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染抬头望去,只见蔡桂香怒不可遏的脸,一瞬间变了颜色。
她额上的青筋骤起,那呼哧呼哧的喘气声,让她愤怒的像狂躁的狮子。
她金刚怒目,直视着陶染的目光咆哮着。
“好你个陶染,我和陶红的话你不听,陶芳的话,你也听不进去,你这是分明要跟我做对,是吧?”
蔡桂香骂的不解气,把门哐当一声关上,还不忘在外面加了把锁。
陶染见势不对,连忙奔了过去,只发现这门已经被蔡桂香锁的严严实实。
看着那早已笨重生锈的老锁,还用斑驳的铁链紧密连在了一起,无论她使出多大的力气,终究无济于事。
蔡桂香就算不同意她和屈扬在一起的事,也不能用这么偏激的手段来对付她。
难道就这样困在这屋里不让出去?这难以逃脱的无力与束缚,让陶染心头一紧。
“妈,你这是做什么?快放我出去!”
“对待不同的人,就要采取不一样的态度,你就呆在这里吧!你就是叫破喉咙也没有用!”
“妈,你做事不光明磊落,我鄙视你!背着我爸不在家,把我锁在屋里,你以为这么做,就可以锁住我的心吗?你这是非法拘禁,限制我人身自由,你这行为是犯法的!”
蔡桂香眼睛眨也不眨地说:“陶染,还想给我来这一套?你爸这段时间,也在生你的气,他还要上班,哪有闲暇过来看你,你还指望他会过来救你?别做梦了!还有啊,别给我提犯法的字眼来吓唬我,你爸拿郑言峡的事来威胁我,你也要故伎重演,你以为,我会吃你这一套吗?还是死了那条心吧!”
陶染看着这个给了她生命,把她带到这个世界的母亲,这凉薄的话语,让她没有感受到一点来自母爱的温暖。
这充满冷血的话语,让她感到心凉。
如果说,真诚是必杀武器,那善良就是致命伤。
蔡桂香把陶染锁在屋里,这行为一次比一次变本加厉。
如果最亲的人,带给陶染的只是一次次无情的伤害,她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能相信谁?
难道真的要听从家人的安排,过这种被人摆弄的生活吗?
她不甘心,更不愿意,她不想变成另一个筱若离。
蔡桂香看到陶染沉默着,她得意地露出了狡诈笑容。
“陶染,你是大学生,别以为我这老太婆啥都不懂,就开始糊弄我,我捆绑你了吗?就算拘谨,也没有超过24小时,你啥时候想明白,不和屈扬在一起了,我这就放出去!你若还是公然和我们作对,那也别怪我翻脸无情,对你不客气,我会让你出不了这个屋,永远见不到屈扬!”
“妈,你这样做,对你有啥好处?你以为,通过这样偏激的方式,就可以把我留在这里吗?”
蔡桂香气得肚子鼓鼓,她火冒三丈。
“你把海英俊已经克死了,没有了你哥这个上门女婿,将来,谁给我养老送终?我只能把你留在这里,以后,我还得靠你这个闺女。”
“妈,你现在知道我是你闺女,如果你同意我和屈扬在一起,我们同样会选择为你和我爸养老送终,你是我妈,就算你对我有成见,以后,等你老的走不动了,我还能不管你吗?”
“陶染,你现在为屈扬说话,只怕他就把你放到一边,对你视若罔闻了吧?我给过他机会,让他做上门女婿,他来吗?我让他拿出四万元钱,给你跑工作的事,他给了吗?这屈扬对你就不是出于真心!”
“妈,真心不真心,我自己心里清楚。你也知道,屈扬家里的条件,他和我刚毕业,屈家也只有他一个儿子,一个妹妹也是在外面过的很不容易,你张嘴就要四万元钱,不是让人很为难吗?不是他不来,而是,你的高要求,让他很无奈,他也有父母;这钱也不是他不给,而是,他现在还没有那个能力,拿出那么多钱,你总得给他一些时间吧?你可以看不起他,但是,我比你们更清楚,屈扬为了和我在一起,有多么努力,即使遭遇被骗,也要在失败中崛起。”
“陶染,他有父母,你当我和你爸死了吗?你还要为他说话,我咋生了你这个蠢丫头?檀木林和你在莲花山的破事,对你的影响有多大,你不清楚还是在装糊涂?总之,屈扬和你这事,绝无可能!”
“妈,你不能这么自私!为了你自己,就要牺牲我的幸福,我不同意!”
“哼,同不同意,你说了不算,这事由不得你!你不过是我身上一块多余的肉,是死是活,全由我一人处置。”
蔡桂香说完,又郑重其事地检查了一遍锁,确定无碍,才怏怏离开。
陶染拿起手机想要给屈扬打电话,拨着电话的按键,半天没有一点反应。
她又重新拨打了一遍,屈扬的电话根本无法拨打出去。
“难道是手机号被限,不能拨打电话?还是手机欠费停机?”陶染狐疑地猜测着。
她检查了一遍手机,发现没有什么异常,她怒气冲冲想要扔掉手机。
陶染绝望地哀嚎着,发出了一阵悲鸣的呜咽。
秋风怒吼,就连那棵没有开花的桂花树,也在风中狂舞,连根也要拔地而起。
冬天,就要来了。
陶染在屋里关了一天又一天,蔡桂香就是不肯放她出来,直到她同意不再和屈扬在一起为止。
蔡桂香为人精明,看到陶染在屋里喊累了,她也会间隔两天,顺着门缝,把一个冷冰冰的馒头塞进去。
遇到自己心情好了,也会赏陶染一碗隔夜的剩饭吃。
不为别的,只为留陶染一条生命。
免得陶染一再抗拒,这抵触的情绪,导致体力透支,把她饿死,不仅没法向陶德旺有个交代,自己还要受到法律的惩罚,把她的命搭进去,这不值得!
只是,馒头和剩饭还是原封未动,她心里有一种信念,只要陶染妥协,就知道,她已经被自己完全驯服。
时间把黑夜变成白天,白天周而复始的交替。
想到和屈扬的将来,陶染不能坐以待毙,若是执意和蔡桂香对抗下去,别说见不到屈扬的面,她早晚都会死在这里的。
阳光从门缝中投射进来,她很久没有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觉得浑身都像长满了霉菌,快要发霉了一样。
陶染想到了牛郎和织女的仙凡之恋,王母却以违反天条为由,用发簪划出银河,挡住牛郎的去路,将他们无情阻隔;而她的母亲却用这把陈旧的锁,要锁住她和屈扬之间的爱情与距离。
既然蔡桂香不给她一线生机,她也不愿意就此妥协。
如果来硬的不行,那就只能智中取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