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椅上的人忽然出声,“殿下何人?为何不跪?!”
杨柳风盯着上面的狗皇帝,恨不得一刀砍了他,还跪他!
不过,想到世子殿下的霸业,她还是忍了。
若是此时弑君,接下来世子殿下做的事就名不正言不顺了。
正如世子爷所说,名正言顺才能天下归心,要不然,他早就揭竿而起了。
思至此,杨柳风双膝一弯跪在殿前,“北陵王府世子亲卫,杨柳风,参见皇上!”
仁宗帝眯了眯,“你是女人?”
“是!”
他冷笑,“呵,北陵王府真是稀奇,竟然还有女亲卫!”
杨柳风毫无惧色,不卑不亢的道:“女子尚能上疆场杀敌,亲卫又如何?!”
仁宗帝点头,“说的好,你敲响登闻鼓,所为何事?”
杨柳风拱手,“卑职以北陵王府的名义,进京告御状!”
仁宗帝眯了眯眼,“那你要状告何人啊?!”
“卑职状告陈启,陈启本受皇命到北陵传旨,让北陵出兵对抗蛮夷。”
“但是,陈启到北陵后,却秘不传旨,硬是拖了整整两天,贻误军机!”
“而后,他又勾结突厥,泄密河西关军事要地青龙涧,使蛮夷攻打青龙涧,毁我大虞边境,罪不可恕!”
仁宗帝一拍长案,“这个胆大包天的老刁奴,曹公公命御林军将他抓过来!”
“是,皇上。老奴这就去。”曹公公小碎步快跑命人去抓陈启,哎,不知道这个时候,他死透了没?!
殿下百官不语,都默默的看着仁宗帝表演。
仁宗帝大概觉得刚刚表现的太好说话了,又道:“你说的这些,可有证据,朕不可能听你一面之词!”
“回皇上,北陵王府既然千里迢迢来告御状,自然是有证据的。”
“陈启在北陵住了两天才传旨,这事有北陵客栈作证,他从一进北陵,一言一行都在我北陵监视之下,连他私下见的突厥人,也被拿下。”
“那突厥人什么都招了!”
仁宗帝唇角动了动,眼神默默看向殿外,百官也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不知道这陈启能不能捉来!
就算捉来能不能是活的,也不好说了。
不一会,就见曹公公带着个小太监快步而来,还没到殿中,就大喊,“皇上不好了,不好了,那个陈启,陈启。”
仁宗帝豁然起身,“陈启怎了?是畏罪自裁了吗?!”
仁宗帝一急,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曹公公急得都要掉眼泪了,哆嗦着道:“不是,他,他,他畏罪潜逃了!”
仁宗帝一愣,“跑了,当真跑了?!”
“是!”
“快去抓!快去抓!”
仁宗帝气的团团转时,“这个老刁奴,朕待他不薄啊!”
“封锁皇城,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若是拒捕,格杀勿论!”
仁宗帝话音刚落,就听殿外一声大喊,“报……报,关西暴动,关西暴动,关西暴动,太子生死不明!”
仁宗帝的身子蓦的摇晃两下,指着殿外,看着下面的百官,“外面说什么?!说什么?!”
“皇上,您保重龙体啊。”
曹公公小心翼翼的扶住他,又听外面传来一声大吼,“报……报,关西暴动,关西暴动,太子生死不明!”
“谁在外喧哗!抓起来,格杀勿论!”
“皇上!”魏尚书上前一步,“事关储君,务必要问清楚。”
仁宗帝扶住长案,“宣他进来,太子有御林军护卫,怎会生死不明!”
片刻后,只见一个浑身是血的士兵进来,穿着御林军的衣服,进入殿中扑通跪下了,“皇上,关西暴动,太子,太子生死不明!”
“胡说,胡说。”
仁宗帝正说着,就见一小太监又匆匆跑来,“皇上,皇上,不好了,五殿下在楚地造反称帝了。”
仁宗帝身子摇摇晃晃,噗嗤一口鲜血喷溅在金銮殿上。
“宣太医!宣太医!”
朝堂上一片大乱,百官手忙脚乱的,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杨柳风冷冷的看着这一幕,唇角微微上扬。
她在心里呐喊,“爹爹,幸亏,女儿把你的灵位带来了,你看到了吗?看看狗皇帝的下场,看看萧家王朝的下场!这是他们应得的,他们都不得好死!”
太医来了,仁宗帝被抬走了,魏尚书主持大局,先将杨柳风收监,又细细询问关西和楚地的事情。
其实,楚地的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早晚的事情。
皇上多次传旨,萧怀瑾都不回来,后来,干脆不予理会。
若不是北境边关蛮夷入侵,恐怕皇上早就命人去捉拿萧怀瑾了。
现在真的造反了,反而大家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倒是关西的事情,令人揪心,毕竟事关储君。
所以,魏尚书先审的那个浑身是血的御林军。
可惜,那御林军还没说两句话,就晕了过去。
只能又审那个小太监,那小太监吓的瑟瑟发抖,哭唧唧的道:“小的今日轮值,在西门外,负责登记捐银子的百姓。”
“有个浑身是伤的人,忽然拉住小的手,说五皇子造反,五皇子造反,让我禀告皇上。”
“我一开始以为他是乞丐!想让他滚开。”
“乞丐怎么知道五皇子在楚地?”杜国璋打断他的话。
“是,杜大人说的是,可是,一开始小的没想到,他全身都是伤。”
“后来,后来,他说他是小德子,就是去楚地传旨的太监!被一路追杀逃到上京。”
“我本来要问清楚,然后,就有一队人马冲过来,将他给掳走了。他冲我大喊,快去告诉皇上,五皇子造反,要杀太子。”
杜国璋和魏尚书对视一眼,魏尚书立即道:“传令下去,全城戒严!彻查萧怀瑾余孽。”
“是!”
杜国璋顿了顿,压低声音道:“魏尚书,我这里有一份名单,都是和萧怀瑾有关的官员。”
“杜大人真是未卜先知,老夫佩服!”
杜国璋摇头,“咱们要佩服的是国公府那病恹恹的四公子,是他提醒本官的。”
“他提醒?!”
杜国璋点头,“国公爷被拘禁在大理寺时,很多官员上书求情,甚至要联名上书。”
“四公子说,里面肯定有很多萧怀瑾的人煽风点火。让本官查查,所以。”
魏尚书点头,“了解!那就让京畿卫从这些官员家里搜起。”
“好!”
……
宫门外,众人看着御林军押着杨柳风走了,杨忆尘正要出声,只觉肩头一紧。
她扭头的瞬间,血月弯刀已同时出鞘,刀被弹开,耳畔响起清冷熟悉的声音,“师姐。”
“老四!”
江逾白点头,“放宽心,师叔不会有事。”
“你怎么知道我们今天会来?”
“世子殿下飞鸽传书说了此事,这几日,我都在宫门口转悠。”
“对了,世子殿下还交代,让我们走的时候,将小殿下带走。”
江逾白点头,“都安排好了,你们先回王府等消息。”
“好!”
江逾白离开,众人也先回王府等公众传唤。
到了晚间,仁宗帝幽幽醒转,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宣秦王进京。”
于是,八百里加急的圣旨送去雁门关,宣秦王进京。
众臣都明白,秦王萧熠的好日子来了。
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一个最不受宠的皇子,从小被远远发配到雁门关,如今,也可以染指那个位置了。
最高兴的莫过于魏尚书,萧熠几乎是他看着成长起来的,他很欣赏这个王爷。
在众多皇子中,他这个亲王之位是实打实军功挣来的。
秦王来了就好了,他武德充沛,再加上众臣辅佐,一定可以稳住局势。
……
定国公府
江逾白轻吹茶盏中碧绿清汤,摇头笑道:“今天,上京是真热闹!”
“北陵王府敲响登闻鼓告御状,关西暴动,太子生死不明,楚地五皇子造反,够狗皇帝忙的了。”
温初聚,摩挲着杯盏,眉心微微蹙起。
“怎么了?”江逾白抬眸看他,“担心太子?”
温初聚点头,“太子和沈如玉都在关西。”
江逾白垂下眼睫,“你要知道,太子和世子之间,你必须要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