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泰楼的掌柜和东家,此时正在店内,坐在茶室喝茶。
他们之前并没有发觉整条街上的动静,所以还没来得及关门。
当他们从茶室的窗户,看到兴泰楼门口站满了人的时候,简直震惊呆了。
兴泰楼的东家姓许。
他一头雾水地看向坐在对面的何掌柜。
“这是什么回事?我们酒楼最近是得罪了什么大势力吗?”
何掌柜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大势力吗?不知道呀,要说是得罪了谁,也就昨天为了那黄金糕的方子,叫人打了那几个臭穷酸的一顿,他们不能是什么大势力的人吧?”
许东家皱眉:“黄金糕?就是这阵子,客人们总津津乐道的那个黄金糕?这都多久了,你们还没把方子弄到手?”
何掌柜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还不是那几个臭穷酸的太不识好歹了。我们都把价格开到20两银子了,他们还不愿意卖。”
许东家摇了摇头:“你出去看看,外面这帮人什么来头?不行把县令和知府的名头都搬出来!”
何掌柜:“好勒,小的这就去!”
.....
何掌柜刚在门口露面。
人群中有人大叫一声:“就是他带人砸的我们的摊子,也是他下令让打人的!”
村长一听,大喝一声:“给我冲进去,砸!”
“啊!”何掌柜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几个人抓起来,一顿胖揍了。
同时,上百号人,蜂拥进了兴泰楼,把但凡能看见的都打砸了 。
包括那些桌椅和奢华的装潢,挂在墙上的字画。
那些拿着砍柴刀和斧头的人,哐哐哐就是一顿乱劈乱砍。
楼里的动静,震惊了躲在茶室里的许东家。
听着何掌柜发出来的一阵阵惨叫声,他是又惊又怒。
这帮野蛮人,怎么都不让说一句话,问清楚恩怨情仇再动手呢。
这样子不管不顾地就一顿乱砍乱砸,真是一点道理也不讲。
他不敢贸然出去,万一出去了,那帮人也是不管不顾就是一顿乱砍,他岂不是遭殃?
他把门栓上上了,还搬来桌椅把门顶住。。
他焦急地走来走去,在心里强烈地期盼着,希望这里的动静,能早点吸引来城防兵的注意,赶紧过来制止住这场混乱。
“你们到底谁是这酒楼的东家?”大汉大喝一声。
兴泰楼的伙计小厮、二十来个护卫,后厨的厨师,扫地洗盘子的妇人们,全部都被抓来,排成一排站在门前。
他们一个个,浑身发抖,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何掌柜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满头满脸的血,那微弱起伏着的胸脯,告诉众人,他还有口气在。
有人把他拖到了村长和里长的面前,揪着他的头发,把他的脸抬起来。
村长看着糊了满脸血的何掌柜,眼睛都不眨一下,问道:“就是你要强买我们的黄金糕方子?”
何掌柜瞪大了眼睛。
他怎么也想不到,就那几个穷酸模样的村民,竟然能叫来这么多人给他们撑腰。
一想到他还下令让人打断了那几个领头人的腿,顿时无比的绝望和惶恐。
他一个劲儿地摇头,想开口求饶,奈何,一开口,就涌出一大口血出来,混在血水里的,还有好几颗牙齿。
村长看他这副话也说不了的样子,顿时失去了耐心。
他阴沉着脸道:“就是你下令打断了我儿子的腿,那你就做好了,要加倍奉还的准备!来人,把他手脚的骨头全部都给我敲碎了!”
何掌柜惊恐地疯狂摇头,口中漏风地呼出几个字:“不,不,不,错 了,饶,饶......”
很快,他被几个壮汉拖到一个空旷处。
一个大汉,手中拿着几把大锤,举起来就要往何掌柜的腿上砸!
“慢着!”村长,开口制止了一下,他举着手,指向那一排二十来个护卫:“把他们拖过去,让他们看着!”
十几个村民过来推人。
其中有一个不服,推倒了一个村民。
村民们看到了,这还得了,当场出来几十个人,直接把他按倒,接下来就是一阵十分惨烈的棍棒的厮候!
剩下的人一个个都胆战心惊,都不用村民们推搡了,一个个瑟缩着脑袋,站到何掌柜面前。
村长又开口了:“昨天参与去打砸黄金糕摊子和打伤我村里人的,你们有谁参与了?”
他话音刚落,他们当中的十来个人当即“扑通”一声接着一声,跪倒在地。
“饶命啊,老爷,饶命啊!我们不是故意的!”
“是啊,我们也只是听命从事,主家的吩咐,根本不能不听啊!”
“这位老爷,我们都是奴籍,如果你打伤了我们,回头我们没用了,下场会比死还惨的,求您发发慈悲,饶了我们吧!”
.....
村长冷哼了一声。
“把锤子给他们,他们一共十一人,每人敲十下,十一个人之后,要是这人手脚的骨头都没碎掉,他们的手脚也不用留了!”
这群护卫倒吸一口凉气!
村民们把锤子递给了他们。
他们才十一个人,村民们有七八百人,根本不担心他们拿了锤子会反击他们。
护卫们,看了看那些递过来的锤子,又看了看已经瘫软在地的何掌柜。
这时候,之前那个不满被村民推着走,非要反抗的人,被村民们扔了过来。
此时那个人,他趴在地上,浑上下已经动弹不得,也不知道伤了哪里,他睁着的一双眼,眼睫和手指,时不时抖动一下,眼泪从他眼角流了下来。
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后悔那一下的冲动。
村长再次将目光放在了那十一个人身上。
其中一个人,一咬牙,接过一个村民手里的锤子,上前就是狠狠一砸!
“啊!”何掌柜发出了十分惨烈的叫声!
接着,就是第二声,第三声。
躲在茶室的许东家,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已经害怕地躲到桌子底下,心里一次次地祈祷。
“县令大人,县令大人,您可一定要来救救我啊!”
.....
村长面向,酒楼那群小厮活计。
“说吧,你们东家到底在哪,别告诉我你们不知道!”
伙计小厮们面面相觑,一个头低得比一个低。
村长:“不说是吧,来人......”
“在,在在.....”
“在茶室里!”
\"在那间屋子里!”
“在那边!”
.....
答案五花八门,但说的都是同一个地方。
村长一个眼神。
当即有十来个大汉,朝茶室的门走去。
一阵“哐哐哐”砸门开始。
许东家躲在屋里的桌子底下,听着一声大过一声的砸门声,已经无声地哭了出来。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招惹上这些人了。
“咔嚓!”门栓被斧头从裂缝里劈断了。
许东家瞪大了眼睛,心里惶恐到了极致。
“县令大人到!”
“县令大人到!平民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