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将那渣男杀了也便罢,偏偏那渣男活得好好的,她却只能东躲西藏着苟且偷生。
陆晚柠最后一次见到她时,她早已经不复当初的意气风发,整颗心都被复仇所侵占。
只可惜陆晚柠死前都没能见到她要了魏巡的命。
如今她既然重来了一回,那自然要帮一帮桑明月。
前世她在陈府里尚且自身难保,对于前世桑明月的境遇束手无策,顶多是替她提供个栖身之地,在她受伤时替她包扎上药,然后看着她继续飞蛾扑火般地冲向魏巡。
这一世,陆晚柠不想要做任何事情都斟酌再斟酌了,桑明月一心想要魏巡死,她不介意帮她一把。
而桑明月的弟弟还活着,这对陆晚柠来说可是个非常不错的好消息。
桑稚羽还活着,就算是为了他桑明月也会振作起来的。
陆晚柠一双眼睛亮晶晶的,迫不及待道:“世子将桑明月的弟弟安顿到何处了,我能先去见一见吗?”
“宴会结束你同我一起。”
心里的一块石头放了下来,陆晚柠心情很是不错,弯着双猫儿眼毫不吝啬地夸他,“世子殿下做事果真是让人放心,多谢了。”
祁慕朝哼笑一声躺下来,“你若真要谢,就将那给本世子开的药制成药丸,本世子最讨厌那些苦苦的中药。”
陆晚柠闻言看向他,许是这段时日的相处让她觉得祁慕朝这人没那么可怕,也或许是祁王妃给她的勇气,她竟开口揶揄起祁慕朝来。
“世子殿下害怕喝药?”
“什么害怕?”祁慕朝瞪她,“这天底下就没有本世子害怕的东西,是不喜欢,不喜欢能听懂吗?”
“能听懂,不过世子殿下既然不害怕喝药那就没必要制成药丸了,毕竟汤药的效果比药丸要好上一些,我原本想着若是殿下实在不愿意喝那制成药丸也行,现在看来殿下还是忍一忍吧,毕竟良药苦口嘛。”
祁慕朝:“……”
意识到她是在故意调侃自己,祁慕朝直接捏着她的后颈将人虚虚的按倒在草地上,“你故意的?”
但他显然没用丝毫的力度,陆晚柠顺势笑倒在地,好半晌将笑忍回去,拍了拍他的手,“快起来,还有人看着呢。”
祁慕朝哼一声松开手,“本世子就是不爱喝药,听懂了吗?”
“听懂了。”陆晚柠从地上坐起来,朝他摊摊手,“但没办法,世子若是想要将这毒祛得彻底,前两个月只能靠汤药来医治。”
瞧见祁慕朝吃瘪的表情,陆晚柠险些笑出声。
总算是让她抓住这人讨厌的事情了,早知道告诉他这药得喝三个月了。
不远处的陈文简一颗心早就不在投壶上,目光时不时地朝着二人看过来,还不敢太过明显。
但这次目光一扫而过时窥见陆晚柠倒在地上的场景,却久久未能移开目光。
脑海中像是忽然闪过什么,娇美的人儿红着眼瞪他,“陈昭明,你说了要让我做正妻的,要是做不到我也不强求,你提前跟我说我离开便是,夫人如今便看不上我,等你有了正妻,还不晓得我要怎么吃苦呢,我才不要继续呆在这里。”
“何止是正妻,”男人似乎觉得女人在无理取闹,但他耐心哄着,“我说了只会有你一个妻子,便是妾室都不会有半个。”
“真的?”
“千真万确,若是将来我陈昭明动了纳妾娶妻的心,便让我万箭穿心不得好死——”
女人匆匆捂住他的口,“别乱说,你要是真的有了别人,我就离开,你我再也不相见。”
陈文简猛地捂住心口,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在地。
身旁的小宋将军一伸手将他扶住,刻意压得很低的嗓音听上去有些怪异,“陈公子不舒服?”
陈文简从刚刚那阵心悸中缓过神来,他不知自己为何会产生这种幻觉,只当是因为自己这段时间那种乱七八糟的梦境做多了,才会这般。
这绝不是应该属于他的心境和情绪。
以他的性格来看,即便是真的喜欢上一个女人,动了心,也绝不会将这个女人放在太过于重要的位置。
功名利禄在他眼中才是第一的。
唯有考取功名才能光宗耀祖,站在朝堂之上,才能为了百姓谋福利。
陈文简缓缓摇头,“无妨。”
向小宋将军道了谢后,陈文简打量了这位小宋将军片刻。
此人据说刚满十九,年纪轻轻便已经成了将军,在圣上面前得了脸,手底下管着的兵更是各个服气,想来往后的功绩还多着。
若这是位世家公子,陈文简或许不敢乱动念头。
但这位小宋将军平民出身,家中除了一寡母之外便再无其他亲眷。
陈家虽不是什么官宦之家,但单凭财富,倒也不是配他不得。
陈文简暗自琢磨,待回去之后与父亲提一提这位小宋将军,若是此事真的能成,将来小宋将军的功绩起来了,他们陈家也能跟着得利。
宴会结束后,下人挽留陆晚柠声称祁王妃还有事要与她交谈,让陈家人先行回去。
二姑娘和三姑娘一回来就十分愤怒地跑到陈夫人那里告了一肚子状,二姑娘甚至有些后悔地朝陈夫人抱怨,“都怪母亲,那祁世子提亲的本是我们陈家女,做什么非要让陆晚柠这个贱人嫁过去。”
三姑娘也附和,“就是,还说什么祁王妃乡野出身凶蛮无礼必然不好相处,我瞧那祁王妃对她可喜欢得很。”
“至于那祁世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传言说的那般短命的样子吧。”
几句话险些没将陈夫人气得昏过去,深呼吸好几个回合才缓过来,“祁王妃对她好是因为那日岳石山上陆晚柠救了她,你们呢?要是让你们嫁过去你们能跟那祁王妃相处得来?”
“那陆晚柠就是个满腹心机的狐媚子,满脑子勾搭人的手段,这人能将祁王妃哄得一愣一愣的,难不成你们也行?”
“我一心为你们筹谋,你们如今却都来怨我?既然如此,那日祁王府里来提亲时,你们一个个地都躲着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