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王座崩塌的轰鸣声如惊雷般响彻天际,紫色的能量碎片如流星坠落,在京城焦土上砸出一个个冒着青烟的深坑。朱翊钧单膝跪地,星辰剑深深插入地面以支撑摇摇欲坠的身体,归墟纹路如退潮的海浪般从他脸上消退,只留下苍白如纸的面容。裴砚之胸口的星陨沙印记重新泛起微光,却也难掩少年摇摇欲坠的身形,他强撑着扶住师父,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赤焰的机械义肢几乎完全报废,装甲碎片散落一地,露出内部扭曲变形的金属骨架。她倚着残破的星陨沙炮台,机械义眼的红光黯淡如烛火:“检测到藩王联军的能量反应...正在急速衰退。”她的声音混着齿轮摩擦的咔咔声,“辽王的移动要塞失去动力,宁王的玄色狼骑折损七成,襄王...”她的话音戛然而止,目光投向归墟王座的废墟——那里只剩一截冒着黑烟的权杖残骸,和襄王那具被能量撕碎的机械铠甲。
战场的硝烟渐渐散去,露出满目疮痍的京城。原本巍峨的城墙如今只剩半截焦黑的断壁,护城河被归墟黏液染成诡异的紫色,漂浮着无数机械残骸与士兵尸体。幸存的将士们瘫坐在地,手中的兵器还在微微颤抖,他们望着天空中逐渐消散的紫黑色旋涡,眼神中既有劫后余生的茫然,又有难以言说的恐惧。
就在此时,一道白色信鸽冲破云层,脚上绑着的密信印着宁王的狼头徽记。朱翊钧展开信纸,字迹被血渍晕染得模糊不清:“愿率残部议和,望陛下念及血脉,留藩王生路。”信末还附着一张舆图,用朱砂标记出辽王舰队残部的位置,以及蚀星教在中原的三处秘密据点。
“陷阱!”裴砚之猛地夺过信纸,星陨沙印记突然发烫,“这些据点的位置...与四象归墟阵的能量节点完全吻合!他们这是在引我们入瓮!”少年的瞳孔中倒映着信纸边缘若隐若现的紫色符文,那是蚀星教用于追踪的标记。赤焰的机械手指在信纸上快速扫描,金属关节发出细微的电流声:“砚之说得对,信纸上检测到归墟能量残留,一旦靠近标记地点,就会触发...”
她的话被突然响起的号角声打断。远处,宁王的玄色狼骑缓缓逼近,军旗上的狼头图腾在风中猎猎作响。宁王本人骑着机械巨狼,机械义眼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他抬手示意军队停下,孤身一人策马向前,铠甲缝隙间渗出的紫黑色黏液在地上拖出长长的痕迹。
“贤侄。”宁王的声音沙哑如破锣,机械义齿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这场闹剧...该结束了。”他望着朱翊钧手中的星辰剑,眼神中闪过一丝忌惮,“辽王已重伤昏迷,襄王身死道消,我等...已无力再战。”他抛出一个刻满西域符文的青铜令牌,令牌落地的瞬间,周围的归墟金属藤蔓竟开始萎缩,“这是蚀星教教主的调令令牌,凭此可调动部分傀儡军团。”
朱翊钧的归墟纹路微微颤动,他能感受到令牌上残留的强大能量波动。程晚意的声音突然在他脑海中响起:“小心!宁王的思维...被某种力量压制着!”他抬头望向宁王,发现对方的机械义眼深处,隐约有紫色符文在闪烁。“说吧,议和条件。”朱翊钧握紧星辰剑,剑身上的龙鳞光芒与北斗玉牌产生共鸣。
宁王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机械义肢不自觉地抽搐:“保留藩王封号,开放西域通商口岸...以及...”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交出皇室血脉的秘密。”话音未落,远处的辽王旗舰突然射出一道紫色光束,直奔朱翊钧而来。赤焰反应迅速,驾驶着仅剩的星陨沙快艇撞向光束,爆炸产生的气浪掀翻了周围的士兵。
“果然是陷阱!”裴砚之挥剑斩向突然袭来的机械傀儡,星陨沙剑气所到之处,傀儡的关节纷纷炸裂。但更多的傀儡从地底钻出,它们的胸口都镶嵌着宁王军队特有的狼头徽记。朱翊钧的归墟纹路暴涨,他将星辰剑插入地面,银紫色光芒顺着傀儡的金属关节蔓延,所到之处,傀儡纷纷瘫痪。
“宁王,你当真以为朕会上当?”朱翊钧的声音带着皇室特有的威严,归墟纹路在他周身形成一道银色屏障。他望向宁王身后逐渐集结的藩王联军,突然想起程晚意说过的“信仰偏差”。当他调动归墟之力,在掌心凝聚出一个微型太极图时,战场的空气突然变得凝重起来。
太极图的银紫色光芒照亮了宁王的脸庞,他的机械义眼闪过挣扎的神色。朱翊钧趁机施展读心术,在宁王混乱的思维中看到惊人的画面:蚀星教教主手持星陨沙漏,对着宁王冷笑;而宁王的机械心脏里,一枚紫色芯片正在疯狂闪烁,不断向他灌输“夺取皇室血脉”的指令。
“原来如此。”朱翊钧收回太极图,归墟纹路缓缓消退,“你不过是蚀星教的傀儡。”他抬手召来一道银紫色剑气,精准击碎宁王机械心脏处的紫色芯片。芯片爆裂的瞬间,宁王发出痛苦的嘶吼,机械铠甲上的归墟金属开始逆向生长,将那些控制思维的符文尽数吞噬。
失去控制的宁王瘫倒在马背上,眼神恢复清明:“陛下...我...”他剧烈咳嗽着,吐出几口紫黑色的黏液,“三年前,蚀星教教主用归墟芯片控制了我们...若不从命,便...”他的声音哽咽,“便将我们的亲眷炼化成傀儡。”他颤抖着掏出一块刻着藩王图腾的玉佩,“这是唯一能解除控制的信物,其他藩王手中...应该也有。”
朱翊钧接过玉佩,感受到上面残留的温暖气息。他望向远处那些眼神空洞的藩王士兵,突然明白这场叛乱的真相远非权力争夺那么简单。当他将玉佩抛向空中,玉佩散发出的光芒照亮整个战场时,那些被控制的士兵眼中的紫色符文纷纷破碎,他们望着手中的兵器,露出茫然无措的表情。
“传令下去,停止攻击。”朱翊钧的声音传遍战场,归墟纹路在他的压制下彻底平息,“召集所有藩王,朕要开诚布公地谈一谈。”他转头看向赤焰和裴砚之,“准备星陨沙信鸽,通知武当山、星裔书院,以及所有可能被蚀星教渗透的势力,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逼近。”
三日后,在京城废墟中临时搭建的议和帐篷里,幸存的藩王们摘下了脸上的机械面具。他们的面容憔悴,眼神中满是悔恨与恐惧。宁王将一份密卷推到朱翊钧面前,密卷上详细记录着蚀星教在中原的渗透计划,以及他们为打开永夜城核心密室所做的准备。
“陛下,我们愿以藩王之位为质,只求能将功赎罪。”辽王的声音虚弱却坚定,他的左臂在战斗中被归墟能量腐蚀,如今只剩一截金属义肢,“蚀星教教主手中的星陨沙漏,能逆转时空,重塑因果...若让他得逞,天下苍生...”他的话被朱翊钧抬手打断。
“朕给你们一个机会。”朱翊钧握紧北斗玉牌,玉牌表面的星图开始旋转,“即日起,藩王军队归朝廷统一调度,协助清缴蚀星教余孽。”他的目光扫过众人,“但记住,若再有二心...”他的星辰剑突然出鞘,剑气在帐篷内划出一道银紫色弧光,“归墟之力,从不留情。”
议和结束后,朱翊钧站在残破的城墙之上,望着远方的地平线。程晚意的意识虽然消散,但她留下的龟甲却在此时发出微光。龟甲上的西域密文重新排列组合,形成一幅星图——图中标记的终点,正是永夜城的方向。归墟的深渊中,一场更凶险的较量正在等待着他们,但这一次,朱翊钧不再是孤军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