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门关的暮色,将烽火台染成血色的孤帆。宇文渊的寒铁戟,正深深插入帐前的“护民”界碑,戟穗上的红丝,被夜风扯得绷直,恍若连着洛阳的急报,在他掌心,勒出深痕。探马的马蹄声未歇,他已撕开黄绫,“五女皆染怪病”六字,让甲胄下的护民刺青,骤然发烫。
“南海鲛人泪……”他的声音,混着关外的驼铃,喉间发紧。想起苏绾的机关匣里,还存着半瓶鲛人绡,那是她父亲临终前,从南朝水师盗出的“护民”圣物;想起崔秀宁后颈的“寒梧”图腾,若染了毒,该是怎样的灼痛;还有王若雪的算筹、冯妙晴的狼首刀、陆灵珊的惊鸿剑——这些护民的羽翼,此刻,竟在急报里,折了翎。
帐外的风沙,忽然静了。苏绾的红衣,从旗杆后转出,机关匣的齿轮声,混着压抑的轻笑,让宇文渊的瞳孔骤缩——她鬓间的天机星砂,明明亮得过分,哪里像染病的模样?
“将军,”她忽然举起个青瓷瓶,瓶身的“鲛人泪”纹,在暮色中,显形出“骗你”的机关篆,“太医院的老头子,”指尖划过瓶底的狼首暗纹,“早被本姑娘,”露出狡黠的笑,“用‘护民傀儡’掉了包。”
帐帘忽然掀开,崔秀宁的月白衣裙,带着关内的梅香,王若雪的素衣袂角,沾着算筹星砂,冯妙晴的皮裘,还挂着河曲马的鬃毛,陆灵珊的红衣,袖口绣着新得的氐族“雪豹”纹——五女皆安然,眼中,却藏着促狭的光。
“急报,”崔秀宁的袖中剑,轻轻点在案上的黄绫,“是用南朝‘红袖’的‘胭脂密’写的,”望向苏绾的机关匣,“偏你这呆子,”声音忽然柔和,“连‘护民’火漆的新旧,”抚过他握戟的手,“都忘了辨。”
宇文渊忽然怔住,望见黄绫边缘的火漆印——狼首与梧桐的合纹,分明是苏绾今早新制的。他忽然轻笑,声如释重负,寒铁戟却仍插在界碑,仿佛要将方才的慌乱,都钉进护民的土地。
“我们呀,”陆灵珊的惊鸿剑,忽然挑起帐中篝火,映得五女的剪影,在帐幕上,化作护民的图腾,“是怕你,”指向关外的雪山,“忙着平叛,”冯妙晴的狼首刀,忽然递来坛马奶酒,“忘了,”王若雪的算筹,排出“泽山咸”的婚卦,“该商量商量,”苏绾忽然取出半幅红绸,上面绣着五女共制的“寒梧共生”纹,“咱们的,”崔秀宁的断发,忽然落在红绸中央,“婚期。”
篝火忽然爆鸣,火星溅在红绸的“护民”纹上,竟显形出玄武湖结盟时的星图。宇文渊的目光,扫过五女——苏绾的机关匣,正往红绸里,缝着“江河同归”的水纹;崔秀宁的袖中剑,默默压着红绸的边角;王若雪的算筹,在红绸背面,刻着五人的生辰八字;冯妙晴的马奶酒,在红绸上,洇出塞北的云;陆灵珊的惊鸿剑,正为红绸,削着南朝的流苏。
“原来,”他忽然低笑,声如胡笳轻颤,“你们的‘怪病’,”望向苏绾手中的“鲛人泪”瓶,里面,竟藏着个绣着婚期的机关傀儡,“是想让我的戟,”抚过界碑的“护民”二字,“早日归鞘,”望向关内的方向,“护着,”红绸的边角,忽然扬起,露出“胡汉同婚”的密文,“属于护民者的,”声音忽然温柔,“烟火。”
更鼓三更,玉门关的夜风,终于染上暖意。五女围坐在篝火旁,苏绾的机关匣,正在模拟婚礼的“护民阵”——狼首灯与莲花灯,共照喜帐;崔秀宁的梧桐苑密报,此刻,成了婚帖的火漆印;王若雪的算筹,算出的良辰,恰好是江淮的春水初涨时;冯妙晴的狼首刀,砍来关内的红梅,插在玉门关的陶罐;陆灵珊的惊鸿剑,在帐幕,刻下“五美同辉”的护民纹。
宇文渊忽然望向帐外,寒梧旗的影子,与五女的剪影,在月光下,融成完整的护民图腾。他终于懂得,这场“骗局”,不是软弱,而是护民者,在烽火中,偷来的片刻温柔——就像苏绾说的,“护民的戟,不该只懂征战,更该懂,为谁,守住人间的烟火。”
是夜,玉门关的界碑旁,多了道新刻的痕:寒铁戟的戟尖,挨着五女的护民印记,共同组成“归心”二字。篝火渐暗时,苏绾的机关匣,悄悄将“南海鲛人泪”,换成了宇文渊这些年,为她们攒下的护民星砂——那些曾被视作征途的砂,此刻,却成了婚期的,最璀璨的,证物。
晨雾漫过玉门关时,宇文渊的寒铁戟,终于归鞘。戟鞘上,不知何时,多了五缕彩线:苏绾的红、崔秀宁的月白、王若雪的素、冯妙晴的金、陆灵珊的赤,共同织成“护民归心”的纹。而五女的笑,混着关内的梅香,关外的草腥,在护民的征途中,谱成了,比任何战功,都更动人的,归心似箭的,长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