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了不少。”
陆晚柠这段时间去了兖州,将小猫交给了桑稚羽照顾,让红菱也看着些,小孩子玩心重,万一到时候玩起来忘记了小猫,别让小猫饿了肚子。
不过从昨天她回来之后见到的那两个明显已经大了一圈的小猫来看,桑稚羽应该把它们照顾得很不错。
听红菱说,这小家伙还等着自己回来一起给两个小猫起名字呢。
话说这宴二公子确实是个爱猫之人,一聊起猫来,似乎有无尽的话题。
陆晚柠看他一双眼睛晶亮,笑了下,“回头有机会,宴二公子可以与我一起去瞧瞧那两个小家伙。”
这话和邀请他去家中做客没什么区别。
宴二嗫嚅半天,扭扭捏捏地点了点头。
外头吴掌柜的不停往里张望的视线宴二不是看不到,知道陆晚柠必然还有事要忙,于是没过多的耽搁,便匆匆离去。
今日刑部没什么事情,他打算去找人聊一聊知府与胡二。
人一走,陆晚柠便没再闲下来,来来回回在医馆里忙活了一天,天色将黑时又被桑明月拽去了珍宝阁。
珍宝阁里的东西已经算是准备妥当了,只等着开业便行。
晃完一圈,桑明月搓着手明示,“别忘了那个蓝宝石。”
陆晚柠搡她一下,“没忘。”
说到蓝宝石,她有些走神,也不知道祁慕朝如今从宫里回去没。
陪着桑明月在珍宝阁里又忙活了会儿,才一起回府。
走到半路上陆晚柠瞧见了不远处桥下的馄饨摊,突然看向桑明月,“要不要吃点东西?”
这馄饨摊是前世桑明月很爱吃的。
每次她从魏巡那里无功而返之后,都会来找陆晚柠。
夜色寂寥,两个满心仇恨和迷茫的人一起坐在这馄饨摊前,热腾腾的馄饨勉强能将那些毫无头绪的茫然驱散一些。
桑明月如今是第一次尝这个馄饨,熬了许久的鸡汤浇在煮熟了的馄饨上,撒上几粒葱花,味道竟比王府里的那些美味珍馐差不了多少。
陆晚柠还在低头吃着馄饨,对面的桑明月却朝她身后看去,揶揄地朝她看过来一眼,“祁世子来接你了。”
祁慕朝今日着了身淡青色的衣裳,整个人颇有些温润如玉的感觉。
踩着月色一步步朝她走近,“吃饱了?”
陆晚柠点头,“你要不要也来一碗?”
“不用。”祁慕朝没什么胃口,“我从宫里给你带了些糕点,你不是说上回的杏仁酥味道还不错吗?”
……
回了祁王府,陆晚柠瞧着祁慕朝面上难掩的疲态,眉心轻蹙,“是不是很复杂?”
是有些复杂,兖州的这件事情牵扯进去的人太多,加上陛下如今身子骨尚未养好,若是一下将那些人全都拉下马,届时怕会起到反作用。
可若是重拿轻放,又对不起兖州那些受苦受难的百姓和被残害满门的前任刺史。
祁慕朝有些疲惫,拉过陆晚柠来,下巴轻轻往她肩上一放,闭了闭眼睛,“让我靠一会儿。”
陆晚柠没动弹,朝堂上的事情她知道的不多,也无法去替祁慕朝分担什么。
不过她猜能让祁慕朝这般疲惫的,应当不仅仅只是这兖州的事情,或许,那给陛下下毒之人,也牵扯在其中。
而最有可能的下毒之人,在她看来都已经显而易见了,祁慕朝与皇帝想必更已经看出来了。
由着他抱了不知多久,陆晚柠觉得腿有些麻了,脑袋转了转想要寻个地方坐下,正琢磨着,祁慕朝再次往身前一拉。
这一次,陆晚柠直接坐在了他腿上。
“……”
她有些不自在,想要站起来。
祁慕朝便幽幽地叹了口气,“好累,我昨天一夜都没睡,一直在陪陛下整理那兖州的矿山账目。”
挣扎的动作稍稍停下,过一会儿听见他闷闷的笑,陆晚柠才没好气地拧了下他的腰,“世子果真是会得寸进尺哈,蹬鼻子上脸这一点,怕是谁都比不过您。”
今日央着亲下脸,明日央着亲口嘴,如今干脆搂搂抱抱没个正行,那下一回,岂不是直接要到床榻上去了。
陆晚柠脸一烧,抿了抿唇。
但实际上祁慕朝如今心里确实没有太多的旖旎念头,他只闻着陆晚柠身上的淡淡馨香,便觉得自己这一颗心如今终于落在了实处。
约莫算了下这次的事情大概什么时候能够结束。
前去兖州的官员如今已经定下。
太子殿下和宋玉回来之后,这件事情便用不到他了。
祁慕朝沉默了会儿,突然道:“听说我先前派去闽羟的人已经回来了,可带回了什么有用的消息?”
“闽羟的林昌王三年前曾来过明国,还在这里停留了半年多。”
虽然尚且不能确认这人与害死她父母的凶手到底有没有渊源,但无论如何,有一点线索,总比什么都查不到强,一切都要等去了闽羟,见到这林昌王再说。
“等太子回来,我陪你去闽羟吧。”
陆晚柠好一会儿没说话,有些怔怔地看着他。
祁慕朝面上带着笑,单手撑着脸颊,饶有趣味地看着她,“你这是什么表情,怕我届时会拖你后腿?”
良久,陆晚柠笑了下,突然问他,“你不觉得我自不量力吗?”
“为何?”祁慕朝面上的笑渐渐淡了下来,“有人这么说你?”
是有。
前世她与陈文简在一起之后,曾一度认为陈文简对自己动了心。
许是因为见过爹娘之间的恩爱不疑,导致她始终以为爱情应该是十分美好和互相信任的。
于是她将自己爹娘的事情告知了陈文简,还有那枚如今她从不离身的盘扣,也交给了陈文简。
陈文简比她的人脉广,兴许能帮到她。
可她等啊等,等了许久,陈文简没给她带来一点的消息,于是她便主动去问。
可得到的便是陈文简蹙着眉头极为不耐,“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若是一直这样陷在仇恨之中,往后的日子要如何开心的起来,那盘扣被我丢了,你爹娘的事情,往后便莫要再提了。”
“镇安有段时间山匪猖獗,兴许你爹娘的死只是山匪作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