从窗户跳出去了，然后抢了焚烧液给自己注入。]
2013 12月26日 周四 23:40
〈更衣室〉
（鲸鲨一个人站在房间里脱掉身上在舞台上穿的衣服，房间门开着。）
鲸鲨：[我早就知道会是这样了，所以我知道消息时什么感觉也没有，然后过了快一个月才开始躺在地上边哭边尖叫，用手砸柜子砸地板。]
鲸鲨：[我身边的人总会离开我，永远不会有人待在我身边了。]
鲸鲨：[我从山里面逃出来，是不是也做得不对呢。]
鲸鲨：[要是一辈子待在那里，也不会这样痛苦了。]
鲸鲨：[没有人会在我身边，我再怎样挣扎也没有用。]
〈温泉会所〉
（豚鹿身体往左侧着躺在墙边睁着眼。）
（房间里灯大亮着。）
豚鹿：[我出于保护的想法，没把那晚秋葵给我说的话告诉他们。]
豚鹿：[我记得我当时对自己很厌恶，秋葵在想那些事，我却只想着当个首领。]
豚鹿：[我现在在想，我们不能再继续这样了，大地上没有首领。]
豚鹿：[我们应该自己为自己做决定，而不是等着谁来阻止自己。]
豚鹿：[这是我现在想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