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经过了一番“狂风暴雨”,盛茵再次细细打量起了尤利:“怪不得那个死阿檀,平时总用那种眼神儿看你呢,现在一看、我的阿狸还真有些玉树临风哦!”
尤利涨红了脸,说:“主人,我……”
“好了好了!”
盛茵笑着摆了摆手:“你还是接着装下去好了,我……我可真受不了你一本正经的样子!”
尤利一笑,随即旧态复萌,轻抚着她的手背说:“是、我的君上,阿狸遵命!”
盛茵蓦地起了一身小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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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进了西门,临近西源堂时、盛茵一把推开了尤利:“你既然有中原血脉,又精通汉话,我看球馆这个地儿,交给你更合适。
从今日起,你就更名为拓跋寿,好好给‘百花娇’做个大管家去吧!”
尤利一皱眉:“君上不是,已指派了苻仑和拓跋宏?”
“我改主意了,”
盛茵面无表情的说道:“这地方将来就是我们的总部,有你在我更放心!”
“明白!”
“拓拔寿”阿狸受宠若惊。
但在内心深处,却感觉这位妖媚至极的“君上”、简直就是只刺猬:即便在与她亲热之时,也怕一个不小心、被扎的体无完肤呢!
于是又特意温存道:“这地方既如此重要,何不让阿檀那死妮子也来这里呢?对组织新的情报基地,她可是驾轻就熟呵。”
盛茵乜斜着媚眸,瞟了他一眼说:“你少来了!——打量你和这狐媚子的事,我不知道呢?”
“冤枉!”
尤利一边谄笑着掩饰,一边匆忙系好衣带说:“波斯馆到了,属下得先下去打个招呼!”
说完一反娘炮之常态,飞身跃下了车子。
望着他“恍若隔世”的这种回阳之帅,女特工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无奈:“论风情,看来还是中原人最值得玩味哦……”
“主人,”
前面阿紫的声音,蓦然打断了她的遐思:“阿狸叫开门啦,咱们下车吗?”
盛茵起身望了望稍显冷清的球馆外,淡淡的一摆手:“直接进院里去!”
“是!”
阿紫立刻一扬鞭子,牛车直接飞驰进了院里,大门又迅速关闭。
门旁的两名领班,急忙随尤利跑步追了过去,卑微地撩起帘子:“主……公子!”
妆扮成“梅盛茵”的蝎皇,冷冷走下车子,先望了望有点汉人模样的首领,说:“你就是苻仑?”
那人急一叉手:“回公子:小人是拓跋宏。”
盛茵又望了望另一个虬髯汉子:“那么苻仑就是你了?”
虬髯汉子急忙行礼:“是,苻仑参见公子!”
盛茵点了下头,说:“波斯商社的那些人,都在这里了吗?”
苻仑忙又一叉手:“是!——如今大多数的波斯商队,已趁冬雪未至、载着货物随王子离开魏都了,所以属下等正好迁到了这里。
而那些燕国人,却好像退了潮的虾蟹,已是无处藏身了!”
蝎皇神情古怪地望了望他:“为何不将那些人,也带来这里?”
苻仑一时不明白主上的意思,竟不知如何回答。
一旁的尤利急忙代答道:“公子说的是,属下即刻安排他们过来!”
“不过、来可以,只能在外边做个苦力。”
“是,属下记下了。”
“嗯!”
蝎皇满意地嗯了一声。
不由细细打量了下那个伶俐中不失俊俏的混血男——拓跋宏,轻轻一笑说:“门上的事,往后就交给你跟苻仑了。”
随即又一指尤利:“他今后就是这里的主管,叫拓拔寿,算是你们本家,以后可以认作长兄。”
拓跋宏眸子一闪,急忙叉手行礼:“小弟拜见阿哥!”
尤利正颜正色的一拍他的肩头:“好兄弟!”
随即又拍了拍苻仑,三人就当真“兄弟一家亲”了。
盛茵不经意的瞟了他一眼。
随即只带着阿紫,越过马球场、潇潇洒洒的径直向对面主楼走去。
一边走,她一边不住的打量四周:
围绕着球场,连接主楼一带、都是高有三层的“观赛楼”;
所以楼上最有特色的,就是那一排排充满异域风情的楼台了;
楼台后面就是所谓的“包厢”,包厢内远远看去就异常精美,是“女特工”们接近达官贵人的绝佳之地;
而楼台的下面,则是为普通看客和赛手预留的驻马坪,由青一色的大理石板铺成。
——瞧这规模、这气势,即便来自二十世纪的美智子、也算是开眼了!
她满意的点点头。
一边想象着宽阔的球场上,那种人马争雄、你争我抢的场面;
一边感触着周围人丛熙攘、万众沸腾时的宏大与激情;
一边还要极力计算着,阿檀手下的每一个布局……
走过球场,沿庭前的甬道,信步蹋上高高的石阶;蝎皇忽然被两边画壁上,那些活灵活现的彩绘浮雕给吸引了——
这上面无一例外,全是打马球的场景,不光场面宏大,而且展示的都是夺球、带球、传球和射球的各种技巧动作,简直就是个“马球秘笈”呵!
她暗暗点下头。伸手摸了摸,那些几乎栩栩如生的画中人物。
就在这时,高台上忽然传来一个清脆地声音:“公子,百花夫人有请!”
主仆一抬头,才发现原来是香芸。
蝎皇于是拍了拍手,从袖中取出扇子、唰地打开在胸前,沿石阶向上走去。
香芸急忙闪身退到一边,恭候着她们走上台子。
盛茵扭脸儿望了望她,边走边微笑着问道:“你现在,是百花的女管家啦?”
“奴婢不敢,公子。”
盛茵点下头:“那么,想不想为本公子做件事。”
香芸先是一愕,继而眸子里闪过一丝兴奋:“很荣幸,公子!”
“速找几个丹青高手,将这些浮雕全部按次序临摹下来,且不准变动画中的一招一式、一笔一划!”
“是!”
香芸不敢怠慢,急忙安排着找人去了。
盛茵随即走进殿堂。
这里面高的有些夸张,而且异常宽阔,陈设也与中原大不相同,基本是以“白而豪放”为主线的;
其中每一个细节,彰显的不是精致,而是波斯人外在的粗犷、豪横,与内在的精明。
而且这些个野蛮人,似乎对柱子更是情有独钟:廊前和殿内,竟有十多根精雕细刻的石柱做为支撑。
更夸张的是,每个柱体不仅粗大雄伟,亦且精美,围绕根部雕刻着各种场景、人物、和动物,讲述着一个个只有波斯人才能读懂的故事!
这种不同于东方的异域之美,即便作为“后来人”的盛茵,也要叹为观止了:“这些波斯人,可是真懂情调哦!”
她欣赏的轻轻摇摇头。
“盛茵!”
这时“百花娇”出现了,神情陌陌地直呼其名道。
女特工听到喊声一回头,心里蓦地一怔——
天呵,这还是她嘛?
除了大而深邃的眼眸,哪还有点当初的影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