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花婗竟是洛明杰某日醉眼朦胧,错将淑林认成尹纯芜,一场荒唐过后生出的孩子。
起初淑林很害怕,但她又舍不得这个已经出现在自己肚中的孩子。
但淑林又深知尹纯芜手段狠辣,为保自己与孩子平安,在苦苦哀求洛明杰后,洛明杰放她回老家一段时间,于是淑林便在乡下旧农舍生下了花婗。
待花婗满月,她谎称是路边捡来的野丫头,带进洛府,从此花婗成了低贱丫鬟,每日端茶递水、洗衣扫地,在众人的呵斥与白眼间长大。
正是因为花婗受到这样的对待,尹纯芜对淑林从来就没有怀疑过。
要是她知道了,别说花婗,就连淑林都别想再活着。
后来,随着花婗渐渐长大,她意外得知了自己的身份。
从那以后,她的心中便充满了对父爱的渴望,极其渴望得到洛明杰的关注,因为她也想成为像洛莞彤一样被宠爱的富家小姐。
然而,现实却无比残酷,洛明杰不但不承认她的存在,更是将她当作普通丫鬟一般,毫不在意。
在洛明杰的眼中,花婗就像是一个多余的存在,这让花婗心中的怨恨如野草般疯狂生长,但她都努力的压抑在了心底。
可是后来她遇见了平蓝,善良的平蓝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关怀,于是她便将自己所有的依托放到了平蓝的身上。
她享受平蓝的照顾,渴望得到平蓝永远的在意,她甚至都想好了要将自己的一生交给平蓝。
然而,就在她以为她终于找到了自己心之归属的时候,平蓝对沈汐兰在意令她心底原有的嫉妒再次激起,她便对沈汐兰的喜欢慢慢变成的讨厌,最后变成了恨。
所以,在洛明杰自出事会后找到她的那一刻,她便接受了洛明杰的建议,挑拨尉承与沈汐兰之间的关系,趁机找到沈汐兰身上的东西。
只不过后来发生的事令花婗很是意外,那就是沈汐兰竟在去找尉承后便坠崖失踪了。
原本满脸愤怒的沈汐兰,在听完花婗的讲述后,心绪渐渐平静下来。
她的眼神变得淡漠,仿佛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让花婗看了心里直发慌。
“姐姐,我现在的命就掌握在你的手里,只要你一句话,我就可以活下来,我保证,只要你愿意救我,以后我给你做牛做马都可以!” 花婗一边说,一边向前挪动着身体,想要靠近沈汐兰,眼中满是哀求。
“你这么怕死?”
沈汐兰冷冷地问道,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姐姐,原谅我……”
花婗跪在地上,双手合十,不停地向沈汐兰磕头,额头撞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望着花婗那苦苦哀求的模样,沈汐兰重重地闭上了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
她的内心无比纠结,虽说花婗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但不知为何,她却对花婗生出一丝心疼。
也许是因为她们有着相同的父亲,也许是因为花婗悲惨的成长经历。
沈汐兰缓缓转过身,声音平淡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你应该求得原谅的不应该是我,而是平蓝。”
说完,她不再停留,迈开步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只留下花婗瘫坐在地上,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绝望地哭泣。
东厂……
烛台上跳动的火苗将书房里的山水画都映得恍若流动。
沈汐兰垂首站在光影交界处,安静的站着,宛如一幅失了生气的工笔仕女图。
尉承修长手指摩挲着桃木椅的雕花扶手,玄色衣袍上暗绣的银线蟒纹在烛光里若隐若现。
良久的沉默被他漫不经心的轻笑打破,尾音裹着笑意在空气里盘旋,
“怎么?知道自己错了还不愿意道歉?”
这话终于让沈汐兰睫毛颤动,贝齿轻咬着唇瓣,有些欲言又止。
她何尝不知自己错怪了眼前人,可一想尉承之前对自己的欺骗,心里对尉承依然有些怨气。
就在她攥紧裙角,终于鼓起勇气抬头准备开口的刹那,清冽的檀香突然笼罩周身。
尉承不知何时欺身而来,凤眸里流转的笑意比烛火更灼人。
沈汐兰本能地向后仰去,却撞进一道坚实的臂弯。
尉承的掌心隔着薄纱烫得惊人,另一只手撑在她身后的书案上,将人牢牢圈在方寸之间。
呼吸交织处,她看见对方凤眸里翻涌着漩涡般的笑意,映得烛火都碎成了金箔。
“多谢尉千岁帮我找到平蓝。”
她偏头避开那道炽热的目光,双手本能的抵在尉承结实的胸膛。
“怎么感谢?只是说说?”
尉承的声音低哑如浸了蜜的酒,温热气息拂过她泛红的耳垂,
“你可是冤枉了本座好久”
沈汐兰的指尖陷进对方胸口的软缎,却推不开那道如铁壁般的屏障。
她强撑起冷硬的表情,偏头避开那灼灼目光,
“我之前确实冤枉了尉千岁,可尉千岁也别忘了,你还欺骗了我。”
“你是说洛明杰?”
提到这个名字的刹那,沈汐兰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对洛明杰恨之入骨,一想到洛明杰还活着,她心底的那份恨意便难以压制。
见沈汐兰这番表情,尉承的神色罕见地凝重起来。
他放在沈汐兰腰窝的手轻轻摩挲着,
“洛明杰那奸贼,本座本就想亲手了结。只是他这人消失了,本座也没有找到他”
“尉千岁又想欺骗我?”
沈汐兰自然不信尉承的话,毕竟如果尉承想要找人,那可是太轻而易举了。
见沈汐兰不信,尉承忽然收紧手臂,将人带得更近,
“信我这一回,若再骗你,便将命赔给你如何?”
沈汐兰望着他眼底从未有过的郑重,忽然觉得有些恍惚。
尉承竟然这般直白对自己表达真心,还真是少见。
正当她出神时,耳畔传来一声轻叹。
“兰儿”
带着蛊惑的呢喃未落,沈汐兰便被温热的唇封住了所有思绪。
她下意识挣扎的手,在触到对方急促的心跳时突然顿住,他胸前剧烈的心跳像战鼓,一下下震得她发颤。
这个素来冷静自持的男人,此刻呼吸灼热得仿佛要将她灼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