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球场的热度持续不减,“百花娘子”的名头也如日中天。
蝎皇盛茵趁势扩张了球馆,把“生意”做到了赌场,和与故国如出一辙的“艺伎院”:
凡登场胜球者,即可享用美酒美食,与色艺双绝的“艺伎”款待;
而若能侥幸赢了百花一球,那可就露大脸儿了,直接由她陪饮三杯!
这一来,京城内外都轰动了。
各路豪强蜂蛹着乘马进城,只为一睹所谓的“艺伎”是什么样子。
更幻想着,能侥幸被那个美貌与英武化身的妙人儿、陪饮一杯,会是个什么样的神仙感觉!
而其实呢,
美智子强力推出的这个“艺伎”,并没费她太多的脑子,不过就是照搬了下她的“故国”风情罢了:
和服,
香扇,
木屐,
和榻榻米……
所不同的是,这些艺伎无一例外全是阿檀的手下,也就是现代版的“女特务”。目的嘛,自然也很单纯,就为了从“客人”那里刺探魏廷的情报。
所以呢,
这谁能“赢球”,谁只能做陪练,实际并不取决于对方的球技,而是他的“地位”和权利!
但不管怎么说,新鲜的东西总是诱惑人的,“艺伎”们凭借着风骚而妖冶的异域风情,依旧狠狠的收获了把“死粉”;
每天来碰碰运气的马球迷,每天就像赶大集一样,把周围观赛楼上的皮肉生意,带的真正是风生水起!
不过今天的球赛,似乎有点“诡异”:上场的全是刁蛮凶悍的波斯女,一开始几乎没人能打进球去。
更离谱的是,众望所归的那位百花娘子,始终没见出场,不由人大失所望!
尤其对于萧永来说,看一眼百花、揣摩下她的球技,已是这几天的日常了。
而其目的,无非就是凭“本事”真正赢她一回 ,最终载得美人归!
所以这样心心心念念的中郎将,始终未见伊人露面,就有些不耐烦了;紧控马头,抬眼望了望门口方向——
高大挺拔的廊柱下,除了几名护院,再不见有一个人影晃动。与百花出楼前的前呼后拥相比,冷清了可真不是一星半点!
“将军,”
他的扈从武官低声说道:“看样子那娘们儿是不出来了,回吗?还是再等等?”
萧永莫衷一是的轻抿下嘴唇,把目光转向手下:“银子带的多嘛?”
“您要多少。”
“够包下整个场子!”
“将军……您是想……”
“去做吧!”
“喳!”
武官随即向手下们递了个眼色!
十多名便了装的羽林军武士,急忙抽出鞭子、分头驱赶人群:“滚开,今儿将军把场子包了!”
这些人中有认识萧永的,忙识趣的自行离去。
更多则觉得自己也不含糊,便与军士们激烈的对抗起来!
当然,在这些精挑细选的武士面前,他们是没有任何便宜可赚的,被打翻几个之后、也就灰溜溜的陆续离场了。
周围楼上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也跟着起起哄来,惊动了正在主楼里与手下商议情况的盛茵,也就是川岛美智子。
她蓦一凝眸,立刻吩咐“拓拔寿”:“去,看看怎么回事!”
拓跋宏阿狸慌忙下楼,纠集起护院向萧永围过去,远远的一抱拳说:“这不是上次来的萧将军嘛,什么事令尊驾大发了虎威呢?”
萧永根本就不理他。
倒是那名武官答话道:“开场这么久,却迟迟不见百花娘子出场,这不就是挂羊头卖狗肉嘛?所以,我们将军是来教你们怎么做人的!——来呀,把周围楼上的人也统统轰走!”
“将军且慢!”
阿狸晓得萧永的势力,急忙卑微的跳下马一秉手:“将军:并非家主今日不出来会客,实在是昨儿偶感了风寒,正在房中歇病呢!”
“噢?”
久不做声的萧永蓦地调转马头,冷笑着说道:“古人形容女人之美,曰‘病比西子胜三分’。本将军倒要看看,尊主人之病比西子又胜几分呢?”
尤利闻言面色一变。
不由在心里,暗骂了一声“变态”。但口中却毕恭毕敬说道:“这……恐有不便吧!”
对面的武官立刻呵斥道:“将军会你主人,那是看得起她,你们休要不识抬举!”
尤利心中暗怒,却不敢硬刚,正在不知所措时、忽听身后有人说话:“果然不识抬举!——你可知跟你说话的是谁吗?他就是当今天子的御弟,安郡王的一奶同胞——萧永将军!”
“拓拔寿”尤利急一回头,发现竟是前几天被君上特别关照的那位小侯爷——李蓟!
心知也不是个好惹的,急忙一秉手:“侯爷见教的是!可是……”
李蓟并不理他。
轻笑着跳下马,把缰绳甩给身后的东哥,走近萧永一秉手说:“在下李蓟,与尊兄也是朋友。今日正应约前去拜访,不想巧遇兄台在此,何不同往一叙?”
萧永在球场见过他,也听到过他的名头。
今日又听说与哥哥萧洪还有交情,就唯恐这里的事被其捅破,不由破天荒的一回礼:“好说。本将军今日,是奉命来巡视风化的,时下不得抽身,李兄请便吧!”
说完一踹马镫,率领着亲军傲然而去。
李蓟凝望着他的背影,不由暗叹:“这人若只从外看,倒真是个人物呢!”
“小侯爷,”
尤利感慨于李蓟的沉稳,居然将萧永这个魔星都给引走了,急忙在旁施礼说:“不是有您解围,方才险些就不可收场了。侯爷若肯赏脸,何不待我禀告家主,入厅中一叙?”
李蓟一笑。
回身跃上了马背,向后一拽缰绳说:“你家主既然有恙,又何必惊扰她呢,后会吧!”
说着兜转马头,就要带东哥离去。
忽然,
从主楼里走出一个极其清雅的公子,远远地一擎墨扇说:“李兄留步!”
李蓟听话音像是“梅盛茵”,急调转马头看时,果然是他,不由大喜:“梅兄!——你何时到的这里?”
这时“梅盛茵”已离的近了,轻笑着说道:“刚刚啊!就知道你要来,故而在此恭候的。”
“岂有此理,”
李蓟大笑下马,走过去一抚她的肩头:“我不过要去见个朋友,偶尔路过而已,怎会那么巧、恰恰被你算中呢?”
盛茵不露痕迹的躲开他的手,轻颦巧笑着说:“这就是人算不如天算啊,呵呵!而且你这个偶尔,算来也不会白忙的,或许注定要有段奇缘在里面呢。”
“奇缘?”
李蓟奇怪的将剑眉一挑。
盛茵一笑:“不信嘛?那就请随我来!”
“去哪里?”
“自然是去那里!”
美智子说着,随手一指身后。
“伎院?!”
李蓟蓦一凝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