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司南微抬眼睑,冰冷的目光让那位股东顿时闭了嘴,但仍旧不甘心,难不成放着大把大把的金银财宝不管,反倒讨好起白月光了吗?
为情乱志,是他们最讨厌的做派!
想着惹不起喜怒无常的燕司南,又实在吞不下这口气的股东,便分外不友善的将文件抛在桌上,引发一阵哄响,眼神犀利的盯着沈琉月:“招标企划,筛选,都是沈总你一力负责,招标外放敢问沈总你怎么做的负责人?”
“这是公平竞争,没有内幕。”沈琉月很淡然的迎合他们的目光。
“没有吗?丑小鸭试图变成白天鹅,不惜用自己做赌注,也得看自己值什么价?”聂荣绕到沈琉月身后,双手搭在她的椅子上,不屑的冷笑。
沈琉月面无表情:“我不懂聂爷说的什么意思。”
聂荣是除燕家人之外最大的股东,虽股份远不及燕家本家的多,可是也难缠至极,被他盯上 哪怕你是一只苍蝇,也得少一块肉。
聂荣语重心长:“琉月!小地方出来的不配坐在这么高的地方,既然坐在了这么高的地方就应该以集团为重,个人为轻。”说着拍了拍她的椅子。
全场察觉到气氛不对,纷纷默不作声 聂荣是出了名的心细,如果没有抓到实质性的把柄,断然不会当这么多人的面下沈琉月的面子,毕竟沈琉月身份已经不比当初了,身后还有个燕司南,没有证据找她的不快,只能是自寻死路。
“我不懂。”沈琉月沉着眸子,燕司南的余光瞥着桌下她的手,他看到她的手僵硬不动,外人面前她伪装的很好,可是燕司南一眼便能看到她的不安,眼眸默不作声的一凝。
她可以不用冒险被这些老狐狸纠缠,只是为了保俞晚星而已!
“咱们都是明人,明人就不说暗话了吧,不如你今天就辞去副主席的职位,大家就当没发生,要知道引咎辞职和承担法律风险对于太太和集团都不利。”
她微笑的回看聂荣,商场上太多的尔虞我诈,她不会去承认:“请聂董明示。”
“不愧是沈琉月啊,我很佩服你的勇气 不见棺材不掉泪。”
聂荣长叹一口气,接着对他的手下使了个眼色,只见那些人抱着文件,挨个放在股东的面前。
众人翻了翻立即对沈琉月投来冷嘲的目光,季妃安认真的看着那个女人,她似乎是待宰的羔羊——沉默的羔羊。
聂荣翻开文件,冷笑道:“清平村孤儿院项目!”
“沈总,赤色1号对于集团而言,重中之重!谁告诉你,谁允许你,可以在做赤色一号项目的时候再做其他项目的?! ”他的怒气随着他的声音渐渐高昂,猛的将计划案重重的砸在桌上。
“沈总,别给我玩什么成功人士荣归故里的把戏,谁给你的权利啊!孤儿院项目可以比得过赤色一号,你是越权行事,还是另有所为?或者有人包庇你越权行事至集团利益及股东利益于不顾?!”
沈琉月掐着自己的手背,站起身,还是一副平静的模样:“我确实实在做赤色一号时,接手了别的……”
“这件事我……”燕司南平静的开口,话还没说完却被沈琉月毫不留情的打断。
“燕总不知道,是我越权行事,但是赤色一号没有内幕。”
“不管有没有内幕,因为你的疏于职守,导致招标外放,你!有百分之一百的责任。”
燕司南攥紧手,沈琉月一定会选择及时止损, 如果聂荣再揪着不放她暗中帮俞晚星的事也会被查出。
“我引咎辞职。”
“我不同意。”燕司南站起身,坚定的走到沈琉月身后:“她是我的妻子,夫妻一体,荣辱与共。”
俞晚星暗自攥紧手,只觉得胸腔里有一股怎么都扑不灭的火,越烧越旺,烧灼着她的身体。
“司南,不要这么武断的就下结论,你不知道你的枕边人是怎样的人,叔伯不会害你的,太有心机的女人是没有感情的,你或者其他人都只是他上位的工具手段罢了,而她的真心扭曲、变形,被遗落在另一个角落 。”
燕司南心里发紧,他可以允许沈琉月不爱自己,但他允许不了她爱上别人。幽暗的视线紧逼聂荣,声音沉沉透着威压:“你最好想清楚了在说话,什么叫她的真心遗落在别的角落?”
“司南,你聂叔叔可不是个喜欢胡诌的人。”
聂荣的话让燕司南心里没底,视线落在沈琉月身上 ,见她一脸平静,燕司南的心才沉沉落地,她不紧张就代表没有!
“聂叔,如果今天你当着我的面攀污我的妻子,那司南只有保妻子远叔侄了。”他的手强势的落在沈琉月的肩头,护着她,不惜与所有人为敌的姿态,这些年他们都是这样过来的,相互扶持,依靠!
聂荣冷笑:“司南,过早的相信女人给她面子,很容易是在给自己难堪。 ”说完便拍了拍手,还没等燕司南反应,只见大门打开,一个佝偻着身子的瘦弱男人被架了进来。
顿时臭味便蔓延开了,所有人都嫌弃的捂住口鼻,沈琉月没有抬头,俞晚星看到那个人时却心虚的低下眼眸,燕司南不屑的勾着唇:“你说让我太太真心遗落的就是这么一个老人?……”
她沈琉月就是再怎么爱无能也不会放着喜欢一个垃圾堆里的老人吧?
他的得意溢于言表,眼前瘦弱的小老头浑身充满恶臭的气味看不清年纪,但是和自己相比,是没有可比性,说那个人是他脚下的尘埃也不为过。
聂荣不着急,走到那个瘦弱男人跟前,只见那个男人忽然有了反应,跪在聂荣的面前不停的恳求道:“老板……求求你给我点工资吧,我要给妹妹买吃的。”
聂荣得意的扫了眼燕司南,便又说道:“神志不清的清洁工,不知道是哪儿来的流浪汉,我看他可怜就让他做个清洁工,做活儿把戏,可是脑子不好使啊!我就是不发他的工资,他也得求我!跪下来求我,低声下气的求我。”
众人脸上都露出傲慢的微笑,在他们眼里这种人在平常不过,多看一眼都觉得脏。
聂荣分外得意,掐着男人的脖子,男人是背对着沈琉月的,现在只有聂荣能看清他的脸 :“告诉大家,你的妹妹是谁呀?你拿钱来干嘛呀?”
“我要养妹妹……妹妹没有衣服穿……妹妹没有学费,学校不要她,我要养妹妹!老板求求你,求求你给我点儿工资吧! ”男人跪了下去,跪在聂荣的脚边,不停的叩头。
聂荣越发得意了,再次掐住他的脖子,这次聂荣的眼睛像条毒蛇看向了沈琉月:“告诉大家你的妹妹叫什么名字啊?”
男人停止了叩头,睁着大眼睛:“我的妹妹叫……我妹妹叫欢欢!欢欢喜喜的欢欢!”
燕司南很明显的感到怀里的人儿一阵踉跄,燕司南的心在那一瞬间下沉,不好的预感让他下意识的看向身侧本淡定无比的沈琉月。
此时聂荣也已经把男人的头扭转了过来,他惊恐的像个孩子,茫然无措的看着周围。
沈琉月和他四目相对,看着他,眼泪不可置信的掉了下来,脑子里模糊的记忆渐渐重叠,悲喜交加!
“大哥哥,以后我叫什么名字呢? ”破草屋里她吃着热馒头天真的问一边的大男孩儿。
他摸着她的脑袋:“我没有什么文化,你就叫欢欢吧,欢欢喜喜的欢欢,希望欢欢以后欢欢喜喜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