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纹路在皮肤下游走，像活物一样。
“该死的东西……”银虎低骂。
但圣族老祖的话在脑海中回响，不是诅咒，是机遇。
他闭上眼，尝试引导那股力量。
黑色与金色纠缠，互相排斥又互相吸引。
痛苦如同刀割。
银虎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不知过了多久，两股力量终于达成平衡。
他睁开眼，瞳孔变成纯粹的金黑色。
气息比之前强了不止一倍。
“原来如此……”银虎低语，“这就是你说的突破极限。”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
伤势在快速愈合，比平时快了十倍不止。
深渊之力虽然邪恶，但也带来了强大的再生能力。
“有意思。”银虎咧嘴笑了。
他转身看向乐清。
“等你醒来，我就不会再压抑了。”他说，“该说的话，该做的事，一样都不会少。”
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巨大的响动。
一道金光冲天而起。
金光落地，化作两个小小的身影。
女儿和儿子站在雪地里，浑身是血。
“娘！”女儿看到昏迷的乐清，扑过去就哭。
儿子的触手紧紧缠住银虎的腿，不说话，但身体在发抖。
“没事了。”银虎蹲下身，把两个孩子抱进怀里，“你们娘只是睡着了。”
“什么时候醒？”女儿抽泣。
银虎沉默。
他不知道。
系统也不知道。
“会醒的。”他只能这么说，“一定会。”
女儿抹眼泪，突然抬头：“爹，你的眼睛。”
银虎一愣。
他忘了，自己的瞳孔已经变了。
金黑相间，看起来很诡异。
“没事，就是……融合了点东西。”银虎解释。
女儿盯着他看了一会：“好看。”
“……”
银虎没想到是这个评价。
儿子的触手戳戳他的脸，也点头表示赞同。
“你们俩……”银虎哭笑不得。
但气氛确实缓和了一些。
他把两个孩子带进山洞，生起火堆。
外面风雪很大，但洞里暖和。
女儿窝在乐清身边，小手拉着她的手。
儿子用触手把乐清裹得严严实实，像个蚕茧。
银虎靠在洞壁上，闭目养神。
体内的深渊之力还在适应，时不时会暴动一下。
每次暴动，黑色纹路就会在皮肤下游走。
很疼。
但他习惯了。
“爹。”女儿突然说。
“嗯？”
“那个大老虎呢？”
银虎顿了顿：“它应该没事。”
“真的吗？”
“真的。”银虎睁开眼，“它是远古巨兽，命硬得很。”
女儿松了口气。
她喜欢剑齿虎，虽然那家伙脾气不好，但对她很照顾。
“等你娘醒了，我们一起去找它。”银虎说。
“好！”
女儿笑了。
但笑着笑着又哭了：“娘什么时候醒啊……”
银虎抱住她，摸摸她的头。
不说话。
夜色降临。
风雪停了。
月光洒进山洞，照在乐清脸上。
她的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银虎看着她，眼神复杂。
“说好的在一起。”他低声说，“你这一睡，我等多久？”
没有回答。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
很凉。
体温在流失。
银虎皱眉，血脉之力渡进她体内。
金色光芒缓缓流转，温暖她的身体。
过了一会，手终于暖了。
银虎松了口气。
就这样守着吧。
一天，一年，十年。
哪怕一百年，他也等。
——
三天后。
银虎背着乐清，带着两个孩子离开雪山。
他要回冰原。
剑齿虎还在那，不能不管。
而且深坑的封印需要确认，万一有问题得尽快处理。
一路上很安静。
女儿不再哭闹，只是紧紧跟着银虎。
儿子用触手拉着女儿，防止她摔倒。
两个孩子都长大了一些。
不是身体上的，是心智。
经历了生死，他们懂事了很多。
“爹。”女儿突然说。
“嗯。”
“我能变强吗？”
银虎看她一眼：“为什么问这个？”
“我想保护娘。”女儿认真说，“还有爹，还有弟弟。”
银虎顿了顿。
“能。”他说，“你们体内有很强的血脉，好好修炼就行。”
“那我要修炼！”女儿握紧拳头。
儿子也挥舞触手表示赞同。
银虎笑了。
孩子们真的长大了。
——
冰原。
深坑还在。
但漩涡已经彻底封死，金色符文在表面闪烁。
银虎走到边缘，仔细检查。
封印很稳固，至少能维持数百年。
“还好。”他松口气。
“呜……”
远处传来微弱的声音。
银虎一愣，冲过去。
剑齿虎趴在深坑另一边，浑身焦黑。
身上的伤太重了，连呼吸都很困难。
“还活着？”银虎惊讶。
“老娘命硬……”剑齿虎虚弱地说，“你以为我会死？”
“确实。”
“……”剑齿虎无语，“能不能安慰一下？”
银虎笑了，蹲下身检查它的伤势。
被天道雷劈过的痕迹很明显，皮肉都烧焦了。
“伤得不轻。”银虎说。
“废话。”剑齿虎翻白眼，“你试试被天道劈一下？”
“我也被劈了。”
“……”
银虎把剑齿虎拖回山洞时，这家伙已经虚弱得连骂人的力气都没了。
“别死啊。”女儿趴在剑齿虎脑袋上，小手拍着它的鼻子。
“死不了……”剑齿虎喘气，“老娘活了几万年，不会栽在这。”
银虎检查它的伤势。天道雷击留下的创伤很麻烦，普通疗伤根本没用。
“得用血脉之力。”他说。
“那就快点。”剑齿虎催促。
银虎把手按在它额头上，金色光芒注入。
但刚进去就被弹开了。
“你的血脉太杂。”剑齿虎闷声说，“虎族血脉混了深渊之力，我身体排斥。”
银虎皱眉。
这确实是个问题。深渊之力虽然被他融合了，但本质还是邪恶属性。远古巨兽最讨厌这种东西。
“那怎么办？”女儿急了。
剑齿虎沉默片刻：“有个办法。”
“什么？”
“让你娘醒来。”它看向昏迷的乐清，“她体内有系统，那东西能净化我的伤。”
银虎摇头：“她醒不了。”
“那就等。”剑齿虎闭上眼，“反正我也不急。”
“可是。”
“没事。”剑齿虎打断女儿的话,“老娘命硬,撑得住。”
说完它就不再说话了。
银虎看着它焦黑的身体,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