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警报声刺破了军事堡垒的宁静。
傅星沅从浅眠中惊醒，窗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呼喊。他迅速起身走到窗边，看见训练场上士兵们正在紧急集合，远处停机坪上三艘战舰已经启动引擎，暗蓝色的尾焰在黎明中格外醒目。
出事了。
门锁发出“咔嗒”轻响，傅星沅迅速退回床边。进来的是洛森，阎烬的副官，一个有着钢铁般眼神的军雌。他手里端着早餐托盘，脸色比平时更加冷峻。
“统帅命令你今日不得离开房间。”洛森将托盘放在桌上，声音硬得像块铁。
傅星沅慢条斯理地整理着睡袍腰带：“外面发生了什么？”
“与你无关。”
傅星沅走到窗前，故意背对着洛森：“第三舰队叛乱了？还是赫连公爵终于按捺不住了？”他从玻璃反光中看到洛森的表情微微动摇。
“你怎么——”
“猜的。”傅星沅转身，银发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泽，“昨晚阎烬来见我时，袖口有第三舰队的徽章油渍，而那个舰队上周应该还在边境巡逻。”他缓步走向洛森，“至于赫连公爵...他觊觎统帅之位已经不是秘密了。”
洛森的眼神变得警惕：“你观察得很仔细。”
“习惯而已。”傅星沅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所以，我猜对了吗？”
副官没有回答，但紧绷的下颌线已经说明了一切。傅星沅暗自盘算，叛乱比他预计的来得早，这意味着计划需要调整。按照原定轨迹，阎烬应该在三个月后才面临这场危机。
“告诉阎烬，”傅星沅放下茶杯，“我知道叛军的集结地点。”
洛森眯起眼睛：“凭什么相信你？”
“凭这个。”傅星沅从枕头下抽出一张数据芯片，“赫连公爵与第三舰队指挥官的通讯记录，包括他们计划在今天发动突袭的具体坐标。”
那是他昨晚用精神力骇入军事网络获取的信息，当然，他不会告诉任何人这一点。
洛森接过芯片，表情复杂：“统帅会亲自审问你。”
“我期待着。”傅星沅微笑。
副官离开后，傅星沅走到穿衣镜前。镜中映出一张足以蛊惑众生的脸——银白长发，瓷白肌肤，右眼尾三颗泪痣如星子般点缀。他轻轻触碰那三颗小痣，想起阎烬昨晚手指停留在这里时的温度。
计划进行得很顺利，但还不够。要让阎烬彻底放下戒备，需要更强烈的刺激。
正午时分，门被粗暴地踢开。
阎烬大步走进来，军装上沾着血迹和硝烟味，琥珀色的竖瞳里燃烧着怒火。他一把抓住傅星沅的衣领，将他抵在墙上：“你早就知道！”
傅星沅没有反抗，任凭自己的后背撞上冰冷的金属墙面：“我警告过你了。”
“那为什么不早说！”阎烬怒吼，“今天死了十七个士兵！”
“我也是昨晚才确定具体时间。”傅星沅平静地回答，“芯片里的内容你看了吗？”
阎烬的呼吸粗重，手上的力道却松了几分：“看了。”他松开傅星沅，转身走到房间中央，“赫连那个老狐狸，居然勾结边境叛军。”
傅星沅整理了一下被弄乱的衣领：“现在你相信我了？”
“我相信证据。”阎烬冷冷地说，“不代表我相信你。”他忽然转身，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得到这些机密的？”
房间里的空气突然变得粘稠起来，那是雄虫释放精神压力的征兆。普通雌虫此刻早已跪地求饶，但傅星沅只是微微蹙眉，暗中调整着自己的信息素分泌。
“我有我的渠道。”他缓步走向阎烬，“重要的是，我能帮你。”
阎烬笑了，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帮我？一个囚犯？”
“一个比你更了解贵族游戏规则的人。”傅星沅在距离阎烬一步之遥处停下，“赫连公爵只是开始，议会里反对你的人不止他一个。”
阎烬的眼神变得锐利：“说下去。”
“给我更大的活动空间，我可以帮你找出所有叛徒。”傅星沅轻声说，“作为交换，你要保证我的安全。”
“你凭什么认为我需要你的帮助？”
傅星沅突然伸手，指尖轻轻划过阎烬军装上的血迹：“因为今天只是开始，阎烬。赫连公爵敢动手，就说明他已经有了足够的支持。”他抬起眼，“你很强，但单凭武力赢不了这场政治游戏。”
阎烬猛地抓住他的手腕：“别太自以为是了。”
两人对峙着，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傅星沅能感觉到阎烬的精神触须在周围游走，试图侵入他的意识。他故意让防线出现一丝缝隙，允许少量精神触须探入，同时释放出微量曼陀罗信息素。
阎烬的瞳孔骤然收缩：“这是...！”
就在这一刻，走廊上突然传来爆炸声。整座建筑剧烈摇晃，天花板上的灯管爆裂，碎片四溅。阎烬本能地扑向傅星沅，将他护在身下。黑暗中，傅星沅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滴在自己脸上——阎烬被玻璃划伤了额头。
“该死！”阎烬咒骂一声，拉起傅星沅，“跟我来！”
他们冲出房间，走廊上已经烟雾弥漫。远处传来交火声，显然叛军已经攻入了堡垒内部。阎烬一手拉着傅星沅，一手持枪，快速向紧急通道移动。
“不是赫连的人。”阎烬咬牙道，“是星际海盗的标记。”
傅星沅心头一凛。这不在原定历史轨迹中，一定是他的介入引发了蝴蝶效应。他们刚转过一个拐角，迎面撞上五名全副武装的入侵者。
“阎烬！”领头者狞笑道，“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阎烬将傅星沅推到身后，举枪射击。激光束在狭窄的走廊里交错，两名敌人应声倒地。但对方火力太猛，他们被迫退入一间储物室。
“听着，”阎烬背靠着门，呼吸急促，“我掩护你，你从通风管道走。”
傅星沅挑眉：“你要牺牲自己救我？”
“闭嘴！”阎烬恶狠狠地说，“我只是不想让赫连得到他想要的。”
门外，敌人正在用激光切割门锁。傅星沅快速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一箱军用能量电池上。他嘴角微勾，突然伸手摘下阎烬腰间的手雷。
“你干什么！”阎烬大惊。
傅星沅没有回答，而是迅速拆开手雷，将其中部分元件与能量电池连接。他的动作快得惊人，根本不像一个养尊处优的雄虫该有的敏捷度。
“三秒后开门。”他将改装好的装置贴在门边，然后拉着阎烬退到角落，“捂住耳朵。”
阎烬还没反应过来，傅星沅已经按下触发器。一声闷响后，门外传来惨叫。整扇金属门被冲击波掀飞，压倒了门外的敌人。
“走！”傅星沅拽着阎烬冲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