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台急着出声补充:
“叶良仙尊身上残留的气运,与您息息相。
在下界,那些有点眼力和机缘的,自然愿意靠拢分一杯羹,也算正常反应。”
南斗亦从旁劝慰:“帝尊何必动怒?我已探查了那妖王命格,她虽因叶良而获益,运势略有提升,但也不过勉强有一线飞升之机。”
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这飞升之路仍旧遥遥无期,千年之内难有结果。
就算侥幸上来了,她也不敢妄自攀附到您面前。”
谁知帝尊听罢,眉头却皱得更紧了些,眼神微冷:
“那上官凌呢?”
三台顿时一滞,悄悄抹了把额头的冷汗,低声答道。
“这个……帝尊您也清楚,她的命格是由她自己写的。”
“若无强力干预,她恐怕会与他....纠缠很久。”
所谓“很久”,并非只指下界数十寒暑,而是他们直至归位之后,命格仍难断清。
帝尊望着下界久久未语,最终语气淡漠地说道:
“罢了,既然她执意如此,那本尊也正好与她清算当年那笔旧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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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叶良心情极佳地落回地面。
天道,果然是偏着他的!
以后再碰上打不过的对手,干脆直接抬头吼一嗓子,让天道下场帮忙算了。
这一刻,他有种天下无敌的错觉!
搞不好,还能趁机甩掉跟女主之间的绑定关系。
——hong!
闷雷毫无预兆地在他头顶响起。
叶良一愣,猛地抬头,才发现天色不知不觉阴沉下来。
一团雷云正好悬在他正上方,黑压压一大片。
叶良嘴角一抽,好嘛,刚刚才得意完就被啪啪打脸。
他就说嘛,哪有那么好的事,这天道偏心也不是偏给他的,今天这场雷,八成是看在左清清的份上。
说白了,他还是蹭了女主的光。
没一会儿,那团雷云便悄然散去。
叶良刚一转头,就撞见几道齐刷刷盯着他的眼神。
“看什么看?吵个架还犯法啦?”
他翻了个白眼,不耐烦道。
那几个修士立刻低头,默默移开视线。
好好好,您老人家连天道都敢顶嘴,我们哪还敢说话?
妖王随手将被捆的一群人甩在地上,轻轻打了个净身术把院中的石凳清理干净,随后朝叶良一招手:
“来,坐这儿。”
叶良下意识看向左清清,只见她面色平静地走到妖王指的位置,一屁股坐下,然后抬眼看向他。
叶良没说二话,小跑着蹭过去,在她身旁乖乖就坐。
【66】
叶良乐了。
他现在越来越清楚这好感的重要性了。
灵石、息壤这些东西就不说了,现在天道都开始护着他了!这说明什么?
抱大腿就对了。
妖王扫了左清清一眼,目光冷冷地落在那一堆被捆得严严实实的人身上。
“如实招来,谁让你们来的?目的是什么?”
几人交换了个眼神,全都闭紧了嘴巴,一副死都不开口的模样。
“不说?那也无妨,本王亲自搜一搜魂,不出半刻,自然什么都能知道。”
那几人的神色瞬间就变得惊恐。
这世上没几个修士不怕被搜魂的。
轻则修为受损,重则直接沦为废人,往后修行之路也就彻底断了。
“三声数,若是没人愿意开口,那就别怪我下手不留情。”
妖王慢悠悠地抬起手指。
“三!”
“???”
这妖王怎么不讲武德,直接喊三?
“说说说!!”几人吓得急忙开口。
“我们是来自岚州的隐剑山。”
“是有人传信给我们,说南宫皇室早就对青阳门心存怨念,如今正寻合适势力将其换掉。
那人还拿出了皇室信物,才让我们相信消息属实,跟着来到了岚州城。”
隐剑山,曾经也是岚州名声赫赫的大宗门。
他们以炼器术闻名,尤其以铸剑之术独步一方,曾有“剑冢”遗址一度成为无数修士梦寐以求的修炼圣地。
然而,风水轮流转。
自从那位兵主突然出世,隐剑山赖以生存的器师路线地位直落,许多弟子不得不改修剑道。
也因此,炼器传承断层严重,昔日辉煌迅速衰落。
如今的隐剑山,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隐剑山了。
“心生怨念?我们宗门哪一处愧对你们了?
年年供奉给得越来越少也就罢了,期间青阳门对你们的庇护,从未有一丝马虎吧?如今你们修士凋零,竟反倒要将账算到我们青阳门头上?”
叶良神色冷沉,眉头紧锁,望向南宫怅的眼神里带着质问。
南宫怅明显底气不足,脸上的神情也有些僵。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他移开视线,嗫嚅着低声开口。
“嗤!”叶良一声冷笑。
这就好比,自己生不出孩子,还怨爹妈长得太好看,荒谬!
这都是什么逻辑?!
“告诉我,是谁灌你这些鬼话的?”他气得直想笑,盯着南宫怅冷声问道。
“我……确实不清楚他的身份。那人修为极高,皇宫进出自如,一转眼人影就不见了。”
南宫怅轻轻摇头,神情越发忐忑。
当初安排进宫,专门驻守南宫皇室的,可都是几位师兄座下最出色的弟子,一个个都达到了化神层次。
而如今却有一人,能在戒备森严的皇宫内进出如入无人之境,那修为,恐怕至少也要在炼虚之上。
放眼修仙界炼虚期,也勉强只有二十来个。
叶良听到这,眼角余光下意识就扫向了妖王。
此人活得够久,修为深不可测,还恰恰出现在岚州……
她该不会就是那个扮猪吃虎吧?
叶良脑中刚闪过这个想法,就听见左清清冷冷一声哼,她那双眸子早已在他前头,凌厉地盯向了妖王。
妖王察觉到两道视线刷地投来,微微一愣。
“你们该不会是在怀疑我吧?”
她像是终于开了窍,表情夸张地睁大眼睛。
叶良与左清清对视一眼,谁都没说话。
可他们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妖王这下是真的被误会得一头雾水,面露无辜:
“他们南宫家的那点供奉,连本王看都懒得看一眼。
本王图啥啊?是灵石不够花,还是法宝不够用?
真要折腾岚州,吃亏的也是我!我有病才给自己找麻烦!”
这一席话倒也合情合理,毕竟他是琳琅斋的主人。
岚州局势越稳,她才能越坐收渔利,真乱起来,对她毫无好处。
叶良便冷眼看向南宫怅,语气讥讽:
“对方随口一说,你就信了?你堂堂太子,不知道好处不到位谁都不会出手的道理?
你敢对上青阳门,肯定不是为了区区几句挑拨那么简单。”
南宫怅张了张嘴,像是还在犹豫,但最后还是轻叹了口气,才低声道:
“他答应我照着他安排办事,就能帮我种下灵艮。”
在凡人眼里,灵艮意味着通天之路,是求仙问道的第一步。
南宫怅身为凡俗太子,本来就对修仙之事心怀执念,如今听人说青阳门挡了他们家气运,他哪还分得清是非对错?
对他而言,换个靠山未尝不是更好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