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这种人,管教他有来无回!我哼唧着变换了模样。
碧璃儿眼睁睁看着我一步步走向她,渐渐变成了另一个人,一个绝代芳华的女人。
那是陈雅妮,在量子态游戏里的样子。
一代大帝为了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她为那个男人放弃回现实,用主体换了一颗永葆青春的驻颜丹。
我只用角色形象模拟珠变回她十八岁的模样,没了霸制天下的妖,唯有千娇百媚的娇。
碧璃儿大口喘气!我滴娘诶:“难怪老娘传位给妹子,妖,绝对的妖!”
雅客,包房,我和碧璃儿跪坐在栽绒波斯毯上。
陀拔延,车师国王,长发披散,卷须碧眼。
他指了指碧璃儿,“就你吧!”
什么呀?我起个大早,赶个晚集?人家压根儿没瞧上?
碧璃儿犯嘀咕,陀拔延什么眼神?自家老大的死鱼脸让他犯病了?
我起身后退,却听陀拔延咳嗽一声。
“她,去隔壁伺候。”
隔壁?我暗自纳闷,刚路过,看见隔壁是女客,难道是陀拔延带来的女客?
女客要妓子干嘛?
没奈何,人家出银子,关我何事?
我后退出雅客,走进隔壁。隔壁是封闭的大厅,坐着个满头碎辫子编成发髻的女子,蓝眼睛渗人心魄。穿着暴露的胡人艳服,手把琉璃杯,自斟自饮。
我盈盈下拜,这女人美艳得吓人,不咋省油。
“抬头!”她发出妖冶的声音,听得人神魂颤栗,浑身打哆嗦。
我抬头看她,她的蓝眼睛透着诡异,我只看了一瞬,魂体就被无形的力量挤出模拟角色。
好强的夺舍!
电光火石间,魂身一轻,再次附身模拟角色的肉身里。
“如此好看的傻子?”
她大感兴趣,走了过来,抬起我的下颚,手指轻轻摩挲着。
“有意思,没魂的美人?”她的鬼音勾魂夺魄,我脑子嗡嗡地几乎要晕厥。
好在这具肉身新鲜出炉,要记忆没记忆,要故事没故事!她瞬间夺舍,把我当成了白痴!我的死鱼脸几乎破功,差点尖叫。
这女人是找替身的巫女?好险!
没了夺舍的价值,我顿时成了她手里的小鸡仔,正被她弄得脸红气喘时,来客人了。
我忙逃出魔掌,跪在一边端茶斟酒。
几个女商打扮的胡人女子,报名而入。
听她们聊天,都是做买卖的女老板。
“阿曼莎殿下,且末国的红棉裙坊月前就关了,撒马尔汗没有哪个商人愿意跟咱家做棉布生意,妾身实在没法子。”一个红衣美妇端起茶盏,品咂了一口。
“妾的玉石买卖减了六成,如今匈奴眼看着就要围城,只怕,只怕也维持不了几日了。”
说话的是个老贵妇,身子稍胖。
“是呀殿下,愿意去莎车国的商队少得可怜,奴婢上万石的粟米,都生蛆了。”另一个中年的胡人贵女抱怨。
总之没听见有什么好消息,我听了半天,这个辫髻女人原来就是昆仑神女,莎车国女王阿曼莎,刚从巴里坤湖畔开完祭天大会,路过龟兹回莎车国。
辛玥早晨才通报过的,她尽起三万大军,截杀汉使商队。
延城是西域的贸易枢纽,这一点很像瓜州,只是规模要更大。一个小小的莎车国在龟兹就有这么多产业?
我装作擦汗,不小心从袖子里带出一条男士内裤,那是给孔汾买的,还没来得及送出去。
哎哟,我装作脸红,忙着捡起来要往怀里藏。
阿曼莎伸手抄住,细看之下,脸色大变!
“哪来的?”
我被薅着脖领子提到她眼巴前,“说,这东西哪儿来的?”
我喘着气,至于么?我家楼下超市里有的是。她就是那个昆仑神女?难怪那么诡异,一见面就夺舍,着实吓人。
“大人,一个从姑臧来的商人,送的……”我惊慌失措地踢腾。
“没说哪儿来的?”
“说了呀,您放开,荣奴婢细想……”我呲哇乱叫,被她轻轻一扔,竟然飘落如叶。
我去!你妹的,给我等着。
“说!”
“像是叫什么——雪帛阁,嗯。就是雪帛阁……”
我编着瞎话,哼唧着揉腰,脑子里琢磨着白痴该是啥样儿!
一帮娘们儿一哄而上,七嘴八舌。
“好细密的针脚。”
“这落款没见过,也不知哪国文字?”
“摸着是棉花纺的线,可这织数,巧娘娘也织不出来呀!”
“就是样子怪怪的……”
我插嘴道,“这是给郎君穿的。”
轰!那帮娘们儿又是一通七嘴八舌。
啪,一百两银子。
“美人儿,找到这东西的货源,给你十份!”阿曼莎的蓝眼睛冒着焰火。
我睨了她一眼,“大人,奴婢陪您吃盏茶,隔壁大人付了五千两。”
阿曼莎笑了,“找到货源,本王给你赎身,如何?”
我又撇撇嘴,“一晚上五千两?您赎得起?”
老巫婆一拍案几,“那你要怎样?”
我竖起一根手指,“一万两!”
“成交!”
蓝眼睛老巫婆一把拆了发髻,无数根辫子像蛇一般摆动。
“美人儿过来,本王可不能亏本……”她嘴角狡黠地一弯,我顿时打了个哆嗦。
……
璃人酒坊,秘阁。
我哼唧着,听碧璃儿边按摩,边通报新送来的消息。
“雁七娘八百里讯,乙卯月丑日,太皇太后携众皇孙赏花,赐二位少主金五百,玉珏各一。”
我讥讽道,“顶用么?路都不会走呢,五百金,找谁花去?”我接着哼唧,“记账上,回头让魏冰儿回长安,敢少一个子儿!”
碧璃儿直笑,又念,“红绡儿八百里讯,长安老太爷溘然长逝者四,速填坑。”
我气道,“扣本月例份,哪家老太爷,什么职位,几品?啥都没有就敢八百里!”
碧璃儿眯起酒窝,念,“黄鸢儿八百里,给阁主新裁了天青色侯爵正室朝服三套,已星夜送往龟兹。”
我猛然坐起,“璃儿姐,这八百里也太不值钱了,都啥破事!”
碧璃儿笑得胸脯乱颤。
“老娘八百里讯,我宝儿,有空回来一趟,姨妈的大姨妈没了!”
我倒吸一口凉气,“姐,雪帛阁能撑到今日,天之大幸也!”
……
回到都护府驿馆,才爬上床榻,无形之手伸进中衣。
“先生!”我嗔道。“有空么?”
“一会儿再说,忙呢……”孔汾哼哼唧唧,喘着粗气儿。
“见面不?”我看着腰上的曲裾诡异地掀开,又好气又好笑。
“夫人说真的?”
“后花园那棵白桦树下……”我轻声道。
不一会儿,一个鬼鬼祟祟地影子摸黑走过来。
“送你的……”手心亮在月光下,几条内裤。
“又是内裤,你家楼下打折了?”孔汾,啪,抖开折扇。
我噗嗤一笑,“谁让你成天瞎弄,老实交代,都弄哪儿去了?”说着,我自己都脸红心跳。
孔汾一脸尴尬,悄无声息地把内裤塞进袖子。
“约么?”我问。
孔汾折扇狂扇,“没骗人?”
“嗯,一会儿,河边见……”我一路小跑,闪了。
冥河边,碧纱橱,瑞脑销金兽。
一次管够,孔汾躺在榻上心满意足。
“先生,您说匈奴为什么非要打西域?”
我俩看着透过碧绿纱的那轮明月,一起发呆。
“嗯,那说来话长了……”
“说嘛,反正有的是时间。”
“不着急走?”
“陪你一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