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向阳挠挠头,不知道该说些啥,就闷着头蹬车。
把张柔送到门口,发现院里的灯还亮着。
张柔走进去,忍不住小声嘟囔:“都这么晚了,院里又没人,灯亮着干啥,这不是浪费钱么……”
王向阳双手握着车把,站在门口没动,鼓足勇气喊道。
“姐,我回家了,往后你有啥事都能跟我说,爸妈老了,我能替你撑腰。”
张柔张张嘴,还没说出来话,就见一个中年女人拽着个半人高的小孩出来。
女人脸上满是笑容,走过来拉住张柔的手,“哎呦,小柔啊,你可算是回来了,我想你想的紧,带着儿子过来住两天。”
她脸上的笑容过于灿烂,还伸手想把念慈接过去。
张柔脑袋发懵,这不是陈敢家二婶吗?
上回见还是在半年前,两家闹矛盾,二婶在家里一哭二闹三上吊,嚷嚷着让陈敢还她男人钱。
当时陈敢迷上喝酒打牌,也没啥赚钱的门路,把钱输光了只能再去借。
当时陈敢跟二叔借了10块,拖了两个月没还,二婶就找上门来了,坐在院子里又哭又闹,还指着陈敢说不如去死了。
当时张柔月份足了,挺着大肚子出来,可这二婶丝毫不管,还拽着她的胳膊让他们还钱。
想起她那狰狞的面容,跟现在的热情完全判若两人。
张柔觉得陌生,把胳膊抽出来,她抱紧念慈往堂屋走,“二婶过来干啥?”
“哎呦,你这孩子,咋感觉这么见外啊?我知道,这几天可是把你们小两口给忙活坏了,我看着你都瘦了。”
二婶眼中满是心疼,还把自家儿子往前一推,“乖孩子,赶紧叫人啊,这是你小柔姐!”
小男孩长相周正,约莫有七八岁,正是这二婶的小儿子白小辉。
白小辉有些胆怯,小声喊了句姐姐。
陈敢从堂屋走出来,“媳妇,你回来了。”
他伸手把念慈抱在怀里,扭头看向二婶,同样没什么好脸色,“二婶,你还有事不?”
二婶挠挠头,“我,陈敢啊,二婶这是真碰上难处了,你们小两口收留我两天,行不行?”
见两人不为所动,二婶拽住儿子的胳膊,“就算不看在我的面上,也看在小辉的面上,这孩子是无辜的……”
“哎哟,你们那个天杀的二叔,我这回是真不能跟他过了,他拽着我的头发就打,还把小辉撂倒了,我害怕他打的更狠,就立马带着小辉出来了,可走遍了一个村上,也不知道该去哪儿,思来想去,就觉得你们夫妻俩是大好人,想在你们这儿住上一晚。”
说这话时,二婶还止不住地抬头,往他们新屋子上瞟。
哎哟,陈敢这院里可是宽敞多了,还有四五间房子,随便让她和小辉住上一间就行。
这是水泥和砖头垒起来的房子,砌得整整齐齐,跟原来的土坯房可是不一样!
二婶两眼放光,咽了口唾沫。
听说陈敢家还有黑白电视机,厨房里天天有肉吃,要是能在他家住上两天,也算是过上神仙般的日子了。
张柔面露为难,转头看了一眼陈敢。
她对这二婶没什么好印象,也不想让她在这白吃白喝。
陈敢搂住张柔的肩膀,一脸严肃。
“二婶,两口子吵架很正常,你跟我二叔都快过半辈子了,也不能说离就离,要是没啥事,我现在送你回去。”
二婶嘴角一抽,听出来陈敢不乐意让她住在这儿,脸色瞬间变了,她双手环胸,一副居高临下的态度。
“陈敢,你是嫌我俩给你添麻烦?”
“哟哟哟,现在你有了钱,第一件事就是丢了我们这穷亲戚,不是我说,做人不能忘本啊,你要这样,往后咱就别来往了!”
二婶两手一背,开始阴阳怪气。
张柔是个软柿子,好拿捏,这话肯定能威胁到她。
果然,一听他说这话,张柔面露紧张,下意识要开口,可陈敢率先道。
“行啊,不来往就不来往,我这人最喜欢的就是忘本,有了钱就是讨厌你们这些穷亲戚,你有啥法子啊?”
陈敢挑眉,一脸的幸灾乐祸。
气死你个老东西!
二婶一愣,脸色瞬间通红,涨得跟个猪头似的,浑身直哆嗦,“真是我看错你了,你这人就是个臭不要脸的,小辉,咱们走,就算是睡大街,也不在他家住!”
二婶拽着小辉就往外走,嘴里还骂骂咧咧。
陈敢乐了,这人就是捞不着好处,就变一副嘴脸。
可一想到他们母子俩人回去还要挨打,今晚八成得在桥洞里过,张柔心里不是滋味,又想起来了之前过苦日子的自己和闺女。
她扯扯陈敢的袖子,小声说。
“不能让他们睡桥洞啊,孤儿寡母的也不安全,要不把他俩领回来吧。”
陈敢搂着媳妇往屋里进,“别想了,媳妇,以咱二婶的脸皮,她很快就会回来的。”
整整一天,念慈的精神头都很好,现在终于昏昏欲睡,张柔弯下腰,温柔地拍了拍。
没一会儿,念慈睡着了,平稳的呼吸声响起,张柔轻轻地把她放在小床上,还伸手摇了摇。
就在这时,后背贴上了一张火热的胸膛,陈敢把下巴垫在张柔肩膀上,小声问:“媳妇,你今天想我了没?”
张柔的呼吸声急促了两分,转过头,刚好碰上他的鼻尖。
张柔心头悸动,羞涩地往后躲,“我,我不想。”
陈敢把头往前垫了垫,吻上张柔的脖子,“真不想?”
张柔浑身一阵颤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身体似是软成了一滩水,伸手把陈敢往外推,但她这力道就跟小猫挠痒似的。
陈敢捉住她的双手,把她往床上推,“媳妇,既然你不想我,那我可得好好罚你。”
张柔小脸一红,紧张地闭上眼。
陈敢刚脱下外套,手摸到腰带,就听外头的门响了。
暧昧的气氛被人打破,张柔略显慌张,赶忙把胸口的扣子扣上,“是谁来了?”
“喂,陈敢,我俩是真没地方去了!”
果然,是二婶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