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的晨钟惊起漫天寒鸦,太极殿前的青铜龟鹤在薄雾中若隐若现。早朝的钟声未落,各府官员已身着紫袍绯衣,三两成群地聚在丹墀之下。礼部侍郎张柬之轻抚着腰间玉带,目光扫过不远处与谏官交谈的太子詹事,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张大人今日气色颇佳。\"户部尚书李敬玄突然从身后走来,手中的象牙笏板在晨光下泛着冷光,\"听说贵部近日购置了不少西域奇珍?\"
张柬之瞳孔微缩,转瞬恢复如常:\"李大人说笑了,不过是替陛下筹备观星宴的贡品罢了。倒是户部,听说那笔铁器坊的账目...\"他话音未落,司礼太监尖细的嗓音划破长空:\"陛下驾到——\"
金銮殿内,檀香混着龙涎香的气息扑面而来。李淳风跪在丹陛之下,手中捧着重新校准的浑天仪图纸:\"启禀陛下,三日前荧惑星已侵入心宿二,按《开元占经》所述,此乃...\"
\"够了!\"齐王李贤突然出列,蟒袍上的金线蟠龙随着动作闪烁,\"李监正屡次以天象危言耸听,莫不是居心叵测?前日臣弟还听闻,司天监竟私藏禁书《推背图》!\"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哗然。李淳风抬头望向龙椅,见唐高宗眉头紧蹙,眼神中闪过一丝疑虑。他深吸一口气:\"陛下明鉴,《推背图》乃前朝秘藏,臣等研究此书,实为推演国运,防范...\"
\"防范什么?防范太子殿下顺应天命?\"李贤冷笑打断,\"坊间早有传言,说太子殿下与司天监往来密切,莫非...\"
\"齐王慎言!\"太子李弘突然起身,玉冠上的东珠随着动作轻晃,\"本宫与司天监探讨星象,乃为替父皇分忧。倒是齐王,近日与河东裴氏过从甚密,莫不是...\"
朝堂之上,唐高宗和武后并肩而坐,二人皆身着华服,威严赫赫。唐高宗目光如炬,龙颜微怒,猛地拍案,那龙纹桌案上的奏章瞬间散落一地,仿佛是他心中怒火的宣泄。
武后则端坐于旁,仪态端庄,眼神犀利,宛如一只蓄势待发的雌豹。她的存在给整个朝堂增添了一抹别样的威严。
朝堂下,群臣皆跪地叩拜,不敢抬头,一片肃穆。唐高宗的声音在朝堂上回荡,如洪钟般响亮:“观星宴如期举行,天枢印暂由宗正寺保管。李淳风,三日后朕要看到最精准的星象奏报。退朝!”
说完,唐高宗起身离去,武后也缓缓起身,在宫女的簇拥下离开朝堂。群臣这才敢抬起头来,互相交换着眼神,心中暗自揣测着二圣的心思。
整个场面庄严肃穆,二圣的临朝让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大唐的威严与权力。
殿外,张柬之望着齐王远去的背影,从袖中摸出一枚刻着九曜星纹的玉佩,在掌心轻轻摩挲。暗处转出一名黑衣侍卫,附在他耳边低语:\"大人,袁天罡已返回长安,正往城西百草堂去了。\"
百草堂内弥漫着浓烈的药香。袁天罡强撑着身体,看着苏大夫将银针扎入自己曲池穴。银针刚一接触皮肤,便泛起诡异的靛蓝色。\"这毒...\"苏大夫眉头紧锁,\"除了幽冥花,竟还混有鹤顶红与孔雀胆,下毒之人当真是心思歹毒。\"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乱。只听得一片嘈杂之声,仿佛有无数人在呼喊、奔跑。紧接着,沉重的脚步声和金属撞击的声音交织在一起,震得地面都微微颤动。
六名金吾卫如猛虎下山般闯入,他们手持长枪,身披重甲,气势汹汹。领头的校尉更是一脸肃穆,他手中高举着一卷明黄色的圣旨,上面的字迹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众人的目光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吸引住了,一时间,整个场面陷入了一片混乱。有人惊恐地尖叫着,试图逃离;有人则愤怒地咒骂着,对这突如其来的指控表示不满;还有人茫然失措,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原本平静的街道此刻变得喧闹异常,人们的情绪如潮水般汹涌澎湃。街头巷尾,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充满了疑惑和恐惧。
袁天罡冷笑一声,猛地扯断腕间银针:\"只怕是有人怕我查出真相吧?\"他瞥见人群中闪过一抹熟悉的身影——正是今早出现在太极殿前的礼部侍郎张柬之。
与此同时,太子东宫书房内,李弘正凝视着一幅星象图,陷入沉思。太子詹事步履匆匆地进入房间,凑近他的耳畔,低声说道:“殿下,齐王已遣人联系河东裴氏,意图在观星宴上……”
\"我早料到他不安分。\"李弘将朱砂笔重重拍在案上,星象图上的荧惑星被朱砂染得通红,\"传我的命令,让暗卫密切监视齐王一举一动。还有,派人去司天监,告诉李淳风,天枢印之事...\"他突然住口,目光落在窗外摇曳的宫灯上,那灯光忽明忽暗,宛如他此刻捉摸不定的命运。
夜幕降临,长安东市的悦来客栈迎来一位神秘客人。阿月躲在柜台后,看着那名头戴帷帽的女子将一锭金子拍在桌上:\"我要见你们掌柜。\"她的声音裹着丝绸般的沙哑,袖口露出半截金线绣着九曜星纹的布料。
阿月的心猛地一沉。她想起袁天罡描述的黑衣人特征,悄然摸向腰间短刃。就在这时,后院突然传来一声惨叫,惊飞了屋檐下的夜枭。整个长安城,在看似平静的夜色下,各方势力的暗斗已如弦上之箭,蓄势待发。
太极殿的宫灯彻夜未熄,唐高宗望着案头堆积如山的奏章,拿起太子与齐王的密奏反复对比。烛火突然摇曳,在墙上投出扭曲的影子,宛如朝堂上那些各怀心思的面孔。他抓起玉玺,重重地按在一道奏折上——那是关于提前举行观星宴的旨意。
长安城的夜,比以往更加漫长。无论是深宫中的帝王,还是朝堂上的权臣,亦或是江湖中的神秘人,都在等待着三日后的观星宴。而那枚牵动各方的天枢印,此刻正静静地躺在宗正寺的密室中,泛着幽幽的光,仿佛在注视着这场即将席卷整个大唐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