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扬虽然对这件事有所芥蒂,看着陶染哭的快要岔气,这梨花带雨的模样,也在牵扯着他身上的每一寸神经。
他聆听着陶染掏心窝的话语,屈扬这才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屈扬反倒感到同情起陶染起来,他温润的唇,轻轻吻掉她脸上的泪痕,生怕触碰到陶染不愉快的回忆。
陶染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她不顾一切扑在屈扬的怀里,失声痛哭。
屈扬像抱着一个失而复得的洋洋娃,轻轻拍着陶染的背,温柔细语地说:“傻瓜,怎么不知道好好保护自己呢?还好,你是活着回来了,不然,你让我怎么办?”
“屈扬,我不想再提不开心的事了。是我太重视陶德旺的感受,才自作主张回到家里。回到家,我察觉情况不对,才发现是陶红以父亲的名义,发短信让我回家说有事商议,蔡桂香也表现出与以往少有的殷勤,做了一桌子好菜,她们一唱一和就是让我留在沙漠村。”
“陶染,你怎么这么傻?这分明就是她们母女设的局,我想不明白,她们是你的家人,怎么会一次又一次这样对你?”
“我也不想同意,蔡桂香见状,当即就翻脸。父亲告诉我,陶红认识一个退休老干部,说她社会经验丰富,想让我留在县城工作。”
屈扬睁大眼睛,惊讶的语气说:“所以,你就同意了?”
“不然,我能怎样?陶德旺是这个家里唯一对我好的人。看到他因为我的事,操了不少心思,和蔡桂香发生争吵,一次次维护我,我没有办法拒绝;我没有理由退缩,你以为我想发生这样的事吗?”
“陶染,你考虑了他们,那我呢?如果真的如他们所愿,你留在了县城,你以为。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吗?”
“我当时没想那么多,想着你是懂我的,找到合适的时间,再给你解释。”
“你以为你妈和你姐会放过你吗?你的工作,家人要参与,你以为,她们还会给我们见面的机会吗?郑言峡不就是个例子?她们咋对你的你都忘了吗?为了不相关的人,你付出的代价还不够吗?”
“屈扬,我没忘,我也没想再重蹈覆辙。”
“陶染,你醒醒吧!你记住,好人不一定是坏人,但是坏人未必就会是好人,坏人动了坏心思,他会事先给你说一声吗?你用脑子想一想,是不是这么回事?”
“屈扬,你说的对,是我高估了人的本性,我连自己的家人都搞不定,不知不觉陷入到了他们为我设计的局里面,我就是傻瓜;我就是个废物;是我,让你失望了!”
“好了,不要自责了,我知道你的心里也不好受。所幸,你只是失了身,不然,我这一生也不会原谅我自己的,刚才是我太冲动了!因为太过爱你,才会身不由己。”
“我懂,我明白,是我先对不起你的,你的每一句责骂就像刀片一样刺痛在我身上,让我快要窒息。你知不知道,我心里有多害怕失去你,可是,我没有勇气说出这不光彩的事。”
“所以,你要给我提分手,陶染,我是想回来要给你惊喜的,没想到,你却给我了一个惊吓。”
屈扬的眸子黯淡了下来,把陶染撕成碎片的艺术照,完完整整地凑到了一块。
陶染眼里泛着微光:“我......我......和你分手并不是我本意,你知道我有多在乎你!回来的路上,我陷入混乱与矛盾之中,一边是父亲,一边是你。看着家的方向,我还是坐上了S城的车。”
“我又何尝不是?一下班,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你?我怕自己不在你身边,你睡不好,我怕你不会做饭,会饿着,我马不停蹄急着赶回来见你。结果……”
“屈扬,我想见你最后一次,想见却又不敢见,在雨中,我徘徊着、挣扎着,听到潮湿的心里的歌词,我想起了我们跳舞时的曲子。屈扬,我怕你不会原谅我,我又不想让家人为我担心......”
陶染没有把话说完,屈扬用手堵住了她的唇。
“陶染,你是在让我自责吗?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人生总是有太多意外,不知道哪一个会先到来?这始料未及的崩溃,我只想独自疗愈。你不是我,我想说又不能说,想说又无处可说,不说又不得不说,屈扬,这万箭穿心的滋味,你懂吗?
“我懂,我懂你的悲欢,我懂你的感受;如果,我陪你一起回去,也就不会出现让你不开心的事,我恨我自己。”
她的声音哭得有些沙哑:“屈扬,我想让你去我家,可你也知道,上次我妈来到S城,逼迫我和你分手,我不愿意,才以此妥协跟她回沙漠村。我若是把你带到她的面前,不是让你们之间的矛盾再次升级吗?这不是我本意!”
“傻瓜,就算有矛盾,我也要迎难而上,我想了想,我也有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你要高兴起来,以后,我再也不会把你弄丢了!我已经尝过失去你的滋味,我不想再让你从我的世界走掉了!陶染,你只能属于我!”
“屈扬,我也是,花繁柳密处,拨得开,才是手段;风狂雨季时,立得定,方见脚跟。虽然,纵使生活中有再多的不如意,还有林林总总的困难等着我们,也许是一波三折的困难;也许是疑虑重重的困惑与迷茫;也许,还有花红柳绿、纸醉金迷的诱惑,但是,只要我们紧握双手,就一定会拨开云雾,重见晴天;只要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就一定会守得云开见月明。”
屈扬听着陶染这振奋人心的话,他忍不住鼓了鼓掌。
“说的好,这才是我认识的陶染。”
“我们的日子虽然比不上别人,但是,三餐四季,即使简单,因为你在,也算温暖有趣。”
“陶染,我只想和你认真过好每一天,每一月,每一年;我只想和你走过人生中最美好、最曼妙的时光。”
陶染点了点头,开心的像个孩子,她睫毛微颤,屈扬的话语像一剂良药,让陶染慢慢从檀木林带给她的伤痛中走了出来。
她饱含深情的目光凝视着屈扬。
“把握当下,面对未来,我们还有的很长的路要走,我们还要去看更多的风景。”
屈扬炽热的眼神急切的回应着陶染,小别胜新婚,他们说了很久。
重归于好的喜悦,让两个热恋中的人,再也没有任何羞涩,干柴烈火燃烧到了一起。
如果檀木林的出现,带给陶染的是挥之不去的梦魇,那么,这温柔的默契十足,将是他们走向新生活的起点。
凌乱的衣服散落在了地上,仿佛,这一刻,等待了太久太久。
陶染迎合着屈扬,她感受着他迫不及待得热情与疯狂,尽管,屈扬的表现还很生疏。
陶染的脖子上显现出若隐若现的草莓印。
这一夜,陶染从一个青涩的妙龄女子,成为了屈扬的女人。
这一夜,屈扬把积蓄已久的能量,把对陶染的思念淋漓尽致地表达出来。
这一夜,他们脸红心跳,低吟私语,不时弥漫其中。
平静的湖水退去,潮水再次向陶染涌来。
陶德旺心神不宁中等待着陶红带给陶染工作上的好消息,听到陶红说那个退休老干部,本领很大,说的有鼻子有眼,他料定,陶染工作的事应该是不成问题。
他望眼欲穿,在漫长的煎熬中度过了一秒又一秒,可还是没有等到陶染回来的身影。
他打开蔡桂香的手机看了看,也没有见到陶然发任何信息过来。
他心烦意乱地喝了两杯白酒,吃了些蔡桂香晚上热过一次,没有吃完的饭菜,没有多久,酒意上来了,他重重地倒在了床上。
陶德旺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他梦见还是在那个镇上,他和陶染有说有笑的回到沙漠村。
突然,一只眼睛的郑言峡摇身一变,瞬间成为了一个黑色衣服的蒙面人,他腾空一跃,以迅疾不及掩耳之势,劫持了陶染。
树林里传来了乌鸦聒噪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