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布泊的夜风卷着沙砾打在众人身上,梅超风背着昏迷的柳若璃,黑纱下的呼吸逐渐沉重。阿萝攥着半块烧焦的竹琴,时不时回头望向西方——那里,鬼哭岭的轮廓在月光下如同一头蛰伏的巨兽,山坳间隐隐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
“小心!”黄蓉的打狗棒突然横扫,竹棒顶端的翡翠骷髅撞开三支淬毒弩箭。众人尚未反应,四周的沙丘突然炸裂,数十名身着黑甲的武士破土而出,甲胄缝隙间缠绕着猩红布条,正是天机阁精锐“血衣卫”。为首的独眼汉子扯开面罩,露出脸上的蛇形刺青:“梅超风,交出星图残片,饶你全尸!”
郭靖双掌齐出,降龙掌风卷起沙暴:“想要东西,先过我这关!”他的掌力撞上血衣卫的盾牌,竟发出金石相击之声。梅超风将柳若璃轻轻放在阿萝怀中,白骨爪划过空气,带起五道寒芒:“当年在桃花岛,我能从千军万马中脱身,今日也不例外!”她话音未落,远处传来熟悉的笛声——欧阳锋拄着蛇杖,施施然从血雾中走出,身旁还跟着个蒙着红纱的女子。
“梅超风,给你介绍个老朋友。”欧阳锋的蛇杖指向红纱女子,“白驼山三圣使之一,‘赤练夫人’。”红纱无风自动,女子露出半截布满蛇鳞的手臂,指尖指甲漆黑如墨。阿萝突然想起梅家寨被屠那晚,在兄长尸体旁见过同样的鳞痕,顿时浑身发冷。
赤练夫人轻笑一声,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听说你背上有九阴真经?正好,我的‘噬心蛊’缺一味药引。”她玉手轻挥,无数小指粗细的赤蛇从袖中窜出,蛇信上泛着幽蓝的光。梅超风挥爪劈开蛇群,却见蛇血滴落在沙地上,竟腐蚀出深不见底的孔洞。
黄药师的洞箫声骤然响起,声波震得赤蛇七窍流血。然而赤练夫人反手甩出三枚蛇形镖,镖尾的红绫缠住箫管。“老毒物,多年不见,箫艺退步了?”她话音未落,欧阳锋的笛声突然变得尖锐,地面裂开缝隙,数十条青铜巨蟒破土而出。其中一条蟒首戴着黄金冠冕,正是白驼山镇山神兽“吞天蟒”。
“小心!这是‘九幽冥蟒阵’!”黄蓉挥舞打狗棒,竹棒在空中划出八卦图。郭靖双掌拍出“见龙在田”,掌风却被蟒群轻易绞碎。梅超风跃上巨蟒头顶,白骨爪直取蟒眼,却见赤练夫人抛出一团黑雾。黑雾散尽时,她的赤蛇竟与青铜蟒融为一体,鳞片间长出密密麻麻的倒刺。
混战中,阿萝突然被血衣卫的锁链缠住脚踝。她举起竹琴残骸砸向对方,琴筒里残留的驱蛇药粉扬入对方眼中。“放开她!”柳若璃不知何时苏醒,用琴弦勒住一名血衣卫咽喉。然而她伤口未愈,用力过猛,鲜血顺着琴弦滴落。梅超风睚眦欲裂,九阴内力暴涨,周身阴气凝成实质,所过之处,赤蛇纷纷化为齑粉。
欧阳锋见状,突然将蛇杖插入地面。整座沙丘开始震动,无数蛇形骨刺破土而出。梅超风护着众人后退,却见赤练夫人趁机甩出袖中软鞭。软鞭表面布满吸盘,瞬间缠住她的手腕。“给我过来!”赤练夫人用力一扯,梅超风踉跄着向前,黑纱被劲风掀开,露出布满毒疮的面容。
“这脸...和当年的梅超风完全不一样!”赤练夫人愣神的瞬间,梅超风突然张口咬向软鞭。她牙齿本就因修炼九阴真经变得锋利,竟生生咬断软鞭。赤蛇受到惊扰,转而扑向赤练夫人。女子勃然大怒,玉手连拍,赤蛇再次调转方向,这次却盯上了毫无防备的阿萝。
“不要!”柳若璃扑过去用身体护住阿萝,赤蛇的毒牙深深扎进她后背。梅超风感觉心脏被狠狠攥住,二十年前陈玄风为她挡下欧阳锋致命一击的画面与此刻重叠。她的九阴内力轰然暴涨,白发根根倒竖,十指关节发出“咔咔”爆响。“我要你们血债血偿!”她嘶吼着冲向赤练夫人,白骨爪带着黑色罡气,所过之处空气都为之扭曲。
赤练夫人见势不妙,想要遁走,却被黄药师的箫声缠住。梅超风趁机拍出摧心掌,掌风直接震碎她的护体真气。女子惨叫着倒飞出去,红纱被气浪掀开,露出脸上狰狞的蛇形疤痕。欧阳锋脸色骤变,蛇杖急挥,想要救人,却被郭靖的降龙十八掌死死缠住。
“梅超风,今日算你狠!”欧阳锋甩出烟雾弹,抱起赤练夫人退入沙丘。血衣卫见状,也纷纷遁走。梅超风想要追击,却眼前一黑,险些摔倒——方才过度使用内力,旧伤复发,鲜血顺着嘴角溢出。柳若璃挣扎着爬过来,用染血的衣袖为她擦拭:“师父...别追了...”
阿萝抱着柳若璃大哭,手中还攥着从血衣卫身上扯下的半块令牌。黄蓉捡起令牌,发现背面刻着“天机令·癸”的字样:“看来天机阁已经全面介入了。”她展开地图,鬼哭岭的标记旁,不知何时多了个血红的蛇形符号。
黄药师收起玉箫,望向鬼哭岭方向:“墨家机关以‘生门死门’设局,但若有人熟知奇门遁甲...”他的目光扫过梅超风,“当年你在桃花岛,可曾学过?”梅超风擦去嘴角血迹,黑纱下的眼神愈发冰冷:“学过。而且我记得,破阵的关键,是找到‘引魂灯’。”
众人休整时,阿萝突然指着远处惊呼:“那是什么?”月光下,鬼哭岭山巅亮起幽蓝的光,像是无数双眼睛在眨动。梅超风握紧白骨爪,二十年的仇恨在胸中翻涌:“那是白驼山与天机阁设下的杀局。但无论前方是什么,我都要将他们碎尸万段。”她转身望向柳若璃和阿萝,“这次,我不会再让任何人受伤。”
夜幕渐深,鬼哭岭的呜咽声越来越响。梅超风走在最前方,白发在夜风中飘动,宛如一面复仇的旗帜。她知道,前方等待他们的,将是比之前更凶险的机关与敌人。但只要想起兄长的惨死、陈玄风的牺牲,还有身后这两个信任她的孩子,她就有了与整个江湖为敌的勇气。而在暗处,欧阳锋抚摸着赤练夫人的伤口,嘴角勾起阴森的笑:“梅超风,鬼哭岭的好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