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楚府内,靠着酒精麻痹,来逃避自己被物理阉割这一事实的楚淮泽,刚刚从宿醉中醒来。
他下意识地伸手,向着裆部位置摸去,发现那里依旧是空无一物后,情绪崩溃的他再次失控,愤怒地摔砸屋内一切所能触及的物件,嘴里更是不住地吐出最为刻薄阴狠的话语,恶毒地咒骂着陈蒨。
待其打砸得筋疲力尽之后,便又扭头转向屋外,对伺候他的下人厉声呼喊起来。
“酒呢!还不快他妈给本公子上酒!再磨蹭我就把你们也通通阉掉!”
不多时,一壶佳酿便被置于楚淮泽眼前,伴随酒香一同而来的,还有他那两位各怀鬼胎的同胞弟弟。
楚淮泽正欲举起酒壶,将其中的美酒一饮而尽,却不料楚淮义在此时陡然出手,一把从他手中夺过酒壶,猛地将其摔落在地。
“清醒点吧,兄长,您不能再喝了!现在木已成舟,就算喝死也是无济于事。您现在还只是身体上有着残缺,要是继续不作为下去,过几日咱们就连手中的权力都该保不住了!”
楚淮泽见状暴跳如雷,蹭地一下地站起身,反手一记响亮的巴掌,狠狠扇在楚淮义的脸上,随后像是还不解气一般,又朝着他的身上连踹了好几脚,直到力竭气短方才作罢。
“滚一边去……他妈老子残废了,偏偏与公主所生的那个……小……杂种,还是个……怪物!老子他妈绝后你俩懂不懂啊?我还要那权力干什么?给你们两个畜生铺路吗?想得美!老子就他妈的要……今朝有酒今朝醉,你俩管不着!”
楚淮义的嘴角微微抽了抽,但想到陈蒨交代的话,便只得将面上的火气又给生生压了下去。
“兄长,弟弟我这也是为了你着想。您明面上和公主的孩子虽只有一个,但私底下……那可是不计其数啊!您的家业还愁无人继承吗?”
观察到楚淮泽脸上的表情略有缓和,楚怀仁也连忙在一旁附和道:
“是啊兄长,二哥他说的有理,咱们现在最大的问题不在您身体的残缺上,而是在于随着公主对您的爱逐渐减少,咱们手中的权力也在同步流失。”
一提到赵倾然,楚淮泽瞬间便是怒从心中起,在将桌案掀翻于地后,这才算是稍微平息了一些心中的怒气。
“呵,赵倾然那贱人看老子被废了,就又屁颠屁颠地回去找她的蒨儿了?那这陈蒨还真是收破烂的,什么样的烂货都不嫌弃!”
“她倒是没有去找明……咳,陈蒨,或者是说找了……但被羞辱一顿后,就被扔到了府外。
现在的公主殿下可能是有些魔怔了,她给自己找了有三分像陈蒨的替身,每日就与他在公主府内欢好作乐,兄长您要是再不做打算的话,咱们的权势与地位可就都要被人给抢走了!”
楚淮泽听罢,瞥了一眼他这素日来一向看不起的二弟,有些好奇地问道:
“那依你之见,我们当如何是好?”
“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她赵倾然卸磨杀驴,那我们就不如趁着手中兵权尚在之时,逼宫谋反,改朝换代,拥立兄长您为帝!”
楚淮义的一番话,宛若为楚淮泽展现了一片未知的新天地般,听得他不禁连连点头。
“贤弟一定是计划周全了,才来找为兄说的吧?刚刚是兄长冒失,我在这给你赔个不是,你快同我讲讲,接下来,咱们该干些什么?”
“兄长果真是料事如神,内城禁军方面,我们已将心腹安插于其中。现在只待时机成熟之时,我们直接兵发内城,给赵家天子来一个瓮中捉鳖!”
“好……好好……好啊!此计若成,为兄当列土封疆,以王爵之礼来答谢你们二人!”
……
另一边的长公主府内,刚结束完晨起剧烈的床上运动的宗二狗,从未想过能有一天,因为这张与陈家家主三分相似的面庞,就得当朝长公主赵倾然的青睐,继而平步青云。
宗二狗环顾着着长公主府内的富丽堂皇,一下子就衬得他原先住的茅舍如狗窝一般,破烂不堪。
好不容易抱上这条大腿的他在此时暗下决心,是陈蒨也好,楚淮泽也罢,无论是谁,只要敢来和他抢赵倾然,那他一定要让其好看。
“蒨儿,饭做好了,快点来吃吧。”
一听到赵倾然的呼唤,宗二狗赶忙朝着里屋跑去。刚推开门,他的目光便落在赵倾然手中那盘色泽深沉,乍一看还带有几分诡异的菜肴上。
“公……主……公主殿下,今儿又吃您亲手做的菜吗?草民是真不觉得陈家主他会爱吃这些呀!您要不……”
宗二狗的话还没说完,赵倾然就已径直将手中的菜肴尽数摔到了他的脸上。
“本宫昨日怎么教你的?才过一晚就全忘了吗?!”
“公主……不……倾然,都是我的错,我……我也是一时高兴,给忘了,您在原谅我一次吧。”
“跪下!给本宫把地上的菜舔干净了!若是让本宫发现你有一点遗漏,你就可以去死了!”
“是……是……”
……
陈府内,陈蒨正拿着画笔,以李萧然和陈禹慧为参照,于画布上挥洒自如,笔触犹如游龙舞蛇,直至半炷香后才缓缓停下手中的动作。
在一旁观摩的柳言昱,强忍着笑意,连连赞道:
“传神,相当的传神!”
下方的李萧然一副不可置信样子,探头向前问道:
“画的这么好吗?我从没听过陈兄还学过作画呢!”
“好,太好了!李兄可一定要将此画装裱起来,挂到你李家的正厅内,让来访的宾客们都好好欣赏一下。”
陈蒨放下画笔,抬手在柳言昱的腰上拧了一把,随后没好气道:
“你在阴阳怪气什么?”
“没有没有……哪敢阴阳怪气,我是真的觉得好!”
“既如此,那我也给你画一幅吧!”
“不用不用,太麻烦陈兄您了!”
“你跟我还客气什么?来……”
趁着陈蒨和柳言昱两人打闹之际,李萧然带着陈禹慧快步上前,来到画布旁,开始欣赏起来。
“我的天呢,这画的……仨棍一个圆就是人了?我这甚至分不清男女。”
陈蒨将手搭在李萧然的肩上,开始耐心为其解释起来。
“带蝴蝶结的那个就是禹慧,你是旁边那个翘着二郎腿的。”
“唉……不行的话,下次咱们还是请个人来画吧。”
“哎萧然,你这是什么话,我正经学过的好不好,我这是抽象派了解一下!”
“是挺抽象的……”
李萧然的话刚说到一半,外面下人通禀的声音,便已传入厅内。
“家主不好了,赵倾然带着公主府护卫,把崔女郎给围在了永宁寺内!”
“妈的……点齐府内的所有部曲,跟我一起去永宁寺!还有,让离芸儿最近的禁军迅速向永宁寺的方向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