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庭风丝毫不嫌弃她手里还抓着老鼠,一把将自己的夫人抱了个满怀:“苭苭真棒!”
两人你侬我侬,含情脉脉。
“你们把朕当空气吗?”旁边一道阴恻恻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
纪苭卿听见这熟悉的话音,不由自主打了个激灵。
一转头,发现萧庭明居然也在。
刚刚她太过于激动,甚至都没有察觉到萧庭明这个大活人坐在旁边。
纪苭卿当即便要给萧庭明行礼。
萧庭明却制止了她:“你与庭风夫妻一体,庭风不必向朕行礼,你以后也无需向朕行礼。”
纪苭卿听了这话,心里一喜。
看来萧庭明也算是认可她这个弟妹了。
于是纪苭卿笑着说:“多谢皇上。”
萧庭风捏了捏纪苭卿的脸颊:“你刚刚说你弄明白了什么?”
纪苭卿想起了什么,原本笑嘻嘻的神色骤然严肃了下来。
她将手中的老鼠放到了桌案上,那老鼠状似癫狂,正四肢抽搐着,甚至还把自己的手咬得血肉模糊。
萧庭风和萧庭明在旁边看到了这一幕,都觉得毛骨悚然。
纪苭卿又从腰间取下了小药瓶,将里面的液体倒在了桌面上。
那老鼠像是闻到了什么似的凑近了那滩液体,不要命地舔舐了起来。
纪苭卿捏起它的后领把它向后拽,那老鼠就尖叫着继续往前爬,什么都不管不顾,只顾着埋头喝那液体。
而当它把那滩液体喝完以后,便整个抽搐着倒在了桌子上,没了声息。
纪苭卿道:“这恐怕就是那小太监致死前也喊着要喝的华胥引了。”
“域外麻苏籽做成丹药,继而融入水中,变成了华胥引,似乎是有让人沉迷上瘾的作用。”
纪苭卿神色凝重:“一旦有人喝过这华胥引一两次,便再也离不开这种东西了。”
“而如果停了华胥引,就会觉得五脏肺腑都在被蚂蚁啃食一般痛苦,甚至有的还会自虐,严重时自杀,就如小夏子挣脱锁链要撞墙一般。”
“但倘若继续喝华胥引,”纪苭卿指了指死在桌案上的老鼠:“便会如这只老鼠一般,因服用过量而死亡。”
当她说完这些话后,萧庭风与萧庭明都不约而同的抬起头看向了对方。
华胥引,能让人沉迷上瘾。
也能让人痛不欲生地自杀或者暴毙。
倘若这种东西在大渊流传开来,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皇上、王爷,”纪苭卿严肃地说道:“我觉得事情可能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
萧庭明一拳砸在了桌案上,那老鼠的尸体跟着震了震:“当我们能注意到这些东西的时候,民间很有可能已经不知道流传多久了!”
“查,必须得把这件事情查清楚!”萧庭明从未有如此愤怒的时候。
这种东西若出现在大渊,那可当真是一件极其可怖之事了!
“不能打草惊蛇。”萧庭风忽然说:“他们现在没有防备,我们更应该小心行事。”
“只有出其不意,才能给这幕后黑手致命一击。”
纪苭卿很认同萧庭风的说法,可她还是问道:“既然要查,这种东西应该从何处查起?”
萧庭风与萧庭明几乎是不假思索:“黑市!”
买卖这种东西要躲避官府的耳目,在哪里交易都不安全。
唯独黑市,是唯一能交易这种东西的地方。
………
未央宫。
自从贤妃楚绾昕承宠,皇帝便再也没有踏足过未央宫。
纪晗依心里无比恐慌,接连几次要求见萧庭明都被万公公挡了回来。
没了皇帝的宠爱后,纪晗依转瞬间便从天堂跌入到了地狱里。
昔日里那些巴结她的后宫妃嫔转瞬间作鸟兽散,又都一窝蜂涌到了琳琅宫。
纪晗依恨啊,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能撕烂楚绾昕那张狐媚子脸。
下作的贱人,不过得了些皇上的宠爱就不知自己几斤几两了,狐狸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纪晗依不停地在心里恶毒的咒骂。
全然忘记了当初她承宠的时候可比贤妃显摆多了。
纪晗依自从失去了芳如姑姑,便丢了自己的主心骨,她心里恼恨楚绾昕,所以便在背地里扎了几个娃娃,弄起了巫蛊之术。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楚绾昕从一开始就派人盯着未央宫,纪晗依的一举一动都被人事无巨细地讲给了楚绾昕听。
楚绾昕听完了宫女的禀报后很是诧异,简直不敢相信后宫之中居然会有如此愚蠢之人。
她本以为,能让端王妃痛恨的女人想必是有些手段的,没成想纪晗依居然真的是妥妥的草包。
收拾这种蠢货还不是轻而易举?
眼下皇上白日里处理政务,晚上就出宫查案子。
她为皇上打掩护,夜夜伪装成皇上歇在她宫里的假象。
皇上无暇顾及后宫之事,那这偌大的后宫岂不是任由她摆布?
楚绾昕稍一思索,便计上心头。
慈宁宫内,太后用完了午膳,准备休息一下再去后花园劳作一番。
这些日子,她有时还会觉得不舒服,但每每劳作过后,这种不舒服就会缓解大半。
于是太后对纪苭卿的印象愈发的好,时不时都要挂在嘴边夸两句。
就在她与长嬷嬷说笑之时,楚绾昕眼眶通红、脚步虚弱地走了进来。
她一副伤心欲绝之态,“噗通”一下跪在了太后面前:“太后娘娘,还请您为臣妾做主啊!”
楚绾昕跪行到太后面前掩面痛哭,哽咽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太后对贤妃印象极好,首先贤妃出身世家,礼仪周全,在宫里这些年,她也是谨言慎行,对太后孝顺备至。
于是太后问道:“贤妃,你若受了什么委屈便大胆说出来,哀家定然会为你做主的。”
楚绾昕一边用手帕抹眼泪,一边哽咽着说道:“臣妾这几日身子不舒服,还以为是感染了风寒,直至有宫婢告诉臣妾,未央宫里的那位纪贵人居然用了那巫蛊之术用来诅咒臣妾!”
“臣妾、臣妾实在不知该怎么做才好,是以才来了慈宁宫,望太后为臣妾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