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看着眼前这个笨拙的熊猫忍不住轻笑,“哦?真的吗?熊猫先生,我想要吃冰淇淋,请问你能不能帮我实现这个愿望?”
“当然可以啦,为美丽的小姐是我的荣幸!”
话音刚落,许言立马就拖着笨重的玩偶服去到在游乐场另一边的冰淇淋贩卖机那去买冰淇淋。
虽然他不知道苏晚为什么会想吃冰淇淋,但只要她喜欢,他就给她拿过来。
绕着游乐场跑了半圈几乎已经消耗了许言的力气,可他却还是不愿意降下速度。
因为他不想让苏晚等待。
他知道等待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所以他不想让苏晚也经历这样的事。
可等他辛辛苦苦护着冰淇淋,跨越了半座游乐场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却是——高档餐厅窗内的水晶吊灯下,苏晚正低头切牛排。
而她对面坐着的是顾沉。
他愣在哪儿,任由玩偶服里的t恤被汗水浸透成深灰色。
许言摘头套时扯掉了一撮黏在额头的湿发。
透过窗户的反光他看到了自己已经被闷红的脸。
和她耳尖泛红的颜色一模一样。
玻璃倒影里顾沉抬手擦她嘴角,亲昵又甜蜜。
他忍不住偷偷在门口偷看。
“你还是很喜欢穿这条裙子,是因为是我送的吗”
“……嗯。”
得到了确切的答案,顾沉满意的笑脸。
而这些对话却一字不落地传进了许言的耳朵里。
他就像一只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偷窥着他人的幸福。
“诶诶诶!这是高档餐厅,玩偶禁止入内!”
可他的存在,毫无疑问引来了保安的注意,他们晃着手电筒驱赶他。
在推搡间,从他的玩偶服裤兜里掉出一张写着“生日快乐”贺卡,刚落下就又猝不及防地被人踩了一脚。
就像他此刻的心一样,被人狠狠地践踏的不成样子。
“阿言,谢谢你给我准备的惊喜,但是因为公司的事,我实在走不开就先回去了。”
许言看着苏晚发过来的信息,又看了看窗子里那张幸福的笑脸。
他选择默默离开。
末班地铁卷走最后一丝游乐园音乐。
许言抱着头套蜷在空荡荡的车厢。
他的手机突然弹出特别关注的动态:苏晚新发出的自拍里,她戴着顾沉送的新项链并配文“这是最特别的生日礼物”。
冰袋在玩偶服里化成一滩水。
许言摸着被头套压肿的颧骨苦笑。
苏晚依旧记得他们之间美好的回忆——只是她忘记了这段感情。
晚上。
许言听见钥匙开门的声音,却没等来那句“我回来了”。
反而是顾沉的笑声从门外传来:“怎么样?看清楚苏晚真正爱的人是谁了吗?你现在还要傻傻地盼着她回头吗?”
“不了,你赢了。”
许言平静地把签好字的纸推给斜倚在沙发上的顾沉。
顾沉挑眉接过,指尖划过“净身出户”条款:“这么决绝?不怕她哭着求你回头?”
许言自嘲地笑了,“你明明知道她只会为你哭。”
顾沉听到这话低笑出声,没有否认。
他那些看似假惺惺帮助许言的行为,其实只是他用来伤口上撒的盐罢了。
“说真的,你俩结婚三年,她连你的醋都不会吃,你们这段感情也够失败的。”
任他怎么嘲讽,许言的脸上都只有那死水一般的平静。
“苏晚现在在忙,这离婚协议书等她上班回来,我再……”
顾沉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噗——,你不会真信了她在公司工作吧?”
许言愣住了,“那她现在在哪里?”
顾沉笑着擦了擦眼泪,伸手去摸手机,指尖刚碰到屏幕,一条朋友圈动态跳了出来——“新款的赛车模型送给我珍爱的你。”
配图是苏晚提着购物袋的自拍照。
这下一切都已经明了。
真相像重锤砸在许言的胸口,每一个字都化作冰锥刺进血管,冻得他浑身僵硬,连血液都仿佛凝固成了冰碴。
这一次,他输得彻底,也愿赌服输。
顾沉把离婚协议书留给了许言,让他自己拿给苏晚,美其名曰“有始有终”。
不是许言不想联系苏晚,是他根本联系不上。
已经三天了。
不仅是苏晚,平时阴魂不散的顾沉也没有再发消息来打扰他。
这不太对劲。
直到一个暴雨夜,正在家里收拾东西的顾沉接到了一个电话,是苏晚助理打过来的。
她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冲他喊道:“苏总出车祸了!”
一收到消息他就立刻冲了出去。
窗外的暴雨砸得车窗模糊。
许言油门踩到底时手还在抖。
他想起刚许言按照她给的车祸的定位飞驰而去,期间还闯了好几个红灯。
车逐渐停了下来,却最终停在了民政局门口。
而助理口中出了车祸的苏晚却穿着纤尘不染的高档外套站在门口,手上还拿着户口本和身份证。
她明明什么都没说,但是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许言跟着她进了办事厅。
一路无言。
“协议书签了吧。”苏晚将钢笔转过来,“顾沉前女友抱着孩子闹自杀,他已经被逼的得了抑郁症了。”
“我们假离婚,我去跟顾沉领证,陈露看见他结婚就不会闹了”。
“凭什么他得抑郁症,却要我们离婚?”
虽然他本来就是要和苏晚离婚的。
但她这种气定神闲,没得商量的语气。
他真的挺不喜欢的。
苏晚的声音像淬了冰一样不耐道,“只是法律上离个婚,而且这也只是暂时的。”
“什么叫只是法律上?你什么意思?”
“我们还是按原来那样该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等稳定下来……”
许言是真的被气笑了,“所以你是想让我当你们见不得光的小三是吗?。”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她无名指空荡荡的戒痕刺得他眼眶发疼。“苏晚,你还记得当年让我娶你的时候……”
许言话还没说完,掌心就突然被塞进了一支钢笔。
“许言。”苏晚的睫毛在协议书上投下冰冷的影,“你不要忘了当年你妈治病钱是谁给的?”
果然,最亲近的人才知道如何伤你伤的最深。
听到这话的许言瞪大了双眼,满脸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