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韩姝和沈凌枫用完早膳便骑着马离开临河村。
一路上,白颢和墨玄撒开四蹄,如离弦的箭般狂飙卷尘,向北疾驰而去。
两人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第三日傍晚终于进入中州地界。
黄昏时分,夕阳缓缓褪去落到半山腰,留下一片绚丽的残日。
“姝儿,马上到义安县县城了,我们进城找一间客栈好好歇息一晚,可好?”沈凌枫提议道。
“好!”韩姝这几天骑马赶路,她的大腿都磨破皮了,确实该好好歇息。
两人在县城门口翻身下马,牵着马准备入城。
奇怪的是,进城的只有他们两人,出城的也没有人。
沈凌枫将铜板交给守城的官兵。
守城的官兵面容肃穆,手上握着的长枪闪烁着冷冽的寒光,看见他们进城,欲言又止,最后只低声说了一句:“城内不太安生,你们晚上务必事事小心。”
韩姝和沈凌枫心中一凛,齐齐朝官兵微微颔首表示感谢。
进了城门,韩姝和沈凌枫并肩走在一起,仔细打量周围的环境。
除了人烟稀少外,并没有任何异样。
两人没走多久便看到一间客栈,抬眼望去,客栈冷冷清清的,除了店小二和掌柜外,没看到任何客人,心里的疑惑更甚了。
他们不约而同地迈步走进客栈,店小二看见他们进来,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弯腰行礼道:“两位客官好,请问你们是住店还是打尖?”
“我们要两间上房。”
“好,客官这边请。”
韩姝去办入住手续。
沈凌枫放开墨玄的缰绳,对另外的小二道:“你带这两匹马去安置。”
小二伸手想去牵墨玄的缰绳,被沈凌枫制止,“它们不喜欢陌生人牵绳,你只需带它们去歇息的地方即可。”
小二愣愣地带着墨玄和白颢走了。
掌柜见状,眸光闪了闪,对正在办入住手续的韩姝和沈凌枫轻声道:“两位客官,近来义安县不太安生,你们自己注意一点,出了事情,莫怪老夫没有提醒你们。”
韩姝睨了掌柜一眼,五十多岁左右,身材矮胖,两鬓胡子斑白,面容和善,她不禁有些好奇:“掌柜的,义安县发生何事了?为何街上有不少商铺关门?”
掌柜看了他们一眼,低低叹了口气:“唉!告诉你们也无妨!左右整在个义安县也不是秘密。”
韩姝和沈凌枫顿时来了兴趣,吩咐小二去厨房给他们端来饭菜,一边吃一边听掌柜讲故事。
清风酒馆是义安县唯一的酒馆,他们酿制的酒醇厚绵长,酒香浓郁,入口绵柔甘冽,余味无穷,深受人们的喜爱。
义安县不少爱喝酒的人几乎每日都要去清风酒馆喝上二两酒,就连周边的几个县城,也每日有人来清风酒馆买酒回去。
清风酒馆的东家许敬扬一家人与人为善,从来不会与客人起龌龊,一些酒客赊账一两年未还,他们也没有上门催账,他们还经常接济附近的孤寡老人和孩子,是以,尽管他们家生意很好,家中亦不富裕。
就在十天前,清风酒馆隔壁卖豆腐的人家到辰时末未见酒馆开门,好奇之下敲响清风酒馆的大门,却发现敲了许久未见有人应答,顿时觉得有些怪异,立刻把街坊邻居都喊了过来。
最后屠夫和杂货铺东家、铁匠等人合力将大门撞开,一群人呼啦啦全部去了后院,又把他们的房门撞开,发现许敬扬夫妇,他的两个儿子儿媳妇,以及他的四个孙子,皆全部倒在血泊之中。
他们立刻去衙门报官,经仵作查验,许敬扬一家皆被人一刀致命。
官府查找了许敬扬家里,发现他家里的钱财并未丢失,街坊邻居亦未曾听说过他们与谁有过节,义安县只有他一家酒馆,也不存在被竞争对手谋害。
最令人奇怪的是,清风酒馆从前面的铺子到后院,无论是酿酒的地方还是他们住的房间,所有的门窗皆完好无损,且隔壁两户人家都未听到任何动静,凶手是如何进入房间悄悄将他们杀死的,这一切都令人匪夷所思。
从那以后,县城有好几家商铺晚上接连丢失了银子,这个贼人是谁,官府也没查出来。
一时间,整个义安县人心惶惶,深怕下一个目标会落在自己身上,有些商铺的东家甚至拖家带口回老家暂住,附近村子的村民听到传闻,大家都默契地没有什么要紧的事不来县城,这也导致县城的生意惨淡了不少,有很多商铺关门的原因之一。
韩姝和沈凌枫听完,心情有些沉重,一家八口全部被人杀死,这种灭门惨案,要么凶手与死者有着深仇大恨,要么就是为了他家酿酒的配方。
沈凌枫思索片刻,“许家出事当日可有什么异常之处?比如说不怎么联系的亲戚突然上门拜访,又比如说那日酒馆来了特别的客人?”
掌柜摇摇头,“我不清楚。”
沈凌枫微微颔首,又问了掌柜一些其它事情,便与韩姝上楼了。
两人站在房间门口,低声交谈着。
“我怀疑是许家的酿酒方子引起的灭门惨案?”沈凌枫低声道。
韩姝深以为然:“我猜测凶手已拿到许家的酿酒方子,而他灭掉许家的原因应该是他想自己一家独大,又或者说幕后还有人……”
沈凌枫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你明日问问附近的小麻雀不就清楚了。”
韩姝眼前一亮,点头如捣蒜:“嗯!嗯!”
两人各自回房,洗洗便睡了。
一夜好眠。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入房间,留下斑驳的光影。
韩姝缓缓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起床大步走到窗边,一眼便看见飞檐上停留着几只小麻雀。
韩姝朝它们招了招手:“小麻雀过来,我有话要问你们。”
这些小麻雀第一次看见人类朝它们招手,不禁觉得好奇,扑棱着翅膀飞了过来。
“人类雌性,你是在叫我们吗?”其中一只小麻雀小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好奇地问道。
韩姝点头:“没错,我叫的就是你们。”
这些小麻雀顿时像临河村的小麻雀一般吓得飞走了,随后又飞了回来,叽叽喳喳向韩姝提问题。
韩姝简单说了几句,便转移话题:“你们告诉我清风酒馆被灭门是怎么回事?只要你们详细告诉我,我请你们吃好吃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