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安晴看出不对劲，忙道：“红丹姐，这是怎么了？是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高红丹忙摆手，“不是的，跟小嫂子没关系。就是这摊子的生意其实不太好，也不知道能做到什么时候。”
想起什么，高红丹又道：“对了，小嫂子，可以麻烦你帮我找找问题吗？我试来试去，真的不知道这热米皮有什么问题。”
庄安晴听了，看了桌上的热米皮一眼，点头应了下来。
她去灶屋拿过一双筷子，捧起一碗热米皮尝了一口，细细品味。
高红丹一脸紧张地盯着庄安晴，眼中满是焦急期盼。
庄安晴品完一口，把碗放下，道：“这米皮现在有些凉了，热米皮要热吃才能尝的出来好坏。不过说实话，这凉了的米皮吃着味道也已经挺不错的，想必热着的时候味道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高红丹听了，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苦恼道：“如果不是热米皮的味道不好，那又到底是什么问题呢？”
庄安晴见她这般担心，想了想，道：“其实影响买卖的因素有许多，不一定是这个吃食的味道问题。或者改天我去镇上的时候，再去你们摊子那边尝尝现做的，如果真有什么问题，我就跟你说，怎么样？”
“真的可以吗？”
高红丹看向庄安晴，眼神中有些忐忑。
“当然可以，只是我也不是专业的大厨，我也不一定说得准，我只是试试而已。”
姜氏怎么说以前也帮过解母，而且也在解母病重时帮着照顾过两个孩子，既然自己已经决定留在这个家，那这份恩情，她会替她夫君记着，真能帮上忙的时候她会帮上一把。
高红丹看出庄安晴眼中的真诚，心中的忐忑褪去，同样真挚地道了声谢。
庄安晴忙摆手，“我还没帮上忙呢，红丹姐你就先别谢我了。”
高红丹心里感动，想着父母快要回来，她也不便继续逗留，起身道了别便回家去了。
......
金水镇，荣升楼。
高济恒坐在同一个雅间，连座位都和上次一样。
不过和上次不一样的是，这回约他来的人倒是早早就坐在了隔壁，还早早放下了卷帘，他才坐好没多久，隔壁的门便被拉开。
高济恒曾经想，如果蛮横一点儿，从这扇门直接闯过去应该也不是不可以。
但他也知道，给得起价钱开得起这样雅间的，想必也能请得起个把护院打手。
也许这也是那位小姐以女子之身坐在隔壁约见他一个七尺男儿的底气吧。
其实有的女子没这份家业也能有这种底气，那女子上次还赤手空拳教训过他。
而那个曾教训过他的女子此刻却成为了他和隔壁那女子之间的秘密谈资。
可笑，还真是可笑。
高济恒坐着，自嘲地扯了扯唇角。
隔壁的女子似乎捕捉到了他这一抹笑，终于开口道：“怎么？高郎君这般开心，难道是今日有什么好消息要带给我？”
高济恒回神，平静道：“并无。”
隔壁女子，也就是甄如玉声音一沉，道：“高郎君，世上似乎没有收了银钱不办事的道理喔。”
“小生一直住在书院，暂时没有机会回去办事。”
甄如玉声音缓和了些，“我知道你们书院每十五日休沐一次，上次我找你商谈后没几日，你们书院便有了休沐日，但高郎君似乎并没有好好把握那次的时机行事呀。”
高济恒握茶盏的手紧了紧。
这人摸得还真够清的，看来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啊。
他默了默，道：“这位小姐，世上也没有毫无准备便去办事的道理。上次休沐离咱们商谈时间才差了几日，如此仓促恐难成事。”
甄如玉来了兴致，“哦？高郎君的意思是，你已经在为那事做着准备？”
高济恒闻言，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冷哼一声道：“小生有无在做准备，小姐的人不是一直看着吗？这又何必多此一问呢？”
话音刚落，隔壁传来银铃般的笑声，“高郎君是介意这个啊，你放心，我没有派人监视你，我也暂时没这个必要这么做。
说实在的，给你那一百两在我眼里还真不算什么，要真是不见了，那就当是施舍给了路边的乞丐罢了，还真犯不着我为了那么点银子就找人盯着你。”
高济恒握盏的手更紧了些。
这不是在嘲讽他是要饭的乞丐吗？
正想着，隔壁的女声再次传来，“当然，高郎君还是和那些乞丐不同的，要不然我也不会特意约高郎君在这里见面商谈。
其实高郎君你有没有好奇过，为何这芸芸学子中，我大可以找别人去帮我找出那位娘子，但我却偏偏找了你？”
高济恒愣了愣，道：“因为我与那位娘子相识，而且出于某种原因，小姐认为我与那位娘子之间有情。”
甄如玉笑笑，“不对。”
这声不对还真是在高济恒的意料之外。
他抬头看向垂帘后那个模模糊糊的身影，“那敢问小姐为何？”
隔壁传来清脆的笑声，“因为赏识你啊，高郎君你是个可造之材呢，有我相助，保不准还能成为如你们卢院长那般的人物。你，不动心吗？”
“我......”
甄如玉瞥了垂帘后的男子一眼，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茶盏里的茶汤，悠悠道：“高郎君有志向又有才华，缺的只是一个助力。寒门学子不好当的，你想想，从你如今的位置一直走到御前殿试，那要花多少银子，要打点多少关系。有我帮你，你是不是能顺畅许多？”
高济恒眸光动了动。
他紧抿双唇，终道：“可是小姐一直隐藏身份，小生都不知何方神圣在助自己，心又如何安？”
“我的诚意已经摆得很足，但高郎君你的诚意呢？等你把诚意摆到我面前来时，我自然也会告知自己的身份。”
她收回望向垂帘后的目光，“好了，该说的我已说完，前程是高郎君你自己的，要不要让它走得顺畅，那也是你自己要考虑的事了。
不过你既然收了我的银子，这事总还是要有个交代的吧。下个休沐日也快到了，你恐怕又会说准备不够。
这样吧，下下个休沐日，我会安排马车把高郎君接回去。这段时间，想必也够高郎君你准备了。”
说罢，她端起茶盏，道：“高郎君，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