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看儿子儿媳互动,已经明白自己被儿子坑了,此刻,她暂时顾不上儿子,而是心疼地扶住方洛伊的肩膀:“说什么父母教养?顾家的人都有父母,我看没一个好的。洛伊,别否定自己,你就是最好的。要是有人敢欺负你,你告诉我,我揍得他找不着北。”
丁慧茹扶额,却也不忘对方洛伊说:“她虽然不靠谱,话却说的对,你就是最好的,不用我们教什么,做自己就好。”
方洛伊心里满涨着踏实与感动,大概这就是被偏爱的感觉,家人的感觉,她弯着眉眼,重重地点头:“嗯!”随后又说,“其实我也有件事,要向外婆和晚姐坦白,我跟向东最开始其实是假扮的情侣。”
她将跟顾维琛的过往和盘托出,虽然这事,向晚和丁慧茹已经知道的七七八八,但她还是想自己说一遍,至于假扮情侣的事,也是她心里一直觉得对不起向晚和丁慧茹的一个坎。
丁慧茹笑道:“外婆年纪是大,眼睛还好,你们两个人,我多少还是看出一些的。说什么假情侣,亏他想得出来,你以为是假的,我们却都看得出来,他是真的,不知道处心积虑了多久才想出这个主意。”
向晚叉起腰,看着儿子:“原来那会儿也是在骗我,行,等一分钟再跟你算账。”她转向方洛伊,立刻换了温和的脸色:“洛伊啊,那会儿是假情侣,现在呢?”
向东立刻搂过方洛伊:“现在是如假包换的真夫妻。”
向晚这才看向儿子,冷冷弯起嘴角:“说吧,挑个死法。”
向东往方洛伊身后躲了躲:“妈,您这话说的,我要是死了,您儿媳妇得守寡。”
向晚撸起袖子:“这你不用担心,好男人多的是,儿媳妇看上谁,我就给她绑回来。”
向东朝方洛伊求救:“老婆救我。”
方洛伊眨着眼睛,一脸无辜:“婆婆这么向着我,我肯定得帮着她。”
向晚听方洛伊第一次称她“婆婆”,立时精神百倍,满院子追着向东打,方洛伊大笑。
当晚,两人真就在江湾樾府住下,向东搂着方洛伊半躺在床头,看向卧室一侧的沙发说:“你知道吗?我那时每晚在沙发上都睡不着,心里想着,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和你做真正的夫妻。”
方洛伊仰起头,嗔怪道:“原来你那时候就满脑子的黄色废料。”
向东笑:“心爱的女人就在眼前,只能看不能碰,啊,不对,看也不能光明正大的看,心里再急也不敢在你面前表现出来,你知道有多难熬吗?”他轻轻地去咬她的耳垂,“曲城那晚以后,就更难熬了,我觉得自己都快抑郁了。”
方洛伊扭过头,撑起半边身体:“那你怎么不告诉我,还一直忽悠我,说有‘心上人’。”
向东看着她半晌,忽然单手枕住后脑,无奈地躺了下去:“方洛伊,我向你表白过三次。”
方洛伊皱眉:“我怎么不知道?”
向东伸手点了她的额头:“对啊,你怎么不知道呢,我的糊涂老婆。”
“不可能,你又忽悠我。”方洛伊坐直身体,噘起了嘴。
向东眼神悠悠回忆起过往:“你在书房看到那个奖杯了吧?你还记得为什么会送给我吗?”
“你是说那个‘梁祝’的奖杯,是我给你的?”
“嗯……”向东将她拉到怀里,轻声说着。
那是大一的第二个学期,方洛伊和唐钰主演的歌舞剧《梁祝》拿了奖,指导老师请大家吃饭庆祝,因为是周末,席间喝了酒,方洛伊和唐钰因为是主演,你敬一杯,他贺一杯,两人之前并没怎么喝过酒,一不小心就喝多了,散场时脑子还清晰,等摇晃到学校,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之后,唐钰去厕所,方洛伊等了她好一会儿,竟忘了自己在等她,醉醺醺地在校园里东游西荡,然后就遇到了从图书馆出来的向东。
向东看她似乎清醒又似乎糊涂,不放心,主动提出送她回宿舍,结果她往路旁石凳上一坐,说走不动了,向东只好背她,一路上,她唧唧呱呱说了许多,到宿舍楼下,向东忍不住向她表白,她歪着头看了他半天,然后把奖杯从底座上拆下来,硬要送给向东,说以后就是信物。
第二天,向东一早去找她,却在食堂看到她跟顾维琛表白,顾维琛没有应她,转身离开了,她失望地在原地站了许久,向东也纠结了许久,但还是走到了她面前,发现她已将昨晚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向东不甘心,重新对她表白,她以为向东是看到了她表白顾维琛被拒,故意戏弄她,当即大怒,将向东骂了一顿,从此看到向东就没给过好脸色。
方洛伊完全不记得那晚喝醉后的事情,食堂的表白倒想了起来,那是她听了唐钰的建议,鼓起勇气第一次跟顾维琛表白,年轻女孩的脸皮到底没那么厚,虽然顾维琛没直接拒绝,但没回应就等于拒绝,甚至更尴尬,偏偏这么尴尬的场景还被别人全程看了去,方洛伊那会儿的心情差到了极点,况且她素来知道向东和顾维琛不对付,很自然地就以为向东是因为顾维琛在戏弄她。
向东想起挨的那顿骂,至今记忆犹新:“我当时都冤死了。”
方洛伊抱了抱他:“那你怎么不把奖杯拿出来?”
“你根本就把喝醉后的事全忘了,我要是拿出来,你肯定以为是我偷了你的奖杯或者趁你喝醉的抢的。”
方洛伊想了想,觉得确实象自己的风格,于是陪着笑说:“喝醉了断篇,也不能全怪我。不是表白了三次,还有一次是什么时候?”
向东更郁闷了:“枫华郡,你让我向‘心上人’表白,我就去找你了,你怎么说的,还记得吗?”
方洛伊尴尬地嘿嘿笑了两声。
向东掐住她的下巴抬起来:“你说我拿你练手!真是气死我了。你说你这脑子怎么一到我这里就不灵光?”
方洛伊委屈巴巴:“你要是早点告诉我,‘心上人’是我,我就不会那样误会了嘛。”
“我不敢。”向东的声音有一丝颤抖。
方洛伊不明白:“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