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罗西娅小心地撕开那长方形的银边礼盒,心里还在想着是不是某种特别定制的羽毛笔,毕竟教授们准备的礼物应该也不会多么不靠谱吧。
不过下一秒这种想法完全被打破了。
盒盖“啪”地弹开,露出的却是一顶……
巨大的、漆黑的、戴着蝙蝠翅膀和银色羽毛边的魔法高礼帽。
帽顶还在不知羞耻地轻轻旋转,发出低哼哼的音乐声,旋律还是节奏缓慢的《夜访吸血鬼》主题曲。
“……”
多罗西娅怔住。
斯内普则气定神闲地抿了口酒,一本正经地点评。
“那顶帽子施了咒语,可以自己根据头型变化,不会太紧,什么人戴上都没问题。”
“你是认真的?!”她看着他,眼角疯狂跳动,“早知道我就不换了!老蝙蝠戴蝙蝠帽才是绝配!”
“比会唱歌的袜子更优雅。”他淡淡回答,丝毫没有被评价为老蝙蝠的愤怒。
多罗西娅抱着盒子怒气冲冲地瘫倒在椅子上,整个人滑进靠背,咕哝着。
“我本来以为是羽毛笔……我以为你们做老师的都会正经一点呢……结果竟然是这个……你知道我现在看上去像谁吗?像一个混在巫师晚宴里的……哥特风家庭小丑!诶,你们知道什么是哥特吗?”
“你说得太具体了。”麦格一边笑一边把帽子拿起来摆弄,“但确实,很符合圣诞节的胡闹气氛。”
“这顶帽子其实是我建议他放进盒子的。”邓布利多笑眯眯地补刀,“你知道,斯内普教授一年没笑几次,要让他感受到赠礼的乐趣,就得从别人崩溃开始。”
“我感受到了。”多罗西娅把头埋进围巾,“还有谁想羞辱我的吗?”
“我们该玩‘高布石’了!”弗利维教授拍拍手,大声宣布。
斯普劳特欢呼着从桌下搬出棋盘,麦格已经拿来一整筐雕刻精美的小石子,而邓布利多却从长袍里掏出一枚——熠熠生辉、带着跳动火苗图案的私人收藏高布石。
“这是我年轻时在布加勒斯特赢来的。”
邓布利多得意地说,“被誉为‘能够思考’的高布石——但它有点坏脾气,偶尔会自己弹出去。”
“您老怎么好像什么地方都有涉猎。”多罗西娅好像吃多了晕碳,瘫在沙发里毫无形象的打瞌睡。
“是啊,可惜后来就没时间玩了。”
“那我们来一局?”多罗西娅坐正了,眼睛里重新燃起斗志。
“你愿意戴着蝙蝠帽玩吗?”邓布利多眼神发亮。
“我输了就戴!”
“我一定要看到你戴帽子!”
“我一定要成为打败邓布利多的女巫!”
于是,一场惊心动魄的“高布石大战”正式拉开帷幕。
教授们一边围观一边下注,斯内普则在角落冷眼旁观,嘴角几不可察地微微翘起。麦格小声对斯普劳特说:“我赌邓布利多第三轮把石子打飞。”
“我赌多罗西娅会翻盘。”
开局邓布利多果然节节领先,那个自带“火苗意志”的高布石简直像长了眼睛一样,把多罗西娅的石子一个一个撞出棋盘。
“这块石子太狡猾了。”她咬着牙,整个人在座位上乱窜。
“它在嘲笑你。”邓布利多摇头,“是时候展现你的智慧了。”
“那你要小心。”她一挑眉,开始发力。
第二轮她利用反弹角度将三颗石子打成一线,“啪——啪——啪!”三声脆响震惊四座。
“漂亮!”弗利维教授站起来鼓掌。
“她是怎么做到的?”麦格惊叹。
“可能是对蝙蝠帽的愤怒激发了她的战斗力。”斯普劳特认真分析。
“也有可能是人年轻没有老花眼。”
邓布利多乐呵呵的说道。
第三轮,邓布利多的“火苗石”果然任性了:刚被弹出去就“噗”的一声跳出棋盘,像是在对多罗西娅投降。
“我就说它有脾气。”邓布利多叹了口气,“它认为你太认真了,不想玩了。”
“赢了。”多罗西娅站起来,表情傲娇,“蝙蝠帽免了吧?”
“这要取决于观众投票。”麦格笑着举手,“我支持她戴上。”
“我也。”斯普劳特举手。
“我反对。”斯内普冷冷地说,“她头太小,撑不起那顶帽子的灵魂。”
最终,多罗西娅还是躲过了“圣诞丑帽”的宿命,但被迫和弗利维像唱诗班一样,合唱了一首节日歌曲作为代价。
入夜后,教授们陆续回房休息。礼堂只剩下火焰噼啪作响,和窗外细密雪声。
多罗西娅独自坐在壁炉边,从斗篷内兜出一个小巧的黑天鹅绒盒子。
她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条银色细链,吊坠是一枚小小的魔法相框,正是去年圣诞舞会她与德拉科跳舞时的影像。
两人站在舞池中央,灯光流转,她看起来神色恬静,他一如既往傲慢中带着柔情。画面在吊坠中不停循环,像永远不会落幕的梦。
这是科林·克里维前段时间在他这里学会缴械咒以后送给她的礼物。科林告诉他,如果不是因为多罗西娅出现在有求必应屋里面,他真的会以为她已经成为了乌姆里奇的走狗而毁掉这张照片。不过幸好没有让他失望。
于是这张照片落在了多罗西娅手里,多罗西娅研究了很久才把它缩小,然后变成一张小相片塞在项链里。
“我一直戴着它,现在该轮到你了。”
她走出礼堂,披着雪色夜风走向猫头鹰棚屋,将小包裹系在她最熟悉的拉斐尔的脚上。
“给德拉科·马尔福。”她低声说,“圣诞快乐。”
猫头鹰展翅飞入星光,多罗西娅站在塔顶,抬头望了好一会儿,直到那抹翅影消失在雪云间。
她轻轻抱紧自己的斗篷,鼻尖因为寒风有点发红,却微笑着回身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