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慕安提出的问题太严重,母子俩谁都不好第一时间回答。
余琳在一旁怂恿:
“还是姐姐顾全大局!
明知道剿匪危险,也能毫不犹豫就去追随她的夫君,姐姐和姐夫真是伉俪情深,你们的感情真是让琳儿羡慕极了。”
谢璟砚闻言得意一笑,双手把余慕安牢牢抱在怀里,嘿嘿傻乐。
余慕安意思意思挣扎一下,没挣扎开,看向胡蕊,一脸无辜:
“母亲,您真的放心让他这样子自己出远门吗?”
胡蕊:“……”
她不放心!
但是这一趟就是谢璟砚的死期,他们布置了十分详细的计划,一定要谢璟砚绝无生还的可能。
若是余慕安跟着去,她很可能会被波及,危及她的小命!
胡蕊虽然时常对余慕安恨得牙痒痒,但是真让余慕安去死,她又有点舍不得。
她一直没有放弃驯服余慕安的想法,聪明人走到哪里,都是受欢迎的。
谢璟砚抱着余慕安,旁若无人地撒娇:
“安安抱抱~
安安香香的~好喜欢好喜欢~”
所有人:“……”
余慕安的表情放空,显然已经很习惯他这死出,知道挣扎无用,就由着他抱着自己晃来晃去。
谢璟鸿的表情黑如锅底,有种被抢了媳妇的愤怒模样,拳头死死攥紧,盯着谢璟砚的眼中怒火燃烧。
胡蕊呵斥:“成何体统!”
谢璟砚梗着脖子:“我不要跟安安分开!安安不去我也不去!”
胡蕊气得拍桌子:
“这是你说不去就不去的?!你不去可是抗旨!我们全家都要被下狱杀头的!”
谢璟砚:“我不我不我不!”
他说着情绪逐渐激动,表情也才倔强慢慢有点凶狠狰狞。
许久没见到他这个模样,胡蕊三人齐齐一激灵。
余慕安腰间被勒得呼吸困难,面色都涨红:
“母亲……您别跟他、对着、来……”
谢璟鸿坐不住了,大步上前来掰谢璟砚的手:
“谢璟砚!你放开她!她要被你勒死了!”
谢璟砚手中力道不松反而更紧,双眼像野兽一样冒着凶光,死死盯着谢璟鸿:
“走——开——
她是我的!
滚!”
说着,抬手一挥,把谢璟鸿直接掀翻出去。
细胳膊细腿的谢璟鸿,哪里能遭得住他这一下,更何况还是谢璟砚心中有气,故意冲他加大了力量的。
谢璟鸿当即就倒飞出去,重重撞倒了桌椅,在一片噼里啪啦声中,翻滚摔倒,瞬间没了动静。
“鸿儿!”
“鸿哥哥!”
两人尖叫一声,冲上去查看谢璟鸿的情况。
好半晌,谢璟鸿发出长长一声痛苦的呻吟,手指动了动。
两个女人满脸泪水,双手颤抖不敢去碰他。
绯云被吓傻了,直到胡蕊怒吼:“去叫府医!傻愣着做什么?!”
绯云如梦初醒,大喊着冲出去了。
谢璟鸿痛苦的声音越来越响,不知道具体撞到哪里,府医来之前,所有人都不敢动。
余琳愤怒地转头瞪余慕安:“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余慕安:“???”
你敢不敢对着谢璟砚去说这句话?
谢璟砚反手把余慕安按在自己背后,上前一步垂眼看余琳,咬牙大吼:
“不许!欺负!我的!安安!!!”
余琳瑟缩一下,躲在胡蕊身后,抹着眼泪看嘤嘤直哭:
“母亲呜呜呜鸿哥哥真是无妄之灾,他也是好心想去帮姐姐,谁知道就被这样重的力道攻击,也不知道到底伤到了何处呜呜呜呜……”
胡蕊愤怒地瞪视谢璟砚!
护崽的母狮与暴怒的凶兽四目相对,在这一刻,两人多年来伪装的岁月静好,母慈子孝,通通被凶猛的戾气撕碎,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两人谁也不相让,就这么死死瞪着对方,目光中都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余慕安打破两人紧绷的气氛,在谢璟砚的背上一下下安抚:
“夫君,别生气,我在这里呢。
你看看我,看我,我在这里。”
谢璟砚不情不愿,转头到一半又转回去盯胡蕊,露出凶狠的龇牙表情,纯粹就是一个被激怒的兽类。
“谢璟砚,看着我。”
余慕安加大力气拽他一把。
谢璟砚这次终于回过头来,看着余慕安的眼中还带着未尽的暴虐。
余慕安不闪不避,直视他的双眼:“夫君,你看我,我在这里。”
谢璟鸿盯着她,呼哧呼哧粗喘。
余慕安表情很平静,丝毫没有被混乱的现场干扰。
她的平静影响到谢璟砚,他的情绪终于慢慢稳定,眼神也清明许多。
余慕安转头看胡蕊:“母亲,圣旨不可违,我们得马上出发了。
小叔的事,回来之后,我会带夫君一起向他道歉的。”
说完屈膝,拉着谢璟砚转身就走。
谢璟砚居然还记得她脚肿着,轻手轻脚把她打横抱起,大步离开了勇毅阁。
谢家军被将军全数带走,留下的一队人马也只够看家护院。
原本那队长自请跟随谢璟砚一同去剿匪,被胡蕊严辞拒绝。
“你的任务就是保护好大将军府,这可是大将军临行前的嘱托,你不会想擅离职守吧?”
队长面露难色,最终还是作罢。
余慕安一行人走的时候只带了伺候自己的丫鬟小厮们,两辆马车。
一辆主子们坐,一辆带行李。
等他到了恒城,接手指挥恒城的驻军,前去剿匪。
大将军府门前空无一人,大门紧闭,无一人送行。
就连门房都领命进屋,躲起来了。
府中气压低沉,所有人都夹起尾巴做事,生怕触了夫人霉头。
府医看过,眉头紧皱,小心翼翼回话:
“夫人,小人觉得,五少爷恐怕伤及肺腑,要不……还是请太医来看看吧。”
胡蕊表情当场就变了。
余琳一听,瞬间大哭:“呜呜呜呜夫君!你怎么这么惨呜呜呜呜都怪那个疯子!”
胡蕊急得来来回回踱步,一头乱麻,听到余琳哭怒吼:
“闭嘴!哭哭哭就知道哭!你有空哭不如去盯着把事情办漂亮了!”
余琳哭声一滞。
门外绯云敲门,面色古怪:“夫人,宫里又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