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盖先生不带佩剑登台,而剑却在蒙千长手中,我便已知道蒙千长必有想法。”
这时,盖聂应声道:“不错。”
“蒙千长之前硬闯尚公子营帐时,在下便已发觉,其并不在王齮的计划之内,因为千长大人对于我们的情况似乎一无所知,且还十分好奇,想要一探究竟。”
“在登点将台时,蒙千长更是特意言明亲自帮在下保管佩剑,所以,在下选择相信千长大人。”
说到这,盖聂与蒙恬的目光不自觉地对视在一起,极为默契。
蒙恬目光坚毅,夸赞道:“盖先生不愧师出鬼谷,精通识辨,看出蒙恬心中所想,蒙恬佩服。”
但这时,盖聂却说出了一句让他颇为尴尬的话:“如千长大人当时怀有杀心,那么尚公子未来就会少了一员猛将。”
盖聂自信轻狂的话语,一时间把蒙恬整不会了。
心中吐槽道:我在赞美你,你却在想着给我一剑?
不过当他想起对方的身份以及实力时,也只能抱拳朗道一声:“谢盖先生手下留情。”
毕竟这时候的盖聂不仅杀意颇重,且为人孤傲轻狂,不像中年的他,开口闭口都得谦虚一句:小庄,此人功力不在你我之下。
“很好!”嬴政的声音传出。
他站立在点将台上方,迎风而立,神态威严。
“寡人身边拥有如此能臣智将,何愁大事不成!”
经过这件事,他看到到了盖聂的强大武力,也看到了李斯的谋略才华,亦看到了蒙恬的年少英武之资,智勇双全!
更何况还有一个运筹帷幄的长安先生,有这些人相助,他的雄伟大业必然可成!
想到这,嬴政不禁发出一阵畅快的笑声。
“哈哈哈~”
笑声如同大江奔涌,响彻整个城台,其眼角眉梢处尽是睥睨天下的傲然,仿佛整个天下已经尽在手中。
一股君临天下的气势在他身上逐渐显露,给人一种帝王俯瞰天下的错觉。
一时间,在场几人皆被其这股威临天下的豪迈气势所征服,通通单膝跪地礼拜。
就连盖聂也不例外,因为嬴政就是他所欣赏崇拜之人,他甘愿作为其的护卫,守护其安全,共同建立一个自己理想中的国度。
笑声逐渐消散,嬴政目光深邃如渊,冷声道:“将王齮灭三族,其仕途升迁过程中,所有推荐、保荐、核准之人,一律严查!”
“凡有阻拦者、反叛者,杀无赦!”
“是!”李斯、蒙恬齐齐应声,心中激荡。
片刻后,几名士兵登上城台,把王齮的尸体拉下去。
嬴政脚步轻抬,一步一步踏着陡斜的长长阶梯,登向点将台的最高处。
此刻残阳如血,与城台上的鲜血相互交映,血色如雾。
长长的阶梯上,嬴政的背影特显高大,威严,沉重。
这一条长长的血色阶梯,仿佛就如同嬴政接下来的人生经历缩影一般,踏着皑皑白骨,满地鲜血,一步一步地登上最高点,成为那个至高无上的始皇帝!
点将台最高点,大秦黑龙旗迎风飘扬,飕飕作响。
嬴政行至护墙边,凝望着下方。
白衣胜雪,目光威严,长发随风舞动,负手而立的姿势伴随着一股君临天下的气势悄然绽放。
点将台的下方,蒙恬一人在前,身后的乃是他统领的一千骑兵,以及镇守武遂城的三万平阳重甲军。
此刻所有将士皆手握长枪,单膝跪地,低着头,他们组成一个整整齐齐的方阵,纵横排列有序,朝着点将台最高处的嬴政跪拜行礼。
沙尘滚滚,白烟腾腾。
这一番景象,就如同大军出征前、沙场秋点兵一般,所有将士都在接受着君王的检阅,热血激昂,场中一片铁血肃杀之气。
岂日无衣,与子同袍!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这般气势雄伟的军队,怪不得可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点将台右侧方的城墙上,盖聂与李斯并肩而立,同样凝视着下方的威武秦军,这一刻他们心中壮志凌云,脸上皆是意气风发,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仿佛已经看到了大秦铁骑踏破六国城门,横扫一切的场景。
注视着下方密密麻麻的大秦精锐,嬴政想起了李长安的那句话,军政不分家,军权出政权。
如今王齮已死,且还是弑君之罪,他完全可以把这支平阳重甲军以护驾之功交由蒙恬统领,想必没人会反对。
这时候也没有人笨到去反对这事,因为不同意的就说明你与王齮存在着联系,有可能也是反叛者,谁都承担不起这个罪名。
而这支军队将会成为他的第一个班底,以此为开端,逐步撕开自身的牢笼,一飞冲天!
——
三天后。
一处规模巨大,装饰无比华丽堂皇的豪宅中。
这正是四凶将之一、翡翠虎的住宅,这是他花了无数重金打造的富丽庄园,象征着他在韩国首富的身份与地位。
此时,翡翠虎正在大堂中悠闲地品着美酒,神情无比惬意。
他手下的生意皆由其他人代为管理,自己整天就负责吃喝玩乐,美酒与美人环绕,乐不思蜀。
“大人…大人,大事不好了。”
一名小厮急匆匆地冲进大堂中,气喘吁吁道。
“嗯?这般莽撞,如果不是重要的事,你该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翡翠虎缓缓放下手中的玉杯,神情不悦,凶狠的目光中带着一丝狡诈。
噗通~
小厮被吓得下马跪地下伏,颤声道:“大、大人,是这几天市面上突然出现了一种‘华夏纸’,它的质地比我们垄断的粗糙宣纸还要好,且价格非常便宜。”
“这几天我们的布帛、纸张生意都被对方冲击到了,销量大幅度地下滑,所以…所以老板让我来告知大人。”
闻言,翡翠虎贼眼一眯,他的眼睛本身就小,这一刻简直就是看不到眼缝了。
“这么大的事,怎么现在才来告诉我?”
翡翠虎的声音极其平静,但却让跪地的小厮更加惊恐了起来。
他不断地伏拜求饶道:“大人,这不关小人的事啊,是老板说这只是少见的一些稀罕玩意,让我们不用理会。”
“谁知道对方好像拥有着大量的存货,经过三天的出售还不见底,老板知道大事不妙了,就让我来向大人汇报情况。”
“大人,这真的不关我的事啊,求大人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