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城郊,1936年12月12日凌晨3时
枯枝在积雪下发出细碎的断裂声,程墨伏在土坡后,望远镜扫过陇海铁路支线。两列日军装甲车静静停靠在临时站台,穿防化服的士兵正将印有\"医药\"的木箱转运至平板车。寒风掠过铁轨缝隙,裹来一丝刺鼻的硫磺味。
\"程组长,爆破组就位。\"
耳麦里传来行动队员的暗语,程墨的指尖在冻土上划出等高线——铁轨东侧五百米处的蓄水池,是切断运输线的关键。他压低声音:\"等探照灯扫过第三轮再动手,优先摧毁车头制动系统。\"
(危险预警:装甲车顶部机枪手频繁调整射界,疑似发现异常。建议用声东击西战术。)
他摸出信号枪,红色曳光弹尖啸着划过夜空。日军哨塔瞬间警报大作,机枪火舌舔向错误方位。程墨趁机翻滚至铁轨下方,袖中钢丝缠住车底横梁。
装甲车底部,3时15分
冷凝水顺着钢板滴落,程墨的匕首撬开检修盖。变速箱齿轮间卡着枚德制计时器,红灯显示倒计时47分钟。他剪断蓝线时,指尖触到细微的震动——这是双重回路起爆装置,真正的引信藏在车头驾驶室。
\"第三小队遭遇拦截!\"耳麦突然炸响枪声,\"对方有捷克式轻机枪,不是普通日军!\"
程墨瞳孔骤缩——这种武器只配发给国军精锐部队。
(学习能力激活:捷克式机枪弹壳底缘的\"渝-36\"钢印,系重庆兵工厂十月最新批次。)
临时站台,3时35分
程墨伪装成日军通讯兵踏入调度室,电台指示灯映出墙上的潼关布防图。戴圆框眼镜的调度员猛然转身,手中的南部式手枪却慢了半拍——程墨的钢笔已顶住他喉结:\"把真正的货运清单交出来。\"
\"在……在钟表后面。\"调度员冷汗涔涔,\"但你们来不及了,新城区的供水系统已经……\"
话音未落,程墨的肘击让他瘫软在地。撬开暗格时,成沓的照片散落——竟是潼关守军换防的偷拍记录,拍摄角度显示内鬼至少是团级以上军官。
城西蓄水池,4时整
冰层在鞋底发出哀鸣,程墨将塑胶炸药贴在输水阀上。五米外的哨兵突然转身,他甩出钢丝缠住对方脚踝,在尸体坠地前托住步枪。耳机里传来加密电报的破译结果:
\"毒剂成分为芥子气改良型,遇水产生强腐蚀性烟雾……\"
他猛然抬头,蓄水池铁门上的封条在月光下泛着诡异反光——封蜡印着山西某商会徽记,而该商会会长正是军政部某高官的妻弟。
(危险预警:输水管内传来液体流动异响,疑似毒剂提前释放。建议破坏上游分流阀。)
地下排水渠,4时20分
恶臭的污水漫过膝盖,程墨的手电筒光束里漂着成团的鼠尸。前方闸门处,三名穿胶皮防护服的人员正在调试压力泵,日语对话的片段随风飘来:
\"……黎明前完成灌注……杨虎城的卫队驻地优先……\"
程墨的飞刀击碎墙上的应急灯,在黑暗中将消音手枪顶住为首者的后颈:\"关闭压力泵,否则下一枪打穿防毒面具滤罐。\"
\"你不敢。\"对方突然用汉语冷笑,\"这下面埋着三百公斤tNt,引爆器就在我手里。\"
(学习能力激活:防护服左袖的机油污渍形状,与潼关军械库维修记录中的扳手印完全吻合。)
新城医院旧址,5时05分
程墨踹开停尸房铁门,紫外线灯扫过成排的\"尸体\"。防腐剂标签显示死亡时间为三天前,但其中一具\"尸体\"的手指突然抽搐。他掀开白布,溃烂的面容依稀可辨——正是三天前\"阵亡\"的地下党联络员老周。
\"毒剂……试验……\"老周攥住他的袖口,指甲在手臂刻下\"7-12-05\"的血痕,\"杨将军……卫队里有……\"
凄厉的防空警报骤然响起,程墨背起老周冲向防空洞。街道尽头,杨虎城卫队的卡车正疾驰而来,车厢里士兵的防毒面具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临时指挥部,5时40分
程墨将染血的证据拍在桌上:\"日军伪装成医药运输的毒剂已注入供水系统,这是内鬼传递情报的密码本。\"
值班参谋翻动密码本,突然拔枪对准他:\"程组长怎么解释这个?\"——内页夹着张字条,竟是程墨的笔迹写着\"明日凌晨停水检修\"。
枪栓声响成一片,程墨突然掀翻煤油灯。火光中他撞破窗户,身后传来参谋的怒吼:\"全城通缉程墨!死活不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