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晚柠颇为无语地将鱼食洒向池塘。
没等多久,里头的人就出来汇报,“世子妃,那李香兰愿意开口了。”
倒是比她预料的要早一些。
……
文昌街,两个下人紧盯着不远处拎着小筐买菜的妇人。
“确定是她?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影子,怎么突然出现在京城了?”
另一个不以为意,“管他呢,找到了能够交差就行,这么长的时间了,要是再找不到,三夫人那边都要交不掉差了。”
妇人买完菜拐进小巷,两人立刻冲出去用帕子捂住了她的口鼻。
陈家,三夫人正与二夫人在花园里喝茶,这两人对于近日陈府里的事情很是不满。
大老爷那边将掌家权暂时交到了安姨娘手上,她们两个不服,找到老夫人那里。
可老夫人只一句自己年纪大了,管不了这些事情了,便将她们重又打发出来。
显然是默许了安姨娘掌家的事情。
这不是荒谬吗,说出去这偌大的陈府由一个妾来管着,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二夫人倒是还好,只是三夫人是个平日里便气性大的,哪里能受得了这种气,这几日但凡瞧见大房那边的人,一概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瞧见安姨娘,那更是火气蹭蹭往上冒。
二夫人瞧她这整日火气旺盛的样子,今日将她喊起来便是一起喝杯花茶降降火的。
但这火气还没降下去,下人便赶了过来,走到三夫人旁边俯身说了句什么,三夫人眼睛顿时亮了,一下子站起来,“人呢?”
“堵住嘴带去厨房了。”
二夫人有些疑惑,“谁啊?”
“当然是能让大房彻底垮下的人,”三夫人拍了拍手,满意无比,“二嫂要不要与我一同去瞧瞧?”
两人到了柴房,李香兰被五花大绑着丢在地上,见有人进来立马呜呜直叫。
三夫人朝下人使了个眼色,下人上前将她嘴里的破布扯掉。
李香兰立马求饶,“夫人饶命,夫人饶命,民妇什么坏事都没干过,家中还有一家老小需要照顾,夫人饶命啊。”
“闭嘴,”三夫人阴恻恻道:“谁说要你的命了,我将你抓来,不过是想问你些事情罢了,你若识相,就老老实实的回答,只要你听话,等事情结束就让你安然无恙地回去。”
“但你要是有所隐瞒……”三夫人冷笑一声,没继续说话,但这适当的停顿反倒是更加让人有脑补的空间。
李香兰吓得不轻,“夫人请问,民妇必定知无不言。”
“你可认识魏连钊父子?”
“认识,民妇早年时在魏家给魏巡少爷当了几年的乳母。”
“那魏巡的生母你可见过?”
李香兰犹豫了片刻,故意做出眼神闪烁的样子,三夫人果真一瞪眼,“老实说!”
“民,民妇应该见过。”
“应该?”二夫人显然也被这些事情吸引,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魏巡少爷的生母据说早就去世了,后来魏老爷新娶了个妻子,但这妻子是个命短的,没活多久便也走了。”
“但民妇在魏家做事的时间长,倒也听说过不少的事情,听说魏巡少爷的亲生母亲是个大家小姐,当年跟着魏老爷私奔生下了魏巡少爷,后来嫌魏老爷太穷,日子太难熬,这才抛下父子两个回去了。”
三夫人眼神锃亮,“那你可听说过他的生母?”
李香兰顿时惶恐不已,“民妇不敢说。”
“你不敢说,可是因为那魏巡的生母正是如今陈府的人?”
二夫人是个聪明的,一句话便让三夫人刚刚要骂人的话又咽了回去。
李香兰瑟缩着依旧不敢吭声,三夫人笑了声,“放心,我刚刚说了,只要你老老实实的没有隐瞒,很快便能安然无恙地离开。”
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李香兰一咬牙开了口,“民妇在魏家做工的那几年,曾见过几回陈夫人。”
三夫人两眼冒光,“她去干什么?”
“民妇不知,只是见她与魏老爷在一旁说话,还有一回是从魏老爷房中出来。”
二夫人和三夫人对视一眼,心里已经有了谋算。
喊来信任的丫鬟,二夫人叮嘱道:“去将老夫人喊到前厅,就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相商,还有三位老爷,都一起喊过去。”
三夫人道:“那陈文简呢?”
“不用管他,昭明的心思重,若是喊了他过去,指不定他会做些什么,届时反倒是不顺利。”
“二嫂说得对。”
下人来喊陈老爷时,安姨娘正巧也在,便跟着去了。
到了前厅,见二房三房的人都在,又将老夫人也弄了出来,陈老爷还以为又是为了掌家权的事情,顿时有些气恼,登时便要发火。
但二夫人眼疾手快地制止了他,“大哥先别急着恼,今日我和三弟妹将大家喊到一起,就是为了大哥的事情,毕竟都是一家人,我们实在是不忍心大哥被别人蒙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眼看着人都到齐了,三夫人拍了拍手,“将人带出来吧。”
李香兰被人拽着走了出来,身上的绳子已经被松开,只有个下人跟在她身后。
陈老爷的面色不太好看,皱着眉头,“铺子里的事还多着,我可没空在这里和你们闹。”
“我与二嫂本也是有事要忙的,大哥就是再着急,听完这妇人的话再忙也不迟。”
老夫人坐在上位闭目养神,对于眼前的场景颇有些懒得理会的感觉。
也或许她已经猜到了什么。
三夫人看向李香兰,“将你刚刚说的话重新再说一遍。”
李香兰扑通一下跪到地上,重复着刚刚在柴房里的话。
等她的话音落下,现场一片寂静,在场的人除了二夫人三夫人之外皆变了脸色。
安姨娘心里拍着巴掌,但面上震惊之余看向陈老爷的时候还带了些担忧。
陈老爷眼前发黑,只觉得自己的血液似乎正在一股一股地上涌着。
闭着眼睛缓了一会儿,平静下来问李香兰,“你说的句句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