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内二三十双眼睛齐刷刷看过去，章烈完全没有起身的动作，顶着灼灼的视线淡定的处理手中的信息：“哪来的姑娘？什么恋爱？”
就算真的有恋爱，性别也有点不对。
队员默默移开目光，也对，章队常年老光棍了，整天除了住办公室就是熬通宵查案子，怎么会谈恋爱？
小李比划着：“人家还抱着玫瑰花呢，那么大一束，就等在门口，章队，是点名道姓来找你的。”
章烈皱眉，有些烦躁地把笔帽合上，他沉声：“我出去看看。”
他倒要看看谁哪个不长眼的，竟然还带着玫瑰花追到了办公室。
压根没觉得青年会出门找自己要钥匙的章烈，在看见那张艳丽的脸的时候脚步停顿。
“怎么到这里来了？”
垂下的手指互相摩挲着，试图散掉上面残留的烟味。
职业特殊，抽烟几乎是免不了的疏散压力的渠道。
花香沾了满怀，他下意识接过，嘴角上扬轻声：“我还没给你买花呢。”
“都一样的。”
清源含笑。
反正只是套话时顺便买的。
章烈心里软成一片，把人抱在怀里，低头在他额心轻吻：“谢谢宝贝。”
鬼哭狼嚎的叫声从身后传来，章烈身形一顿，并没有避讳地揽着人回头：“大半夜鬼叫什么，小心周围邻居举报扰民。”
小李声音悠悠：“章队，你不是说没跟人家姑娘恋爱？你这都亲上了，怎么能不是谈恋爱呢？”
腰间的软肉被戳了下，章烈瞬间绷紧，僵硬地开口：“你哪只眼睛看见他是姑娘？”
男的？
沉浸在震惊里的小李再次打量了一下穿着小裙子的美人。
发现美人虽然消瘦，身条却是极高，穿着高跟鞋站在那里几乎跟章队差不多高了。
脖颈间的男性特征被一条丝带蝴蝶结遮挡，脸部线条也不似女性那般圆润流畅。
从业多年的老警察比愣头青观察的更加细致，他笑着：“怪不得章队会在半夜跟江清源待在一起，还那般笃定的态度，原来竟然有这种猫腻。”
还说什么乒乒乓乓的打架声，竟然是这么回事。
小李更加说不出话，那美人是江清源？
他之前还跟江清源面对面坐在审讯室里，之前那副阴郁的样子，跟现在的明媚大美人完全不一样好吗？
这反差也太大了吧。
“都散了，别围在这看热闹，天色晚了，该回去回去该休息休息。”
警察们皆摇摇头，无奈地笑着离开。
章烈没打算把青年带进烟雾缭绕的办公室，就站在路灯下看他。
“好好的怎么出门了？”
“我来接你回家。”
青年将手中的网拉紧，牵扯着章烈的心。
他控制不住和人十指相扣：“好，我们回家。”
影子在灯光下拉得很长，不断重叠在一起。
没走多远，高跟鞋就被脱下，宽大的外套系在腰间，捧着蓝玫瑰的青年就被整个抱了起来。
机车少年还在不停扇耳光，同样闻到酒味的章烈将机车上的车牌号记下来，准备反映给交管队。
裤兜里的钥匙被勾出，锁芯转动，章烈看见了地毯上并没有收拾的黑色玫瑰花。
“凶手放在门口的，我出门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
青年这么说着。
章烈目光沉沉把人带进去，房门合上，他意识到也许江清源差点跟凶手打了个照面。
纸条被乖乖上交，被章队用密封袋放在了口袋里。
外套被丢在地上，指尖拽着裙边，水珠顺着花瓣下落，被插进了花瓶里。
蓝玫瑰的香气逐渐蔓延整个房间。
因用力而泛白的指尖按在桌面上，被强硬地抓到背后。
“现在你可以交代了，不说实话会被惩罚。”
清源乐意玩这种角色扮演的游戏，他的双目柔软：“警官，你可以帮我找找塞在腰带下的纸条吗？”
指尖挑起皮带，自然找不到虚无的纸条。
“章队走了之后，凶手就来了。”
捏着后脖颈的手逐渐加重力道，章烈目光下垂，一颗心提起来：“然后呢？”
“他用了技术处理的变声器，我没有开门，多亏了章队的先见之明，一门之隔，他没找到钥匙，或者说没有用钥匙开门。”
清源隐藏了一部分事实：“凶手准备下次拿走我的整套裙子，我大概阻拦不住他，在那之前警官肯定能抓住他的小尾巴。”
有他在暗中的帮忙，特案组很快就能找到‘遗留’的线索，即便那是他用血气伪造的，但是凶手却是真的。
“保护每一个公民是警察的责任。”
保护清源，更是他章烈的责任。
“凶手还说了什么？”
清源双目失神：“他说房东的心脏很难吃，下次一定要找到一颗好吃的。”
“他以心脏为食，警官可以通过这个线索查一下。”
毕竟人类是必须进食补充能量的生物，凶手的异常经过盘查很容易被发现。
“也就是说——”
章烈吐出一口气：“心脏被吃完之后，他就会再次犯案。”
在青年赞赏的目光中，扮演警官的章烈俯身和他舌尖勾缠。
“你提供了很好的线索，如果抓到凶手，记你大功。”
清源笑着摇头：“被凶手拿走的蝴蝶结我不想要了，不知道可不可以刷警官的卡买几套别的裙子？”
章烈低声应和，工资卡是该交给青年保管。
事业心强大的章队在熬了整夜的次日一早再次步入办公室。
没人会一直不吃饭，只要将市内每个人的账单开支全部调出，将没有买菜没有外卖的名单筛出，除开年纪轻的学生和一些体弱的老人外，很快圈定了嫌疑人的范围。
刨除一切不符合凶手特征的人，余下的三个男人同时进入警察的观察目标。
他们都有相同的特性，独居，不常出门，不爱和邻居交流，各个膀大腰粗都是有力气的。
账单开支皆没有吃食这一项内容。
在庞大的数据信息里，警察走访了跟三个人有些关系的周遭的人。
照片被贴在信息板上，不停有人在旁边增加着信息，逐渐组建起来他们的性格碎片。
“章队，嫌疑人一号懒惰不爱动弹，女友经常提着菜上门给他做饭或者带饭，可以排除。”
“嫌疑人二号没有特殊的社会关系，但是我们的人通过他进入了一个邪教组织，里面主张着喝水得永生的思想，他被人哄骗，一直在交钱吃邪教组织内部提供的营养粉，开支大多都是营养品保健一类，邪教组织已经交由兄弟队处理，排除。”
“那就只剩下嫌疑人三号。”
章烈看向那张照片上普通的眉眼沉声：“密切关注他的一切动向，一旦三号嫌疑人有所异动及时汇报，不要打草惊蛇，一定要保证自身的安全！”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