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很顺利的开到了夜间十四号,本来在打盹儿的保安被强烈的车灯刺醒,拿着手电十分不悦的冲上前,跟那辆黑色的巨型越野像黑夜里的怪兽,直接擦着他的身体拐弯冲了进去。
那保安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直接软倒在地,愣愣的看着消失的尾灯,刚刚如果那辆车再偏一点,他现在是不是已经残废了。
回神的他立即想冲上去打人,可后面下来的人并没有给他机会拽着他强硬的拖上了黑色的车,予疆更是连连派了好几个人在这个会所周围把守,燕家的事尤其是这样不光彩的事绝对不允许被曝光。
燕太的名誉不能受损!
会所内,一桌男人不停的吆喝,沈琉月拿下嘴里的威士忌直接放在了桌上,双颊绯红,那双眼睛依旧清明冷傲。
“不愧是曾经的燕家少夫人啊!这酒量可真是好!”
沈琉月冷漠的擦着嘴角的酒渍,男人他见的多了 无非就是想要把她灌醉,然后做一些龌龊的事罢了,不过她也不是无所求。
“多少钱?”她问,那双眼里是饱经风霜的受伤和不容忽视的肃然。
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女人气质早已和以前大相径庭,几个男人眼里闪过一丝心虚,却无法逃避她的眼神,壮着胆子说道:“把这一瓶酒干完!”
沈琉月很不屑的瞥着剩下的半瓶威士忌:“多少钱?!”
男人想了想说道:“一个月5万的薪资加百分之二十的提成。”
“不够!”她很冷酷的看着那个话事人。
男人吐了口气,理了理衣领,先是看了眼桌上剩下的半瓶酒,再看了眼地上凌乱不堪的酒瓶,即使这个女人是千杯不醉,这么多的酒下去也该倒了,而她倒了他们就能为所欲为了!
“只要你把剩下的酒喝完,再加百分之二十的期权!”
其他的几个男人纷纷摸着自己的下巴 邪恶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转。
百分之二十的期权,百分之二十的提成,这样他应该基本能保证喜喜的正常治疗了,手刚要握住酒瓶一只大手把酒瓶按在了桌上。
“谁特么这么不懂事啊?! ”男人当即不开心了,冷着脸抬头,却在看到那个人的冷脸之时吓破了胆,瞬间蔫儿了,一众人站起身,恭敬道:“燕……燕少!”
几人都耷拉着脑袋不敢多看这个男人一眼,忽然脑子里想起某些江湖传闻,听说燕少很宠燕太!!所以这回到底是被弃了,还是没有 !他们心里面当然是希望是被弃了,如果没有的话,那他们今天这样的行为得给自己换来死无全尸的下场!!
燕司南望着宿醉的沈琉月眼里略过心疼,她竟然为了那个男人做到了这样!
可他终究还是不忍怪她,除了心疼再也没有什么,轻柔的抚着她的发端,他说话的声音都带着轻颤。
“我很早以前就不让你喝烈酒,因为以前我们参加酒局的时候你喝酒过量,胃穿孔,从那以后我再也不允许你喝烈酒,你也一直是这样保持的,今天是为了什么? ”
他的手几乎要把瓶身捏碎,那几个男人似乎都感到他身上的寒意,瑟瑟发抖起来。
昏暗的光晕里她的眼睛亮又昏暗:“因为我要工作。”她忽然又有了挣钱的欲望,钱能让喜喜好起来,可她却不想再利用燕司南!
燕司南好心疼的看着她:“你是燕氏的夫人啊是我的太太……”
“我不可能永远占着燕氏夫人的头衔,你要过你的人生,我也要过我的人生…… ”她笑着眼里空洞却又幸福:“我又有了新的希望!活着的希望!”
燕司南心疼的凝望着她,她很清楚她的希望是什么,可他不能生气!
厉眸看向耷拉着头的几个男人,他们有什么龌龊的心思,他清楚无比。
“真的能做主吗?她的去留?”冷寒的声线配着他阴冷无比的眸子,冰霜似的落在那些男人的头顶。
这一刻,沈琉月眼里也闪过微微的愣神,燕司南不打没把握的仗,到底是自己在生活的旋涡里有所迷失……
几人颤颤巍巍的开口:“我们只是招聘的 员工,沈小姐到底能不能够入职,我们说了不算……”
季妃安在门口看着,都被那些龌龊的男人感到恶心……生活就是这样戏剧!他们更喜欢围堵穷途末路的人。
“所以,你们骗她是吗?!她有胃穿孔你们知道吗?”他握着酒瓶的手越发颤抖,眼里的肃杀也越来越浓。
要是今晚沈琉月有什么闪失,他一定把他们剁碎了,喂狗!
正当他打算抡起瓶子砸爆他们的头时,被沈琉月按住了他的手,任何时候她都是第一个知道他想法的,他们太熟悉了……
她的眼眸依旧清明如雪:“我的事,我自己来……”
燕司南喉间哽咽,说不出一个字,颓败的松手退到一边的沙发上坐着,昏暗交错的光线里他依旧像个不可侵犯的国王幽冷的盯着那些龌龊的男人。
沈琉月仿似疲惫的坐在茶几上,优雅的转着手里的水晶杯,季妃安却在她眼里看到了悲伤……
“燕太,饶了我们吧!我们就是开个小玩笑!”已经有人受不住跪了下去,匍匐求渡,她眼里平静的像一汪死水,拿着酒瓶推了过去:“喝!”
几人眼神着急的闪烁,那桌上的一桌子酒哪能喝的下去呀:“燕太!我们真喝不了这么多,喝下去是会死人的呀!”
“会吗?你都没喝,怎么知道会死啊?”她捏着某一个男人的双腮迫使他张开嘴巴,然后将酒灌了进去,干裂的酒水烧的他喉咙发疼,呛的不停咳嗽,她并没有因为他的狼狈而心软,只是很平静……
那些人看到那个男人的惨状,想着今天的惩罚是逃不过了,与其这样被灌着喝酒 一不小心一命呜呼,还不如自己好好喝,给自己谋一线生机呢。
看着那些人捧着酒一个劲儿的灌,季妃安眼里凉薄,沈琉月眼里如是,权利的力量就是这样的迷人,它可以让一个人毫无尊严的笑着去死!!
燕司南气消了一点儿,站起身冷酷的拉过沈琉月的手腕,她不动,幽暗的空间里冷漠的注视着他。
燕司南便又松了手,眼里那般心疼和无奈,他永远拗不过她!“隔壁的包间已经清理出来了,我有话跟你说。”说完便率先一步离开。
路过门口时裴锦城拉住了他,兄弟俩的视线在空中交汇着,裴锦城是那样的执拗不肯松手,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燕司南步入深渊……
燕司南对着裴锦城温和一笑,又看了看暗处的沈琉月,眼里略过一点儿无力,轻拨下裴锦城的手:“看着,好好看着我的命运!”然后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季妃安便走进了隔壁的包间。
裴锦城看着落空的手垂下了眼眸。
沈琉月是后面动身的,仿佛鼓足了某些勇气,到了门口之时季妃安下意识的拉住了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仿佛预感到了一场悲剧的上演,好像两个影子在相互重叠……
沈琉月看着她眼里略过一抹深意,冷漠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温情的关怀:“感谢你的关心,感谢你的用心。”
她略有深意的眸子扫了一眼裴锦城,又看向隔壁包间窗口站着的那个身影,视线再也不能移开,略带冷酷的话语响起,她说:“看着,看着我的命运,看着我们两个如何步入深渊,如何惨淡收场!”
季妃安皱眉几乎是两句一模一样的话,她看着沈琉月走进那间屋子,走进昏暗……
看着紧闭的大门,她的心里生出了前所未有的不安,抬起清亮的眼眸十分纠结的望着裴锦城,在抬眼的那一瞬间她也看到了裴锦城正望着自己,眼里那么深……那么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