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睿这一番话说得极其冲动,要不是群臣离得比较远,定要被他喷一脸口水。
见这么多人围攻他母亲,他就很不爽。
这些属于丞相党羽得“脑残智障们”纷纷垂下脑袋,大气都不敢出了。
不过,帝王今日的言语让所有人都感到震惊。
今日皇上真的很反常,虽然平时,他也经常动怒,但是却从来没有这般维护过一个人。
他向来不允许别人的风头盖过他,今日怎么就处处维护这小娃娃,让其在朝堂之上大放异彩。
难道一切的根源在于那一声“妈”?
这“妈”究竟是何物,得好好调查一下才行。
这时,阳睿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却是温柔的:
“玉灵,你的才能今日众朝臣有目共睹,朕封你为中书舍人,陪伴朕左右,你可愿意?”
然而不等阳玉灵回答,杜林甫的声音响起:
“陛下不可,这崔玉灵之前为了攀上臣这层关系,极力在臣面前卖惨,臣心软给了她庇佑,她转眼在朝堂上污蔑臣,可见此女品行。陛下万不可重用此女啊。陛下想要答谢她完全可以赐予她一些金钱上的赏赐,万不可给这等重要的职位啊。”
中书舍人一职是跟随皇上身边,时刻为皇上谋划的重要职位。
如果让崔玉灵担任如此重要的职位,无疑是在给皇上身边放了一个时刻跟他作对的敌人。
那他以后的日子还能好过吗?
今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崔玉灵当上这中书舍人。
阳玉灵则歪着脑袋,大眼睛扑闪扑闪,一脸无辜的说道:
“杜大人,你冤枉我了,我并没有想要攀附于你啊,而且我也没有必要攀附你哦。”
“妖女,你还在狡辩,当初初见你的时候,是你跟我哭诉你的悲惨身世,什么残疾的娘亲,好赌的父亲,痴傻的哥哥破碎的你的。我好心为你提供庇护,结果你倒打一耙,将脏水泼在我的身上,我又如何冤枉你了。”
这时候,何日均也站了出来说道:
“陛下,此事臣可作证,当初,崔玉灵也跟我说过她悲惨的身世。她还说她揭这求贤令本就是为了摆脱她的家庭。”
阳玉灵在一旁淡定地看着他们你一言我语的,嘴角还噙着淡淡的笑。
对于这两人的话,阳睿只抓住了一个重点,那就是阳玉灵穿越过来后,过的日子十分悲苦,心疼都要从眼睛里面溢出来了。
这时,李大人也站了出来说道:
“陛下,我觉得这小姑娘的人品还尚不可知,这中书舍人一职非同小可。而且,她还是个四岁的小姑娘,我朝连女子入朝为官的先例都不曾有,更别说让一个年仅四岁的小女孩担任如此重要的职位了。”
“臣附议。”
“臣附议。”
……
阳睿看着他们的嘴脸,气得不行,又见阳玉灵一脸淡定丝毫不慌,问道:
“玉灵,朕见你似乎有话要说,你且说说,杜相说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阳玉灵面带笑意看向阳睿,
“陛下,其实我不叫崔玉灵,我真名叫阳玉灵。”
阳睿面露不解,他当然知道她叫阳玉灵,他妈妈就叫阳玉灵。
然而,反观众朝臣,纷纷瞪大眼睛看向阳玉灵,此刻他们的心情就好像有一丝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整个人都麻了。
姓阳啊,这京城之中,姓阳的可都是皇亲国戚。
这四岁的小女孩到底有多少东西还没有展示出来。
先是当朝献计,打破大家对她年龄上的偏见。
大家都以为她已经被毒丞相拉拢,却不料借献计机会,狠狠坑了他一把。
而此刻,她的身份也变了,从从小在西街平民窟长大摇身一变成了皇亲国戚。
这三连鞭下来,整个人都麻了。
躲在队列当中的秦右文看着众人的反应,心中别提有多暗爽了。
何日均率先开口打破了这份寂静。
“玉灵,这“阳”姓可是皇姓,容不得你胡诌,而且,你若姓杨,那跟你之前说的从小到大日子过得艰苦,岂不自相矛盾?杜相说得没错,你人品不行,竟然当着圣上的面胡诌了一次又一次。”
阳玉灵嘟着一张嘴看向她,“我没有胡诌呀,我确实姓阳。”
说着转而看向阳睿,“陛下,您可记得四年前,您曾将一位妃子打入冷宫,妃子于当天在冷宫产下一女。我便是那个在冷宫中长大的女儿哦。”
轰——
众朝臣脑子里面刚刚建立起的对眼前这个小女孩的认知又炸了。
她竟然是皇上的女儿!!
难怪皇上对她如此温柔,处处维护她。
当年皇上将崔锦打入冷宫,并没有对外说是崔锦跟外男有染,。
大臣们只知道崔锦连带着她肚子里面的孩子都被打入了冷宫。
但是杜林甫却是知道内幕的。
当年崔锦辉被打入冷宫正是她女儿的手笔。
但是现在看,这阳玉灵跟皇上长得几分相像,绝对是皇上的女儿了。
这样一来,她女儿的计谋也就暴露了。
他喉头涌起一股腥甜。
没想到啊,他谨慎了一辈子,竟然被一个小娃娃给耍得团团转。
难怪她说她姓崔,她外祖父就是戍边侯啊。
难怪她会突然针对自己,原来这一切本就是她安排好的。
从出了冷宫开始,她唯一目的恐怕就是站在这大殿之上献计,立下功劳获得赏赐后,为他母亲为他崔家平反。
所以在见到他之后,故意说出了解决乡绅困境的办法,答应自己将蝗灾归结到打压乡绅上面,还二话不说答应做他干女儿,这种种都是为了让自己相信她,带她进宫面圣。
好一招假途灭虢、诱敌深入。
她竟被一个四岁毛孩儿诱骗至此。
想到这,杜林甫只觉得头晕目眩。
不过他不能在这里倒下,他得将伤害降到最低。
调整了片刻后,即刻出列跪倒在阳睿面前,同时头抢地,发出“砰”地一声响。
“陛下恕罪,臣实在是不知道小公主的身份,这才妄言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