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白老爹说过,以后赖青衫带来的鱼,都不用收例钱。
但没想到这次带了这么多鱼。
各种鱼类混合一起,竟然有一百多斤。
交给黑汉,一起拿到城里去卖,一共换了十八两银子。
留在鱼庄吃了一顿午饭,白老爹派人请的木匠也到了,赖青衫顺便就跟木匠讲解了一些图纸。
随即,坐车牛车回到乌蛮村。
薄大虫把屯民都聚集在了一起,按照上午登记好的鱼和重量,给大家结算鱼钱。
赖青衫自己的鱼卖了三两多,其他屯民的鱼抽了三成,一共拿了八两,剩下的十两其他屯民各自分了。
或是几百文,或是一两多。
这相当于白来的钱,众人都很高兴,欢天喜地。
没过多久,消息很快就在全村传遍了。
惹得其他屯民眼红不已,尤其是苟东锡。
一张脸像屎你们臭,同时心中也有一些担忧,这么下去,赖青衫的威望很快就会超过他了。
下午,熊二、杨大车带着几个村民,来到苟家。
“东叔,要不咱们也去打鱼吧。”杨大车提议道。
苟东锡沉着脸说:“捕鱼需要经过鱼庄,赖青衫先和鱼庄打好了关系,肯定不会让我们加入的。”
“鱼庄的人都被赖青衫收买了,没那么好打交道。”苟二皮悲催地道。
杨大车看了一眼他挂在胸前的断臂,愤愤地道:“这个狗东西,太阴险了!”
苟东锡抬了一眼:“你骂谁呢?”
“东叔,不是说你,呵呵。”杨大车只好赔笑。
熊二道:“这么下去不行呀东叔,现在第三屯那些屯民,看到我们都不服我们了。我屯里也有几个屯民,不是跟咱们一个郡来的,以前服服帖帖的,现在也不好管教了。”
东武郡的屯民,一向在乌蛮村耀武扬威,但自从赖青衫当了第三屯的屯长之后,第三屯的屯民腰板都挺直了。
让他们失去了以往的优越感。
尤其看到赖青衫带领第三屯,又是挖芋头,又是捕鱼的,他们都羡慕坏了。
“出事了,出事了!”
苟东锡的婆娘嵇氏,甩着两条圆滚滚的胳膊进门。
“瞧你慌慌张张的样子,能出什么事?”
“我刚才听人说,赖青衫家的牛……就是那头病牛……现在不行了!”嵇氏上气不接下气。
苟东锡拍了一下大腿,猛地就从凳子上弹了起来:“哈哈,让这小子狂,终于等到了!这次得让他好好出一出血!”
“嘿嘿,还是爹你英明,把病牛送到了赖青衫家。”苟二皮得意地笑了笑,“那头病牛估计是没人租,他一直留着,现在留出事了!”
杨大车:“那得赔死他吧?”
苟东锡:“熊二,你去一趟乡里,把锄田典给我请来!”
熊二嘿嘿一笑,明白了苟东锡的意图。
接着,苟东锡便带着众人,前往赖青衫家中。
……
正在驱使着水牛耕地的赖青衫,听到宁烟过来传讯,把水牛交给马德。
让马德先拿着他的水牛耕地。
接着带着贺兰墨,还有在摸田螺的洛紫璎,一起朝家赶去。
茅屋后面的草地,病牛已经倒地,钟璃正在给它医治,往它嘴里喂了一些草药。
但病牛只是怏怏地喘着粗气,草药已经咽不下去了。
“刚才我在屋后准备辟出一块地种菜,忽然就听这头牛倒了下去,就赶紧叫钟璃妹子过来了。”宁烟解释道。
赖青衫询问道:“阿璃,这牛怎么样了?”
钟璃摇了摇头:“怕是活不成了。”
“牛牛……它会死吗?”洛紫璎似乎有些难过,“我之前喂它吃草,它老是不吃……”
胆囊结石的牛是这样的,食欲不振,所以才会饿成皮包骨。
说话之间,就见苟东锡带着苟二皮、杨大车等人过来。
“赖青衫,好好的官牛交给你,你养成这个样子,这事你可得负责!”
“这头官牛送来的时候,它就已经是病恹恹的了。”楼心月反驳道。
苟东锡冷笑道:“这些官牛都是乡里送来的,你是说乡里故意送了一头病牛到咱们村?”
官牛是县里发到乡里,乡里再按各村的需求发放。
如果往上追究,可以直接追究到县里。
苟东锡这是埋了个雷,要敢往上追究,就会得罪乡里和县里。
楼心月毕竟宦官人家出身,官场的那些潜规则,多少了解一些,因此她当即就不做声了,把目光投向赖青衫。
一切以赖青衫的决定为主。
倒在地上的病牛,喘了几口粗气之后,呼吸渐渐微弱下去。
苟二皮得意地笑了笑:“这牛快死了吧?我们已经派人去请锄田典了,赖青衫,你想想怎么交代吧?”
“这牛是病死的,又不是我杀的,我不用担杀牛的罪责吧?”赖青衫缓缓地道。
“呵,牛确实不是你杀的,可是被你养死了,你也得赔钱!”苟二皮冷笑了一声,“你知道一头官牛得赔多少钱吗?”
“这就不必你操心了。”
“哼,你这些天赚的钱都赔进去,估计还不够呢!”
第三屯的几个屯民,也得到了消息,陆续赶到赖青衫家里。
众人议论纷纷。
死一头牛,在现代人看来,并非什么大事,但在古代,尤其是在农村,意义可不一样。
而且还是官牛。
这就相当于,弄死了一只野生保护动物,担得责任不可谓不大。
“锄田典来了,让一让!”
熊二带着锄田典从人群中过来。
此刻,病牛已经完全没了生气,一动不动地躺在草地上,只有体温还是热的。
“锄田典,此人将官牛给养死了,按照规定,必须让他赔偿!”苟二皮立刻指认赖青衫。
锄田典先是上前检查了一下病牛,确认死亡之后,才问:“赖青衫,这牛是你养死的吗?”
“是。”赖青衫没有否认。
这让锄田典倒有一些意外,说道:“按照官定的价格,一头官牛值三十两,你得赔偿三十两,要是拿不出钱,只能加重你的税收了!”
“三十两呀赖青衫,你这几天打鱼,赚够三十两了吗?”苟二皮冷笑道。
苟东锡对锄田典说:“他家里还有一头水牛,如果拿不出钱,不如就将他那头水牛,罚没成为官牛,抵了这头官牛的债!”