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将近一月时间过去。
林染一行人终于是赶回了书院。
虽说是从那灼热的南州返回中州,四下里温和清凉的微风却并没有让一行人舒心些许。
相反,越是接近书院,林染几人越是心情烦闷。
几人最先去到了武德堂。
破天荒见到了已是外出了许久的褚秀山。
而对方正在十分严厉地考较着一众弟子。
牧端捧着茶杯,坐在角落长椅上看戏。
见到了一行五人,牧端率先站起身来。
而褚秀山并没有停下当前的传授,毕竟已是离开了书院极久,返回之后便一直在言传身教。
嘴上虽然不饶人,但是心底里却是十分高兴,离开了这么久,一众弟子的修为并没有落下,便是练刀的弟子也都各自有所精进。
林染一行人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等着。
牧端也没有发问,反正有师父在,一切事务都交给他就好了。
许久之后,褚秀山才颇为满意地抽身走来。
一眼就看到了身体壮实的牛破军。
眼神上下打量,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牛破军莫名打了个寒颤。
褚秀山笑道:“小牛妖,跟你打个商量,送我一条腿,我教你一门高深秘法。”
牛破军扯了扯嘴角,心道:“不愧是一个师门的,上行下效了属于是。”
只是牛破军不知道,姜北前后也就只见过褚秀山两次。
牛破军老老实实躬身拱手:“晚辈牛破军,见过褚刀圣。”
苗苗亦然:“晚辈苗苗,见过褚刀圣。”
褚秀山摆了摆手,开口道:“要不,你二人随我练刀?小灵儿正巧没有妖族同伴,收下你们,也正好有个伴,免得外人总是欺负我家小灵儿。”
牧端翻了翻白眼:“哪里有人敢欺负咱们小师妹?”
“师父也真是的,别人来了这么久了,肯定是有急事,你还这么不着调。”
褚秀山讪讪一笑:“我就说嘛,就应该让你来当这大供奉,我来当弟子享清福。”
牧端知道,这不着调的师父不是在开玩笑,他是认真的,于是果断撇过头冷哼了一声。
牛破军两妖对视一眼,先是疑惑,紧接着反应过来之后就立即跪地叩首。
褚秀山急忙上前将两人拉起来:“以后小牛犊子便是五徒弟,小喵喵便是六徒弟了。”
牛破军倒是没感觉什么,苗苗却总感觉对方在有意偷摸自己的手。
牧端跳起来猛踹褚秀山的屁股。
看得牛破军二人是大气都不敢喘。
牧端皱眉道:“牛犊子,你以后就是六师弟了,喵喵姑娘就是七师妹了。”
褚秀山一拍脑门:“忘了小姜北这茬,不应该不应该,我这五徒弟这么了不得,看我这记性。”
“对了,小林啊,你们这是有什么事?快快道来,真不像话,来了这么久也不知会一声。”
林染叹了口气,心中没有半点不满。
把姜北相关的事宜快速说了一遍。
褚秀山猛然提着刀,跳了起来:“他妈的,陆文秀这个狗东西,连我这宝贝弟子都看不住,老子先砍死他,再去把秋风城砍一遍。”
牧夭手中浮现长刀:“他妈的,敢动老子师弟,老子砍死他!”
屋子里突然跳出一人,却是褚君临。
“他妈的,师父说砍谁,老子就砍谁!”
林染一行低着头不敢说话,这一师门的暴脾气,要说真去砍翻秋风城,他们是相信的。
也知道这三人中唯有牧端相对靠谱,急忙拦着牧端。
好说歹说,总算是劝住了。
褚秀山满脸杀气:“这么说,我那宝贝弟子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无影无踪了?”
林染默默点头。
“这事怪我三人,若不是我三人惹了事…”
牧端高高抬起手,这才拍到了林染的肩膀。
“不怪你,这事只怕没有那么简单,走,咱们一起去问问那两位的意思。”
书院近些年来,破天荒多了四位供奉。
除了排名不清的九、十两位供奉之外,又多了排名争斗更激烈的十一、十二供奉。
分别是春境的两位掌教不戒与赵虚,然后是红实与花霖。
其中,尤属花霖名气最大,很多年前便凭借一手笛箫双绝闻名于世,多年之后,突然出现,修为已是深不可测,刚入书院,便得了个大供奉的名头。
但是与那先一步成为大供奉的红实极为不对付,每日不是在打架便是在吵架。
到现在,徒弟是半个也没有多收的,书院维修的费用是一分不少的。
牧端带着一行人来到姜北的住处,果不其然,其中正吵得不可开交。
从水吵到山,从天吵到地。
但凡其中一人开口,紧接着便有另一人无穷无尽的言语攻击。
本来书院给她们划分了地界,但是只要待在书院,两人就是乐意待在姜北的院子。
便是墙角的红薯,也尽数翻找出来,并且为此掐过无数次架。
牧端轻轻敲门。
里边传来异口同声的声音:“谁啊?这么不长眼?没听到我二人在吵架?”
大门被一左一右拉开,看到了来人之后,两人纷纷换了一副嘴脸。
“原来是小牧端啊。”
花霖:“你自己不会说话?非得学我?”
红实:“放你娘的屁,难道不是你学的我?”
牧端急忙站到两人中间:“两位前辈,先别吵了,此行前来乃是有要事禀告。”
褚秀山走进院子,歪着头硬着头皮给花霖执了个晚辈礼。
容不得他不如此,褚秀山的老娘与花霖乃是多年的闺中密友,但凡怠慢了花霖,告上一状之后,褚秀山便少不得要挨打挨骂。
花霖和颜悦色道:“小山啊,几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
“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那时候我对你多好啊,但是呢,现在姨姨被欺负了,你说,要不要帮姨姨出气啊?”
褚秀山头皮发麻,抬头看了一眼红实,对上了对方那同样和颜悦色的眼神,不敢说话。
这两位的实力,别说开罪不起,就是开罪得起,其中不管是谁他都打不过,只能装瞎扮聋。
唯一的好处就是这两人似乎对自家五弟子有别样的情绪存在,这算是在无形中扳回一城。
褚秀山踢了踢牧端:“两位姨姨等着呢,还不快说?”
牧端白了褚秀山一眼,拍了拍裤腿,这才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一道来。
林染顺势递过去了凌雅的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