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员外夫妇看着逆子端着酒杯在人群里窜来窜去,见人就喝,仿佛今日娶妻是多么高兴的一件事。
全然忘了迎亲,拜堂时候是怎样的心不甘情不愿。
众人只当他见到了新娘子,过分欢喜,扭转了心意。莫不是,那肉铺家的大姑娘,实则美若天仙?
可若如此,怎的只听过南城豆腐西施,没听说过肉铺西施。
那便是各花入各眼,刘公子就好这一口,不愧是刘员外的儿子,品味独特,实在是叫人佩服。
一时间场子就热起来了,仿佛今日,真的是成就了一桩极好的婚事。
事实如何谁管啊!他们只相信他们看到的,就这样!
尤其是刘沛源的狐朋狗友,都随家里过来了,单做一桌给他捧场,喝得尽兴。最后还是他自己踉跄着跑走了,他爷爷的,这帮龟孙子,是想让他撑死吗?
便是白水这么喝下去,也实在是憋不住了。
那一桌还在叫嚷着,别叫刘公子尿遁了。
刘沛源脚步不停:遁你爷爷个腿,我是真的要尿裤子了。今日这账且记下来,等你们成婚那日,必加倍奉还。
等他放完水,身心舒畅,准备再回来,大喝三百杯的时候,宾客已经开始散了,时辰已经不早了。
宴是好宴,宾主尽欢,这通州啊,还是热热闹闹的才好。
刘沛源当着父母亲朋的面,醉得不省人事,站都站不稳。谁都说他喝得太高兴了,怕是要耽误洞房了。
刘父刘母冷笑一声,让人架着他送去洞房。
儿媳妇,我们只能做到这一步,剩下来可别叫大家失望了。
看着被人架着人事不知的刘沛源,杨铁花也不恼,直接让人将他脱了外衣放在床上。
吩咐人都出去,离远点,不管发生什么,都不用过来,更不准进来。
丫鬟婆子出去的时候,脸上都带着同情,少爷这是摆明了不想洞房,刘家上下都知道他喝的是水。
少夫人,怕是也知道,这是打算躲着人以泪洗面吗?
房里的杨铁花,以泪洗面是什么东西,她可不懂。她这会儿一手捏开刘沛源的嘴,一手往里塞药丸子。
“呸,呸,呸!”刘沛源装不下去了,赶紧坐起来,把药丸子吐出来,不放心又拿桌上的茶水漱漱口。
“你这毒妇,新婚之夜竟然下药谋杀亲夫,你完了,哈哈,你完了,我要休了你,即刻马上。这下,连爹娘也不能说什么。”
刘沛源骂着骂着,想到什么高兴地到处找笔墨,还装什么醉,谁让这女人自己蠢,这叫自寻死路。他现在就要写休书。
“夫君说什么醉话呢?这可不是什么毒药,这个是助兴的好东西。”杨铁花捡起地上的药丸子,脏了,可惜了。
“助兴?你,你这女子怎么这么不知羞耻。”刘沛源反应过来,羞恼不已,他竟娶了这样上不得台面的女人。
“还不是看夫君有些虚,怕你床上失了面子。”杨铁花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嫌弃的眼神让人无法忽视。
“你说谁虚,你说谁虚!我只是看见你就倒胃口,没有兴趣而已!你瞧瞧你长得什么样,我下不去嘴!”刘沛源自觉男人尊严受到了攻击,他要反击,就是她丑,都怪她!
“既然不虚,良辰吉时不好耽误,那就入洞房吧。”杨铁花懒得跟他扯嘴皮子,不要耽误我孩儿的时辰。
“我不入,我说了不入洞房就不入洞房!你听不懂人话吗?你趁早死心吧!”刘沛源气得大叫。
“你要干什么?放开我。再不放开,我就动手了啊。”看着径直过来拉他的杨铁花,刘沛源急了。这个女人手劲怎么这么大。
他拼尽全力才挣脱,一挣脱就摆好架势。想他刘沛源一世英名,今晚全毁了。
他招猫逗狗,游街斗巷,但是从来不打女人,今天不打是不行了。虽然只有三脚猫功夫,但是对付杨铁花他还是有把握的。
杨铁花看他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巧了,我也是!但是你的底盘不如我的稳。
“所以,他们洞房打了一架?谁赢了?”谢缈直呼,刺激啊!精彩,精彩,适合写成话本子。
“是打了一架,拳拳到肉,没什么章法,就是一通乱捶。那刘沛源就是个花架子,就一开始能碰几下杨铁花,也是不痛不痒的。
不过三招没到,杨铁花就把他按在地上摩擦了,说错了,是按在床上摩擦,杨铁花嫌地上脏费衣服。”夏竹喝了口水继续说。
“杨铁花这人有点意思。”谢缈笑出声来,她把自己跟陆轩代入了一下,不行不行,那画面有点惊悚。
“后面还有呢,她还嫌衣服碍事,打着打着,把衣服给扒了,这回真的到肉了,然后然后就这样那样了……”夏竹后面的话可不好说出来,再后面青木不看了,她也不好意思一个留着看,就回来了。
“这是把刘沛源打服了,然后强行把他给睡了。”谢缈以为最多下个药,没想到竟然硬来。
要让那些老学究听到,不得喊上一句倒反天罡啊,这男子怎么能叫女子骑在头上呢。
“其实,奴婢觉得后来刘沛源还挺快活的,就怪青木,非要走,要不然还能多看一会儿。”夏竹找着机会就要告青木的状。
“行了行了,也不怕长针眼儿。到这儿我就满意了,干得不错,赏!”谢缈心情不错。
“春茗,你同夏竹,你们去写个简单的始末,然后送到书坊,让掌柜找个人写个本子来,不可用真名。写精采些。往打打闹闹,打出真感情这方面写。闺中女子多是盲婚哑嫁,这本子她们爱看。”谢缈吩咐下去。
她自己写不好,但是这生意到了她手上,还得想办法做啊。拿了那么多银子,答应的事情也不能一直不办。
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做。成不成的,她也尽力了,鸡鸣狗盗之辈做的事情,她都做了,就为了找点材料,她真的不容易的。
也不知道那帮贼匪有没有吓破胆,应该不会这么不堪一击吧,下次还是听阿轩的,手段柔和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