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胭的攻略如常进行,叶五心只认为她心思深沉,在平日的论道里已然更看重自己的修为,那一把烂事他懒得掺和。
刘宁比较专注自己门下的弟子,对此偶然会通报两句给范羽,不过阿克胭自然识得轻重。
在一个月内,令人吃惊的一件事发生,天璇圣地的殿主似是外出失踪,连声消息都没有,在天璇之内的四名元婴修士俱是不知所措去询问过宗主。
叶鎏音,她是一名常常遮着面纱的元婴圆满修士,修为高超,在寒澈一事之后,她本是闭关,后宣称去飞星宗拜访故友,接着如此一尊人物竟然渺无音讯凭空消失。
这一事经过整整两年才被彻底确信,几名长老显得心尖拔凉,莫非谁斗胆将鎏音真君掳去作了炉鼎,又或她无意进入一间秘府被困无法脱身?
范良腾封锁住消息已开始四处寻找,祂从临近的息郡开始挨地探查,再到飞星郡,整片的地方竟然没有其余的怪异。
无比的疑惑,这叶鎏音会在哪呢?
本推测是否原先息郡的阎王作乱,报复范祖执掌下的宗门,可此事颇为蹊跷,祂分析那些运动的轨迹与脉络,寻找叶鎏音的因果线。
太多的白色丝线浮在空中,祂的神识还是迅速地游动并翻找,一条条无关紧要的线条被祂随意拨开,有时还弄断了一根。
如同翻动煮沸的面条,终于祂又换了个地方继续搜寻,显然无太多的意义,乾国如此之大,他如同大海捞针。
…
那小娃能去哪呢?
我潜龙宗堂堂一名殿主能去哪呢?
已将他私自遁离的可能作排除,叶鎏音虽然不慎将寒澈阴阳轮回体吸残,自己不幸变为男身,可寒澈只是一名弟子,范良腾就算明确知道也必然不会重罚他,甚至为他隐瞒一下。
显然这些不光彩在修为面前不算什么。
范良腾竟然真的到达飞星宗询问。
一道密布如同百二周星棋局的仙宗之处,无数的殿阁浩瀚如同烟海,看着它们的规矩排列仿若见得绝世大能在对弈下棋。
白黑的云雾将无数的高峰四散开来,仿若白天与黑夜的分割不再清晰,只以为这里又是一处朝圣地。
无数的细小石头漂浮在空间之中,它们助力修士的跳跃轻功,只为他们到达那些震古烁今的古老建筑,显然,每一处宗门的流传必是上古一件至强的法宝,虽有衰弱,只有最鼎盛的一批宗门才能禁得住历史的考验并留存下来。
在天元的位置,一座四方的宫殿,它与整个棋局合为一体,是每任宗主的居所。
两道法身矗立在高空,赫然是范祖与萧宗主。
两人没有太多的派头,简单地将聊着近些年的过往并谈及叶鎏音的事情。萧么玄静静听着,不然对方也不会特意来此。
“么玄啊,这国度再如何大,也不至于没个影,这事由我来说,鎏音这女娃……能去哪啊……”
神兄此言便是说着,若是叶鎏音失踪的消息传开,祂必然会背上骂名说得失职。
“神兄修为有损,疏忽在所难免,道弟管辖下这宗门也不尽好,一个担忧门下的太多子弟不如你潜龙宗,再一个我不像你宗全收些世家大族的子弟,我这里面鱼目混珠尚且欺凌纷争闹个鸡飞狗跳,宗门的风气改也难在一时。”
“鎏音小女为你眼耳,此事道弟哪能帮得太多,抱歉啊。”
“你我有闲便一同寻尔。”
说便两名神灵开始一同寻找叶鎏音的踪迹。
————
两年前,叶鎏音在地牢中见得自己变为男儿身,对此未太在意,只是潜心闭关欲彻底炼化阳轮回体,成功之后便可轻易恢复性别。
在数个月内,他终于恢复了女儿身。昏暗的地牢之内,她将虚假苍老、有些丑陋的皮囊摘去并显露真身。面上戴着一张白薄面纱,叶鎏音停顿片刻,心里仿有感应,随后传音给副殿主刘玄策并离开。
在空中的飞梭,她用一条长白凌轻踏其上,她去寻找寒澈的轮回之处。借用阳轮回残体与阴轮回残体的一种合分感应,她从晴风郡一直出了乾国疆土,跨越过南疆。
在此地本想驻留,终于向南到达武威国境内,她本犹豫是否离开,不找算了?
一番斟酌,她往回行至南疆,整个南疆是一块有着无数沼泽、水林湖泊的无主之地,这里是三个国度的边界,常有纷争混乱,一般人族不敢来这里。
一道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她用神识简单探查,那是一只蠕动的爬虫,殿主停下脚步,她不太放心仍旧释放一个能量球砸过去。强大的能量磨灭了周围八里让它们成为一个炙热的坑洞。
窸窸窣窣的声音仍旧没有消失,在她的所到一片片的灌注她的耳朵,似是一道令人难受的音波,一阵目晃天旋,她不自主捂住双耳,她的元婴从躯体中脱离开始要遁逃,仿若白皙身体是壁虎的尾巴。
果然,在元婴离体,一只庞大而伤痕累累的无边大手伸来,此刻她的元婴被彻底困住难以脱离,再被塞入怪物的口中开始咀嚼。
轰隆隆的声音在持续,一道道的能量泄放开,她的“元婴”犹如核弹将此石像傀儡的脑袋彻底炸破,石头飞溅如同炮弹砸死地面无数的妖灵。
原先的位置,女子的躯体使用一招金蝉脱壳将衣服留在原地,她的本身已然离开。
一声好险,她躲藏在一处山洞,可这山洞是一处秘境,或者说是前人逃跑临时布置的大传送阵,只是看着不显眼到处是藤蔓和绿藻,入了这里,在她心惊来不及思考的片刻,她触发机关用此阵残余的能量穿梭到太一府之内。
这是一片有着无数花瓣的水池,听到一名装束奇异的神灵呢喃一句:“捉摸不透……”
水池是一处夹杂四方元灵的祭坛,它时刻不停歇地问天,让苍天的耳朵都已起茧。
“你好,我是大祭司。”
……
————
范良腾与萧么玄分开寻找,甚至北岭都被探查却毫无结果,似乎叶鎏音的命运被隔绝。
这是一个残酷的结果,范祖只能接受并开始着手掩埋这个消息一辈子。
…
天璇圣地内,一众内门弟子正讨论着相关事宜。
“你知道吗?殿主她好像辞职隐居了,她让位后,我们天璇圣地新一任殿主是刘长老!”
刘长老即刘玄策。
“是吗?这简直……登天哪!那咱们该不该去与他庆喜?”
“不用,刘殿主现在正与我们圣地新来的长老推杯换盏呢?”
“是谁啊?师哥,到这种时候你还一句话当两句三句来说,小心你以后孩子也是一段一段生。”
眼前的师兄用蛮力打了师弟一顿,将他揍趴下后捏着他耳朵说:“以后还乱说话不?”
“不了,不了……”
“原先的阿卜星殿下,懂了吧?”
“可,可……可至少不是要元婴中期吗?天哪——哎呀…师哥,与他们比我们还差得远……”
师哥瞥了他一眼轻笑:“那是你差,早早开始沉迷酒色,劝你不听,拿你没法子。”
在天眼峰之上,它是如同一座鸟巢般的大型宫殿,表面如同檀香木皮的色泽,古朴的外延纹理有一道道凹凸不平的细纹,在其内是一个圈状的凹槽,中心又微微平突起来。
其上有八面各式各样的镜子,不同的流光与色泽交错闪耀,探测呈现出关键口岸的多幅分镜图像,宗门的总体走向在天眼的监督与视线之内无处掩藏。
八面镜子八合一则称“乾坤镜”,一件天人器,同时是大殿的顶盖。
在一片镜像空间内,这是湖心一处岛屿,五名元婴修士正在推杯换盏,把灵露而乐,庆贺好友职位升迁的同时亦为新来的阿卜星表示欢迎与喜悦。
一只只鎏银的长嘴杯将一枚枚六品丹药笼罩入内,在手心一团弯转的魔法之下,丹药释放出白色的灵息又再度随着气象液化。
众位真君高仰着头颅在一声声的言语中掺杂星辰之力将珍馐一口饮下,那一个毫爽而畅快,天地凡灵岂能有他们的眼界与认识。
紫色的玉冠华彩无暇,那是一名掩柚微笑的鹤发童颜之人,面上微红,皮肤的白皙难以掩饰他此刻的喜悦与长久的健康。刘玄策旁边的阿卜星没占丝毫风头,吮吸着丹药诞生的液滴一边炼化。
一场盛宴如同吃下一整个元婴家族,无比的夸张。
并非没丝毫意义,六品的丹药迅速充斥无漏之体,从这时起,他们已经可以逐步吞食天地阴阳并贯彻到自己的命运。
“在这呀,就数刘道兄辈分最高,其次是卜星殿下,再者,剩下的名分就是我们间的分配了。”
“哈、哈、哈,还是夏长老最会来事,这辈分呀,都是虚称,你我间在人前这么一说即可,平日嘞,还是一句道哥,来,你我不饮个九成饱不罢休。”
宴席持续两天,五位真君离开泽元境,开始对外伸出爪子。
刘玄策面见宗主并作着承诺:“宗主放心,叶鎏音殿主的事情已是过去式,它的隐秘不会流出。”
“很好,务必清楚你的职责、妥善代理宗门内务。祝你修为早日长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