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吴欢独自驱车来到产业园3号地块。
这里还是一片未开发的丘陵，月光下，那棵百年古樟树如巨人般矗立在山腰，树冠投下的阴影仿佛能吞噬一切。
吴欢握紧手电筒，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古樟树走去。夜风穿过树梢，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像是某种警告。
——钟永新是否真的不可信？
——这条\"S\"的信息是真是假？
他蹲下身，用手电照亮树干基部——树根处有明显的松动痕迹，泥土像是被人翻动过不久。
正当他准备开挖时，身后突然传来枯枝断裂的声音！
\"别动。\"
一个冰冷的硬物顶住了他的后心。
\"东西交出来。\"
对方的声音嘶哑低沉。
吴欢缓缓举起双手：\"什么东西？\"
\"少装傻！\"
那人一把扯下吴欢的公文包，\"刘洋死前藏的资料！\"
借着月光，吴欢看清了来人的脸——是县档案局的老王，一个快退休的老科员！
\"王叔？你……\"
\"闭嘴！\"老王双眼通红，\"我儿子就是为这个死的！\"
吴欢猛然想起——档案局确实有个年轻人在半年前意外坠楼，当时定性为自杀……
\"您儿子发现了什么？\"
\"他负责整理滨江花园的档案，发现了图纸上的军事标记……\"老王的手在发抖，\"第二天就有人威胁他，第三天他就……\"
话未说完，远处突然射来一束强光！
\"趴下！\"
吴欢猛地扑倒老王，几乎在同一瞬间，枪声响起！
\"砰！\"
子弹擦着树干呼啸而过。
\"是李东明的人！\"老王嘶吼着从怀里掏出一把老式手枪，\"快挖！东西在树根下一米！\"
吴欢顾不得多想，抓起地上的铁锹疯狂挖掘。
身后，老王与黑暗中袭来的枪手交上了火，刺耳的枪声在寂静的山野间回荡。
当铁锹终于碰到金属箱时，吴欢的双手已经鲜血淋漓。他奋力拽出那个生锈的保险箱，上面赫然刻着\"绝密\"二字！
\"接着！\"
老王突然抛来一把钥匙，自己却闷哼一声，胸口绽开一朵血花！
\"王叔！\"
\"走……\"老王跪倒在地，却仍举枪还击，\"箱子里……有林远山卖国的……证据……\"
又是一声枪响，老王的头颅猛地后仰，身体如破布般栽倒在地。
吴欢红着眼抱起箱子，借着夜色冲向山下的玉米地。身后，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县委会议室里，林远山的视察座谈会刚刚开始。
\"临湖县的新农村建设工作很有特色。\"林远山笑容和蔼，\"特别是这个现代农业产业园，省里很重视啊。\"
李东明在一旁频频点头，而吴欢的座位却空空如也。
\"吴县长去哪了？\"林远山突然问。
\"他……\"
李东明刚要解释，会议室门被猛地推开！
浑身是泥的吴欢抱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金属箱，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大步走到林远山面前。
\"林书记，这是十年前滨江花园项目的原始数据。\"他声音沙哑，\"您要不要亲自解释一下，为什么里面会有导弹阵地的坐标参数？\"
会议室瞬间死寂。
林远山的笑容僵在脸上，而李东明的手已经悄悄摸向了后腰……
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林远山的脸色由青转白，又由白转青，最终定格成一种可怕的铁灰色。
他的手微微颤抖着，想要去拿桌上的茶杯，却在半途停住了。
\"吴县长，\"他的声音依然保持着上位者的威严，但尾音已经有些发颤，\"你知道诬陷一位省委领导，要承担什么后果吗？\"
吴欢没有回答，只是\"咔嗒\"一声打开了保险箱的锁扣。
李东明突然拔枪对准吴欢：\"把箱子放下！\"
会议室里顿时一片哗然，几个女干部惊叫出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放下枪！\" 一声厉喝从门口传来。
郑雪带着五名持枪特警冲了进来，黑洞洞的枪口齐齐指向李东明！
\"国安特别行动处！\"郑雪亮出证件，\"李东明，你涉嫌叛国罪，立即投降！\"
李东明的眼神疯狂闪烁，突然一把拽过身旁的秘书挡在身前：\"都别动！否则我杀了他！\"
人质惊恐的尖叫声中，吴欢注意到林远山正悄悄向侧门移动。
\"林书记！\"他大喝一声，\"您要去哪？\" 这一嗓子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向了林远山。
老狐狸见势不妙，猛地推开窗户就要跳出去——
\"砰！\" 一声枪响，林远山的小腿爆出一团血花！
他惨叫着栽倒在地。 开枪的是郑雪。
\"林远山，\"她冷笑着走上前，\"你以为十年前干的事真的没人知道？\"
三天后，省委一号会议室。
吴欢坐在汇报席上，对面是中央纪委、国安部和军委联合调查组的十几位领导。
\"根据刘洋同志生前藏匿的证据，\"他翻开汇报材料，\"林远山、李东明等人通过滨江花园等项目为掩护，长期向境外出卖我军工机密，涉及七个军事基地的参数……\"
汇报结束后，调查组组长——一位两鬓斑白的将军站起身，郑重地向吴欢敬了个军礼： \"吴欢同志，我代表军委感谢你！这些证据帮助我们挖出了一个潜伏二十年的间谍网！\"
掌声雷动中，吴欢却注意到会议室角落，一个熟悉的身影悄然离去——是潘莉！
他急忙追了出去。
走廊尽头，潘莉停下脚步，转身时眼角有泪光闪动： \"小吴，干得漂亮。\"
\"潘姐！\"吴欢喉头发紧，\"这十年你……\"
\"都是值得的。\"潘莉望向窗外的朝阳，\"我父亲是军人，他常说——有些战场没有硝烟，但同样需要有人冲锋陷阵。\"
她从包里取出一份文件：\"你看一看。\"
吴欢打开一看，竟是中央党校的录取通知书！
\"我等于休息三个月。\"
潘莉笑着拍拍他的肩：\"等我回来就该叫你吴县长了。\"
一个月后，临湖县烈士陵园。
吴欢将一束白菊放在新立的墓碑前——\"王学军同志之墓\"。碑文很简单： \"一位普通的父亲，一位真正的英雄。\"
身后传来脚步声，是坐着轮椅的钟永新，和已经正式调入国安局的郑雪。
\"医生说我再过半年就能走路了。\"钟永新笑道，\"我到时候还给您当秘书！\"
郑雪则递给吴欢一份报纸——头版头条是林远山、李东明被移送军事法庭的消息。
\"结束了？\"吴欢问。
\"不，\"郑雪望向远方，\"是新的开始。\"
风吹过墓园，带来山野的芬芳。吴欢想起潘莉临别时的话： \"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无论走到哪里，别忘了你为什么出发。\"
“你什么时候上任当县长？”
郑雪笑眯眯地问道。
吴欢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这种事，我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