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陶染枕着月光,带着对学校的思念睡着了。
睡梦中,还是在那个m大紫藤花下,屈扬从孙艳嘴里得知,陶染怀了檀木林的孩子,屈扬二话不说,就对陶染一番无情的指责与谩骂。
连筱若离也在她身上扔垃圾,那一张张讥讽的笑脸,狰狞而又扭曲。
无论她怎么解释,屈扬都不愿意相信她说的每一个字。
看着孙艳亲昵地挽着屈扬的身影,从她身旁路过,这一刻,她心如死灰。
图面进行了切换,在滨海空中花园,屈扬和孙艳邀请了众亲朋来参加他们声势浩大的浪漫婚礼。
最让陶染匪夷所思的是——孙艳还指明了陶染作为婚礼见证人,为屈扬和她证婚。
粉红色的证婚词就在自己手里,她迈着音响的节拍,听着熟悉的旋律,在众目睽睽的注视中,缓缓走向婚礼舞台。
曾经以为,她和屈扬才是婚礼上的焦点,如今,不过是为人做嫁衣的点缀。
曾经,屈扬和她花前月下,而今,他却牵着孙艳的手,成了她的新郎。
看着屈扬西装革履,情意绵绵地吻着孙艳,那一刻,陶染的心彻底粉碎!
她拿着话筒的手,在颤抖着,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怎么也说不出一句话。
爱有多深,恨就有多痛,陶染在孙艳的讥讽声中,把证婚词撕成了碎片,扔到了屈扬的脸上。
走出滨海空中花园,她肝肠寸断,灰色的天空,如死亡一样沉寂。
没有人在意她的悲欢,有家无处回,就连自己心爱的人,也转身娶了别人为妻。
陶染突然觉得心里像被掏空了一样,原来,经历过的人和事,一切都像是注定好的,又好像命中安排。
命运的车轮推着她走,不管是心甘还是情愿,她无处可逃!
希望变成了失望,每走一步都是渡劫,这一切都是假的!假的!
陶染像一具浑浑噩噩的幽灵,徘徊在m大的校园附近,看着落叶纷飞不知去处的紫藤花,流着眼泪在风中哭泣,陶染想到了她和屈扬在一起的美好画面。
突然之间,她穿越到了一个架空的朝代,她办私塾,传业解惑;她开设识字认字、吟诗作对、四书、五经、还有《古文观止》等不同科目。
陶染为了忘记屈扬对她心灵的伤害,她让自己每天忙碌起来,利用自己所学所识,传授最基本的生活习惯及日常礼仪,很多官宦之家的子弟纷至沓来,前来学习。
她兴师重教,开创国学风的先河。
私塾成立之后,陶染的名字四海皆知,受到了整个朝代俊男靓女的网红打卡地,她以国学为媒介,在当时蔚然成风。
陶染的名字传遍了大江南北,在敲锣打鼓中,她脱下蓝衫换红袍,一朝成了状元郎。
锣鼓开道声如天,陶染骑马游街,百姓们簇拥在一起,热闹地交谈着。
突然,一个英俊男子用爱神之箭直接射中了陶染,她一眼望去,只见,那英俊男子早已不见,只留下了一个绣球和一袭红衣。
陶染从梦中醒来,梦里有哭有笑,有苦有甜,有悲伤也有喜悦。
她用手揉着昏昏胀胀的脑袋,只觉得头重脚轻。
她思索着,怎么会做如此离奇的梦?
在乎什么,就会失去什么。
也许,是最近大脑的弦绷的太紧,导致她头痛,还有些神经衰弱,不然,不会在夜里,无休止的失眠。
她不想焦虑,梦中零碎的片段,还是如梦如烟。
远方,传来了一阵公鸡的啼鸣,她抬头看了看手机,发给雷晓长的短信,依然石沉大海。
梦里的情景,让陶染毫无睡意,她辗转反侧,望着窗户,怎么也睡不着。
陶染想到雷校长是个忙人,怕是没有太多的时间,无暇顾及别的事情。
雷校长应该知道了她离职的消息,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复而已?等到天明,应该就会看到的!
心里的跷跷板不停在问自己,陶染不断地揣测着。
东方渐渐露出了鱼肚白,在往常这个时候,陈枫早已起了个大早。
陶染不在宿舍,没有她的声音,她反倒感到很不习惯。
明明是在学生过大周的时候,去接送学生,到了返校的时候,还是没有等到陶染的消息。
陈枫再也坐不住了,她不知道陶染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没有按时回校?
召开工作例会时,在人群中,没有见到陶染的身影,这让陈枫心不在焉。
没有让陶染作伴,她忍不住拨起了陶染的电话号码。
陶染正在思考着眼下去不成学校,未来的方向在哪儿?
她不能坐以待毙,得主动出击,为自己寻找出路。
陈枫的电话,瞬时打断了她的思绪。
看着这熟悉的电话号码,陶染突然觉得格外亲切,突然间,她感受到,有人关怀的感觉真好!
她掩饰着内心的悲伤,若无其事的表情说道:“陈枫,这么早就打电话过来,想我了吗?”
陈枫在电话那端,呵呵一笑。
“那是自然,昨天例会没有见你,也没有听到关于你的任何消息,作为室友,我有义务要关心你!告诉我,你在哪儿呢?”
陶染的内心滋生出一股暖暖的热流。
她欣喜的口吻说道:“陈枫,谢谢你!你能想起我,我已经很开心了!我在沙漠村!我回老家了!”
“怪不得呢!我说怎么没有见到你的身影,我还以为你要请长假了,一时半会儿不会过来了,说实在的,没有你在我身边唠嗑,我这心里空落落的,反倒感觉有些难过,说实在的,人家都想你了!你什么时候才能到学校?”
陶染语气变得低沉:“陈枫,我也想你,你还好吗?”
“我还是那样,和原来一样忙,从天明忙到晚上,如果,你在就好了,我就不会那么孤单了!”
陶染不知道该不该把不去学校工作的事情告诉陈枫,她举棋不定。
陶染听到陈枫话语里的真诚,还有善意的关心,她迟疑了两秒。
“陈枫,我不去学校了!也没法再陪你了,以后,你在学校的话,要照顾好自己。”
陈枫睁大了眼睛,惊愕的口吻说道:“陶染,大早上的,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吗?干的好好的,怎么会说走就走?”
陶染想到屈扬,话语泪先流,眼角的泪水顺着脸颊兀自滑落。
她哽咽着:“陈枫,我也不想离开,一言难尽!”
陈枫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陶染,在电话里宽慰着:“陶染,不过是个大周休息时间,你就做出这样的决定,这也太突然了!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刘虎权不干了,你也要走,他走他的,你干你的工作,你的离开不会是和他有关系吗?”
陶染连忙摆了摆手:“不不不,陈枫,你不要多想,我的离开与刘主任并没有任何关系!”
陈枫不解地发出疑问:“那是为什么?家里出事了?”
陶染沉默着,不肯多说一个字。
陈枫刨根问底,想要从陶染嘴里得出答案。
她饶有兴致地说道:“哦,我知道了,你的离开,想必与你男朋友有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