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静室,
李蓟一眼就看见了上官金英,居然也在里面,不由一愕:“上官兄?!”
而端在坐木车里的上官金英,这时也尴尬起身,但却通红着粉面、一言不发!
“公子,您怎么站起来了呢?”
旁边的“小厮”急忙提醒说。
对方这才感觉失态,忙又娇娇俏俏的坐了下去。
李蓟微一错愕。
忙收起扇子,紧挨着他在上首落了座。
而小环呢,此刻却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冲公子身后的俩“小厮”一挤眼,附在耳边说道:“这是又搞什么鬼呢,我的‘怜’二总管?”
化妆成小厮的怜香,立刻也反唇相讥说:“鬼不鬼的你知道啊,又何必问!”
“是啊,要你管!”
另一个“小厮”惜玉帮腔道。
只是声音都很低,低到除化妆成弟弟的上官如嫣外、并没其他人听到。
她微一凝眸,隐含煞气的瞅了眼她们。
两人立刻闭嘴。
小环则挑衅的,紧挨着两人在前面一坐!
惜玉发狠的在她身后一挥小拳头!
“啊,上官兄,”
这时李蓟先开口了,对如嫣轻笑着说:“小弟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刚刚在上山之前,我们是不是见过呢?”
“呃……是吗?”
如嫣下意识的回望了眼怜香。
神情里明显有一些慌乱。
“是啊公子,”
怜香急忙解围说:“小的的确也看见过李公子呢,但走的太过匆忙,所以没告诉您。”
“原来如此哦,”
如嫣强忍羞涩,眸光闪烁的岔开话题说:“但不知李兄,因何也来山上了呢?”
李蓟这才释然。
轻笑着打开扇子,现买现卖说:“今日重阳啊,故而来瞧下热闹。那么上官兄呢,也是看热闹来了吗?”
如嫣被对方的帅气所慑,难免心有所动,忙躲开他的眸光、慌乱说道:“啊、是,也是来上柱香的。……呃,对了李兄:小弟忽然记起、还没有去采摘茱萸呢,先行告退了!”
于是也不等对方回话,就起身一揖、逃也似的带俩丫头离去了。
李蓟不料“他”如此匆忙,忙的连句话也来不及多说,只可起身相送;
但等他出门一看,早不见了三人踪影,不由脱口而出:“子去之何速也!”
小环忍笑着跟过来,用扇子一碰他的胳膊:“看什么呢?”
李蓟头也不回道:“……你有没发觉,上官兄今日有些特别?”
“怎么就特别了,小弟咋没这感觉呢?”
小环故意说道。
“你就没闻到一种香气?”
“呃……”
“还有那神情,”
“?”
“是不是有一点……,宛若处子呢?”
“你好酸呐!”
小环直接笑喷了:“我看不是什么处子,是李大哥花痴了吧?是不是今天,你看谁都像个女人呢?”
李蓟被笑红了脸,赧然相讥道:“不是贤弟说起,我倒真的没注意:你今天的确比女人还美啊!”
“去去去!”
小环嗔笑着返回座位,一甩扇子说:“不过,这世间还真有耽美一说呢。要不要小弟去找下表哥,亲自给你们说和说和?”
李蓟用扇柄轻轻一拍她的肩头:“乱说!”
小环嘻嘻一笑。
但随即一眨大眼,若有所思的说:“哎,李大哥,说点正经的:小弟还真有个表姐,模样嘛与表哥不相上下,才情更是万里挑一,有没兴趣让我做这个大媒呢?”
李蓟的剑眉微微一挑。
细看她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于是也正色说道:“愚兄既与上官兄是朋友,他的姐妹也自是我的姐妹了,岂可乱谈婚嫁呢!”
小环不由一叹。
恰在这时,小道士进来添茶。
小环忽然问他说:“你们住持,不会就是请我们来干坐着的吧?”
道士打个稽首说:“回居士:师傅刚才吩咐,是师叔料到二位要来、所以预请来此等候的!”
“你们师叔是谁?”
“五味子!”
“那他呢?”
“正在闭关。”
“什么是闭关啊?”
“这是修行的一种:就是把自己禁闭在一定空间内,苦修七七四十九天。”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快了。今日巳时一刻,便要开关!”
“那,他的关在哪呢?”
“就在您身后啊。”
“呃!”
小环被吓一跳,弹簧似的跳了起来!
猛一回头,正看见身后的墙壁上、赫然挂着一幅巨画;画上银水茫茫,白桥横贯,一座暗黑色的危楼,在明月映照下折射出阴森森的光寒……
“水门关?”
小环大吃一惊。
她的这种反应,也令李蓟一愕:“怎么了贤弟?”
小环用慌乱的、不可思议的神情,低低嘟哝道:“难道会是她?但怎么可能呢!可……,可我的确又有超能力了呀,就像在包子铺里、遇到金英时一样……”
李蓟更加莫名其妙了。
起身走至画前,审视良久后、回首问道:“莫非此画,有何魔力不成,竟令贤弟惊慌若此?”
小环却顾不得不理他。
忽然一伸手,将画子扯去,墙壁上赫然又现出一道房门!
“居士不可!”
道士急忙过去拦阻:“若不到时辰,此门一开、师叔的原神就无法附身了呀!”
小环一愕,下意识的倒退数步,禁不住泪盈双眸。
李蓟奇怪的望望她。
感觉这“小兄弟”今天,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无量天尊!”
正当两人不知所措时,身后忽然传来灵虚子的念诵声。
李蓟忙拘谨的一秉手:“道长!”
凌虚子面色如常的略一回礼,顾自坐到座位上:“公子请坐!”
公子谢过座,重新在下首坐下。
道长望了望欧阳,微微露出丝笑容说:“既晓前世因,当知今世果,小居士何其痴也!”
李蓟奇怪的望望道长,再望望欧阳。
小环则像一下子明白过来一样,忽然把眼睛一擦、回身问道长:“你知道我?”
灵虚子淡淡一笑:“居士不就是京兆府的师爷嘛,功德簿上写着的。”
小环知他在笑谑,但更觉得他与了空一样、也是有些道行的,于是不敢造次。轻啮着薄唇,百无聊赖的坐回桌前:“婆婆……呃、我是说‘萨婆萨婆摩罗摩罗’,你们那个‘五味道长’啥时候来的啊,我怎么不知道!”
李蓟剑眉一挑。
灵虚子轻啜了口茶说:“师妹原是谪仙,到此已快一年了,除偶尔现一下身外,基本都是在闭关的,贫道也极少见。”
小环于是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无限期待的说道:“那现在什么时辰了,还要等多久啊?”
老道掐指一算,微微点下头说:“时辰已到。——静远,”
旁边奉茶的道童急一俯身:“师傅。”
“传你的师兄们过来,该举行仪式了。”
“是!”
小道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