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骤然响起，将曹渊从睡梦中惊醒，他猛地睁开眼，意识尚未完全清醒，耳畔的敲门声却已如鼓点般密集。
他撑起身子，揉了揉酸涩的双眼，拖着尚未完全苏醒的身体拉开了房门。
“醒了？”倚在门框上的鹿野院平藏嘴角微扬，笑意浅淡，“洗漱一下，跟我来。”
曹渊点了点头，转身回屋，片刻后，他整装完毕，推门而出。
“去哪？”
他看向平藏，语气里带着几分疑惑。
“先随便走走。”
平藏耸了耸肩，迈步朝街道方向走去。
晨光微熹，城市的轮廓在薄雾中若隐若现，两人并肩而行，街道上行人寥寥，空气中弥漫着清晨特有的冷冽。
“喏，这个给你。”平藏随手从怀中掏出一本《日本语基础》，递给曹渊，“闲着的时候可以翻翻。”
曹渊接过书，随手翻了翻，便塞进了衣兜，他沉默片刻，终于问出了昨晚盘旋在心头的问题。
“你昨天说，这座城市已经站在毁灭的边缘……是什么意思？”
关于“人圈”的概念，平藏昨晚已经解释过，但关于这座城市的危机，他仍未完全理解。
平藏脚步微顿，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他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道。
“这里不方便说，换个地方。”
两人一路无言，直至抵达郊外一处僻静之地，四下无人，唯有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
平藏站定，看向曹渊，轻声开口道。
“试着运转你的禁墟——记住，别激发出来。”
曹渊深吸一口气，闭目凝神。
【黑王斩灭】的力量在体内悄然流转，然而就在他禁墟发动的瞬间，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如潮水般席卷全身！
他浑身一僵，猛然抬头——天空之上，一道冰冷而充满压迫感的目光穿透云层，缓缓扫过整片区域。
曹渊的呼吸几乎停滞，立刻收敛力量，冷汗顺着脊背滑落，他僵立原地，连指尖都不敢稍动。
那道目光在他身上短暂停留，似乎在审视着什么，片刻后，终于缓缓消散。
直到确认危机解除，曹渊才长舒一口气，抬手抹去额角的冷汗，目光转向平藏。
“那是……这座城市毁灭的根源？”
他从未被如此恐怖的存在直接注视，以往的战斗中，这种层级的敌人自有周平或者守夜人其他高层应对，根本轮不到他直面。
“日本神话中的守护雷兽。”平藏低声解释，“受高天原神明之命，镇守此地。”
“可你之前不是说，你们的势力已经掌控了这座城市？”
曹渊皱眉。
“没错。”平藏点头，“残余的敌人都在我们的控制之中，唯独这只雷兽例外——只要你不使用禁墟，它便不会现身。”
“当然，神之眼可以随意使用，那只雷兽感受不到神之眼的气息。”
曹渊沉默片刻。
“所以，这就是城市将要毁灭的原因？”
“不。”平藏摇了摇头，声音低沉，“真正的原因在于……这座城市的能源，源自逝者的灵魂。”
曹渊瞳孔骤缩。
“如今城市由我们掌控，自然不能再让这种罪恶延续。”平藏继续道，“一旦能源耗尽，这座城市……也将不复存在。”
曹渊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刀柄，指节微微发白，他望向远处——街道上行人渐多，孩童嬉戏，商贩叫卖，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但却无人知晓，脚下的土地正在走向终结。
“用逝者的灵魂……”
他低声重复，嗓音沙哑。
平藏倚靠在一棵樱花树下，斑驳的光影洒落肩头。
他摘下一片树叶，在指间轻轻转动，语气带着淡淡的讽刺。
“很可笑吧？这座看似繁华的城市，实则建立在亡者的哀嚎之上。”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曹渊声音微颤，“数千万人……”
平藏指尖的树叶忽地停住。
他抬眸，翠绿的眼瞳深处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
“除非能找到替代的能源。”顿了顿，他又轻叹道，“但在短时间内支撑整座人圈……谈何容易。”
“我想，你们应该已经有备用的方案了吧。”
曹渊的目光直直的看向鹿野院平藏。
他不信，平藏和他背后的组织会漠视这一行为，他们肯定会有自己的行动。
平藏唇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我们确实有两个方案——第一，转移所有居民，将他们迁往另一座城市。”
“转移？”曹渊眉头紧锁，声音里带着一丝质疑，“数千万的人口，怎么转移？更何况，如今的世界上，哪里还有能容纳这么多人的城市？”
“没错。”平藏摊了摊手，语气轻描淡写，“所以这个方案，基本等同于空谈。”
他顿了顿，目光渐深：“至于第二个方案……则和这座城市里的‘原住民’有关。”
随后，鹿野院平藏缓缓道出了“祸津刀”的传说，关于九刀合一后开辟新世界的传说。
……
“王血？”听完祸津刀的来历，曹渊眼神微凝，“日本的人圈里，真有这样的人存在？”
“有。”平藏点头，“而且他们自己也在寻找祸津刀，试图改变命运。”
他忽然话锋一转，语气轻松了几分。
“不过，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走吧。”平藏转身，朝着城市方向迈开步伐，“带你去见个人，如果你暂时没有自己的计划，可以在她那边修炼。”
曹渊站在原地，沉默了一瞬。
他抬手揉了揉后颈，目光复杂地望向远处——街道上人来人往，孩童嬉闹，商贩吆喝，仿佛末日与他们毫无关联。
他心中泛起一丝无力感。
同情归同情，但现在的他，甚至连守夜人总部都联系不上……又能做什么？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迈步跟上了平藏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